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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長河偶拾
看看前苏联大清洗中的无情株连杀戮
老馬
老馬雜談專欄
2021年8月30日

1988年12月25日,在前苏联解体之前即由前苏联原中央宣传部长、前驻加拿大大使、时任中央政治局委员雅科夫列夫兼任总负责人的“国家30~50年代初镇压事件复查委员会”向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中央政治局提交了《大镇压事件复查委员会的简要报告》,该报告已查明的镇压“案件”多达2578575起,涉及受害人3778234人,其中被处决人数多达3264504人;尚未复查清楚或未及重新审理的“案件” 达1575958件,涉及受害人2192130人。为尽快并彻底解决这个“大尾巴”,该报告还向政治局提出了明确且可行的建议:由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以法令形式认定大镇压期间镇压领导机构“三人小组”、“二人小组” 和“特别会议”所做出的一切“镇压决定”全部违反苏维埃宪法、社会主义原则和道德规范,完全不具有法律效力;为包括无亲人在世的所有受害者平反,并给予恢复名誉和经济赔偿。

 

该报告还建议最高苏维埃主席团、部长会议、各加盟共和国和自治共和国等地方权力机构立即撤销以莫洛托夫、伏罗希洛夫、日丹诺夫、加里宁、米高扬和苏斯洛夫(大镇压的重要决策与执行者)名字命名的城市名、部队名、轮船名、学校名及机关团体名,并建立纪念大镇压的永久性设施(埋葬地、纪念碑或纪念堂)。

 

该复查报告内容中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无疑还是大清洗期间疯狂无比的株连杀戮。根据内务人民委员部、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国家安全委员会等专政领导机构的训令以及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其继任者为同样臭名昭著的雅戈达)签署的《关于对祖国叛徒的妻子和子女采取镇压行动》的重要指示,大量反革命分子、地主富农、屯粮奸商与抗粮农民、消极怠工者、少数民族“叛乱分子”、获释的前红军俘虏、异见知识分子和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政军领导干部本人一旦被捕,其亲属不论妇女儿童或老人均会被判定为“敌人”或被关押或被枪毙或被流放。报告中列举的知名落网苏共高级领导人的亲属遭株连被杀被囚的情况如下:

 

柳京儿子2人、季诺维也夫儿子1人、托洛茨基儿子1人、皮达可夫儿子2人(失踪)、加米涅夫妻子与2个儿子(其中一个未成年)及其弟夫妇2人、托姆斯基儿子2人(其妻及16岁儿子被判刑十年,妻死于狱中)、沃兹涅先斯基的弟弟姐妹3人全部被枪毙、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一家遭株连处决判刑的人数更达10人之多(妻子、独生女儿、2个弟弟、3个妹夫、母亲和1个妹妹死于狱中;更不可思议的是1930年代大清洗被害人屠元帅竟然还是1921年血腥镇压坦波夫省农民起义的“大功臣” )。

 

据已经解密的前苏联历史档案披露,在前苏联1930年代实施的肃反大清洗中(实际上也包括1920年代的地区性或局部大清洗),草菅人命的恶行已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畸形残酷程度。因为等待处决和判刑的“人犯”数量太多,“契卡”(全俄肃反委员会)及后起之秀“国家政治保卫总局”(后来又升级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亦即克格勃)不得不安排了大量由三人或二人组成的审案工作组(当时称之为“二人团”或“三人团”),每个小组都会分配到一定数量的待决“案件”,手握生杀大权的小组成员必须加班加点才能按规定时间完成“判决”任务;有些“三人团”去外地出差途中会随身带着案件卷宗材料,竟然在火车卧铺车厢中一边喝酒抽烟聊天,一边忙着签署包括死刑案在内的各种“刑事判决书”。

 

在已解密的历史档案中,前苏联历史研究者们还发现了一个荒唐无比的历史轶事,当时在斯大林大元帅及之下部分中央大员都需要在“死刑判决书”上署名批准,由斯大林本人签署批准的判决书多达326份,而签名最多的却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联盟“外交人民委员部委员”(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同志,经他签名批准判处死刑的“判决书”竟多达373份。在一次集中处决两万余被俘波兰军官、政府官员、医生、工程师及教师的“卡廷森林处决意见批准书”上署名的中央大员就更多了,当然不会少了那位“一专多能、精力充沛”的前外交部长莫洛托夫。

 

该复查报告还披露,为了从重从快严厉彻底打击一切“阶级敌人”,联共布中央执行委员会和苏维埃人民委员会还于1935年4月发布了《关于同未成年人中的犯罪现象作斗争的决定》,把免于追究刑事责任的年龄降低到了12岁,确保株连惩罚执行得更为便捷。

 

需要说明的是,该复查报告所查明的大镇压受害者人数还不包括1918年5月开始、由列宁、托洛茨基、斯维尔德洛夫及斯大林亲自领导指挥、持续到1920年代中期的对“沙俄旧政权官兵、旧贵族、旧知识分子、地主富农、资本家、抗征粮农民、红军逃兵、起义农民及少数民族反抗者”无情镇压的“契卡十字军讨伐运动”(当时的布尔什维克领袖们还骄傲无比地又称其为“红色恐怖”与“革命恐怖”运动;如1920年与1928年期间两次在乌克兰地区强制“集体化”及强制“征粮”等暴力镇压行动,当时实行的是拥有公检法一体化权力的地区“三人审判小组决定处决”及拥有现场处决权的“武装征粮队”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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