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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人老了、真可憐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20年11月18日

在我博客文章裡《身體健康的重要性》,裡面有一段話:【從父親得了重病後,我腦中經常想的一個問題是,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無論這個人在他人眼中是成功的或失敗的、是強者或弱者,統統都無法避免﹝生、老、病、死﹞的經歷。在我的眼裡父親不但是一個強者、能者,也是一個屢創奇蹟的成功人士。不過,病魔侵蝕時,他還是和其他的人一樣,顯得那麼的脆弱和無奈。父親這次的經歷,不但讓我再次明白生命的脆弱,而且再次提醒了我,我們每個人在精力尚好、頭腦清醒之時,要竭盡全力地將人和事都做好,以免在生命中留下絲毫的遺憾。】  

我真的覺得,人老了、真可憐。  

譬如說我:我已經足歲79歲了。  

我今年比去年記憶差了,明明想到朋友的樣子,還是叫不出朋友的名字、寫字的時候明明知道這個字怎麼寫的,執筆的時候我忘記這個字怎麼寫的。 

我腦子裡想的東西,口中說不出來。以前說英文、法文,葡萄牙文很流利、現在英文、法文和葡萄文3個語言混在一起的;以前說上海話、廣東話、普通話很流利,現在說這三種方言也混在一起;  

十年裡,同濟慈善會培養中葡雙語人才計劃108個學生。在去年有98個學生,我能叫得出每個學生的名字;但今年收了10個學生,儘管我加了這10個學生的微信,又叫10個學生髮了照片給我,但我還是叫不出他們的名字;  

現在我說話的時候,常常辭不達意、發音不准,跟同濟慈善會員工們、至善公司員工們和同濟慈善會培養的學生們吃中午飯的時候,我是不說話的。以前在飯桌上我是說話最多的人。新冠肺炎疫情之下,我9個月變成“啞巴” 。上個月我跟陳明金先生說:我腦子裡面想的問題,卻講不出來。  

我辭去了“澳門城市大學基金會信託委員會”的主席。現在,我最怕的是見人,想一個人躲在家裡。所以我不出席正式場合、連國慶酒會沒出席。  

最近我去醫院做了檢查:  

113日九點鐘,抽血、胸部拍X光、心電圖、和照胃腸鏡。上午830衛生局李展潤局長、莫護士已經在醫院等著我。陪同的是我的秘書鄭雪青。  

 1112日我和吳培娟、關翠杏、梁玉華,陳明金、吳小毅、唐曉晴和Zita(立法會的前員工)一起午餐。飯桌上我說:【我腦子裡面想的東西,嘴裡說不出來的。】。我的好兄弟陳明金著急了,陳明金說的是:【最好就是醫院檢查一下。】。我的好朋友吳培娟安排1113日(星期五)11點鐘在鏡湖醫院見腦科醫生、1130MRI。  

1113日在鏡湖醫院的時候,前立法議員梁玉華全程陪伴我。  

Zita 1113日早上840打微信信息給我,Zita說:“在你檢查的時候,我願意去陪你”。  

關翠杏是前立法議員,1113日晚上打了微信信息給我,說的是:“你今天有看醫生和檢查嗎?”  

吳小毅1114日下午發了微信給我說的是:“在鏡湖醫院檢查OK嗎?”  

我的朋友們、員工們和前員工們的關心,感動我的心。我以感恩的心,感謝我的朋友們、員工們和前員工們。  

回顧我年輕、壯年的時候,衝勁、幹勁、蠻勁是十足的:  

1965年到的香港,聽不懂廣東話,也沒讀過英文,我的大學文憑除了中國以外,到全世界和地區都不承認。1965年到1968年在三年裡,我學會廣東話、英文、法文。  

1968年到1969年,當時澳門人口大約是20萬,澳門沒有很多餐廳和咖啡室。那時,葡萄人擔任法官、高官,下班的時間是下午5點鐘,葡萄牙人吃晚飯的時間8點鐘。所以葡萄牙人法官、高官下班以後,去沙利文餐廳飲咖啡和聊天。  

前經濟局副局長的妻子在1968年介紹給我葡萄牙老師Elisa Elisa是葡萄牙人,是澳門葡文中學的老師。我對Elisa說:“我不要學葡萄牙文法,到沙利文餐廳去學葡萄牙文”。我5:307:30去沙利文飲咖啡。晚飯以後8:30再回去公司加班。  

Elisa相處以後,她成了我的好朋友。Eli a年長我3歲,嫁了葡萄牙法官,後來回到里斯本住了。 聽到Elisa2020923日逝世的消息,我心中不開心了好幾天。  

疫情之下,我跟至善公司年輕員工們和同濟慈善會培養的中葡雙語的學生們吃中午飯。我跟年輕的員工和學生們說的是:  

