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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free country”:閒聊美國與中國,從現狀到古人類與未來社會 (4)
兔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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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0月12日

當然,共和黨/民粹右翼的“你的政治”(Your Politics)也是有局限性的。  

它不涉及女性。女性沒有為自己身體做決策的權利,不能尋求墮胎; 

它不涉及少數族裔特別是黑人。黑人就應當受到歧視性對待,在實踐上不可能享受公平對待。  

共和黨民粹右翼的這套哲學,就是維護自私自利短視猥瑣的白男人的利益的。  

他們通過系統性的挖掘人們內心深處最陰暗猥瑣的慾望,並為之賦予最崇高的使命,來實現自己的利益與目。  

——“ This is a free country ”。在我看來有兩層意味。  

其一,這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規矩的野蠻國家。美國是一個移民國家,大家不喜歡自己出生長大母國的文化、制度、條件,為了開拓新的生活而來到美國。美利堅就是開荒國家,什麼都沒有。不同國家、社會、族群、宗族、宗教的人們為了自己各自的小我利益,來到這個國家奮鬥,為了實現自己小我夢想而努力。在這個拓荒的移民土地上,除了自己和家人,一切都可能是外在限製或敵人——不同的社群/族群、本地人(印第安人)、不同的宗教,聯邦政府與地方政府,一切都是阻礙個人發展的因素。這個拓荒的土地一切就按照西部社會來。這是一個狗咬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叢林世界。成功、榮譽、資源將屬於勝者。  

舊社會/舊世界的規矩和製度在這個自由土地上是不適用的。美國是一個free country ,這裡只有想像力和行動力,沒有規矩。如果這裡屬於每一個希望追求自己夢想的人。大家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束縛個人。如果你覺得美國沒有規矩,缺乏制度,缺乏管束,那麼你沒有必要移民到這裡。你應該滾回你的母國。如果你希望突破陳規,成就夢想,你來對地方了—— T his is a free country!  

Free country = 極大依賴個人,沒有規矩的野蠻的叢林。  

其二,將“沒有規矩”昇華為一種更加高級的製度和意識形態。完全沒有規矩,就回到原始的叢林社會了。既是受歐洲革命和啟蒙的影響,也是為了美利堅殖民者有一定的社會制度與規矩可以遵守,並對宗主國英國進行持久的反抗,美國提出了自己的意識形態,美國式的自由,並通過歐洲啟蒙以來的政治哲學,美國的成文憲法及對後代的系統性教說,將這種精神上升到宗教性地位,一舉打造為美國的核心價值觀和共享的政治認同(political identity)。  

這個制度建設完成後,美國將依賴個人的野蠻叢林生活方式昇華成一種崇高的政治價值觀與意識形態。自由不再是在拓荒地裡的自私自利和小我,而是一種極為高端的、值得嚮往的價值觀。這種價值觀甚至頗具浪漫性——不羈的、自由的、放任的、自我的生活方式,具有某種觸動人類本能、本性、樸素的生活美學價值。  

美國這個國家因為土地富饒,資源豐富,人口眾多。地理上免於外侵戰爭,經歷了兩次大戰及歐洲大陸文明的相對衰落,把握了歷史機遇,將自己造就為強大的帝國。  

美國帶有人類生存本能、野蠻、自私自利,個人性極強但通過虛幻、抽象的理論與社會大我形成統一的價值觀及製度,在強大經濟、軍事等物質基礎上,成為了最高級的政治意識形態及製度,並為經濟落後的經濟體及社會奉為圭臬。人們一度相信,只要遵循美國個人的、市場化的製度,就將獲得成功。許多的社會都在根據美國的價值觀及製度,對自己的文明進行檢視、批判並提出改革建議。  

但也許美國社會的成功只是一個歷史的偶然性/暫時性(contingent)現象。美國的成功既歸因於製度,也可能歸因於地理環境、資源禀賦等相對因素。從一個社科家的眼光看,美國的製度和價值觀可能是促成美國繁榮的基礎,但也有可能是阻礙美國實現更大繁榮的限制與障礙——翻譯一下——也許美國再歐洲大陸一點,再東方一點,國家會取得更大的成功。因為歷史不能重演,也沒有參照物,這樣的假說就無法檢驗了。  

但無論如何,人們對美國製度和價值觀的判斷,除了對小我的引誘外,主要還是依賴美國的物質基礎。如果美國的物質基礎不如以往,那麼美國的製度和價值觀的吸引力也會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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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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