【趁年輕的時候,做好“人”、學會各種各樣的本事、和搞好人際關係。像我這麼老的時候,是學不到一丁一點本事了。】  

我青年和壯年的人生很幸運:  

我做澳門針織有限公司初期的時候有點麻煩,我把澳門針織有限公司整頓好了。1969年到1975年很順利。1975年我成立澳門紡織品有限公司。  

1976年澳門立法會成立,我當選立法會的議員;  

1983年接手快破產的殷理基公司,一年以後殷理基公司盈虧自負,很快殷理基公司是賺錢公司。隨後,澳門紡織品公司和殷理基公司員工擔起大旗,我不需要花費很多精力在澳門紡織品有限公司和殷理基公司的業務上。  

1989528日成立澳門基本法委員會,我已經是基本法委員會的委員,且淡出商界。從此我開始1989年到200920年從政生活。  

2006年夏天生了一場大病,我規劃320年“從商20年、從政20年、從善20年” 。  

2006年託付林金城先生成立澳門同濟慈善會。在心裡一直感謝林金城先生,他是我一生的好朋友。林金城免費給我用的是:澳門世界貿易中心7字樓、還裝修好澳門同濟慈善會會址、墨山街長青長者活動中心。所以,20091015日退下立法會主席位置的我,20091016日開始到澳門同濟慈善會上班了。  

 我少年、青年、壯年的人生很幸運。我希望在老年的時候【幸運】長在。  

日本人佔領上海時我只是BB女;解放上海的時候我在台灣;三反五反的時候我在上海唸小學;反右派的時候我唸高中三,反右派的事情輪不到高中生;回到香港10個月以後中國文化大革命;1967年香港暴動的時候我不在香港;1968年巴黎學生暴動的時候,我離開巴黎僅僅只有5天;   

 19871128日我計劃搭乘南非航空航班去毛里求斯(我是毛里求斯工廠的負責人)。當時的經濟副局長Dr. Marques Santo打了三次電話跟我講:要我隨澳門代表團在1120日去佛得角。經濟副局長Dr. Marques Santo經常帶澳門代表團去外地談Quota 第一、第二次經濟副局長Dr. Marques Santo打電話時,我拒絕了1120日飛往佛得角。 第3次打電話Dr. Marques Santo說:這是他最後一次帶澳門代表團,他說19871215日就要回到葡萄牙。我接了Dr. Marques Santo三次電話,是不好意思再回絕他的邀請。原本我是約了兩個弟弟同去毛里求斯的,我們訂的19871128日南非航空公司295航班。因為我要隨團去佛得角,我們取消了毛里求斯的行程。而那班南非航空公司295航班在毛里求斯上空墜毀,這次南非航空公司空難死了159人。以後見到Dr. Marques Santos好幾次,Dr. Marques Santos說:我救你們兄弟姐妹3人,我是你家的福星;  

2016714日(法國國慶日)下午4:00離開法國的尼斯(Nice),當天晚上歐洲時間1045尼斯煙火表演突尼斯裔法國人用大卡車衝撞襲擊人群,發生了恐布襲擊事件;  

 2020119日去葡萄牙探望同濟慈善會陪養中葡雙語的學生(我已經10年沒陪家人們過春節),202021日從歐洲回到澳門,新冠肺炎爆發。澳門自4月9日至今天沒有發現新冠肺炎了。  

自從退下立法會主席位置後,2010年到2019年同濟慈善會培養中葡雙語的人才是98名學生。  

我回歸前1976年入了立法會,往往看不懂葡萄牙文本翻譯成中文本,(這裡沒有意思批評全體中葡翻譯員,他們全部是中葡雙語人才,只是沒念過法律),我只好讀葡萄牙文的原本。因為澳門基本法規定所有原有的法律,繼續在澳門特別行政區生效。我做了10年立法會主席(2009年到2019年),發現不懂葡萄牙語立法會議員在討論法律的時候有點困難。我決定:退下立法會主席位置後,澳門同濟慈善會要培養【中葡雙語法律人才】。  

退下立法會主席位置我已經67歲足了。我想趁有活力、有腦子靈活的時候,完成五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是:【無愧于心】和【無悔於人生】。  

第二個願望是:我賺和結累的錢,回饋到老百姓手中。  

第三個願望是:做好【中葡法律人才培養計劃】。2010年到2019年澳門同濟慈善會培養中葡雙語的人才是98名學生,絕大多數學生念的是大學的法律系。  

第四個願望是:做好同濟慈善會。澳門同濟慈善會2006年成立的、澳門同濟慈善會北京辦事處2013年成立的(北京辦事處資助落後地區辦幼兒院,小學、中學、大學教師培訓等)。  

第五個願望是:照顧老年長者們。澳門同濟長青會便是在2012年開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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