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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品評
美國債務上限逼近攤牌 應怎樣理解?
關品方
前港府中央政策組特邀顧問
2023年5月24日

 (原文發表於2023年5月17)

目前,美國債務上限是31.4萬億美元,大約相當於美國年度經濟產出(GDP)的120%,勉強可以接受。純粹從經濟學角度,國際金融學者預期,美國債務達到62萬億的時候,即大約等同美國同期GDP的160%,因為入不敷支兼且資不抵債,美元將會失去信用,導致美元霸權崩潰。但是,由於預期效應,從去年開始,已經有不少國家由於俄烏戰爭引起連鎖反應。美帝制裁俄羅斯和阿富汗等國家的方法之一是充公它們在美國境內的資產,以經濟手段介入軍事和政治。這魯莽的行為,主動破壞美元的國際信用。甚至號稱「金融避稅洗黑錢」天堂的瑞士也被迫放棄維持已久的中立(大部分是美元資產),導致全球廣泛性對美元失去信心。估計美元霸權崩潰的時刻,不一定需要等到理論上62萬億(2030年)的負債預期極限,而是會來得更早。
 
民主共和兩黨環繞債務上限逼近攤牌問題,過去三個月來一直陷於僵局。怎樣避免在6月1日不致發生債務違約?這是全世界高度關注的嚴重問題。從經濟學角度看,西方現行的貨幣政策對經濟衰退和蕭條似已失效。傳統的微觀經濟學和貨幣經濟學理論,誤以為貨幣市場萬能,只要按照供求交換原則及市場調節原則就有解決之道,其實根本無效。凱恩斯宏觀經濟學在94年前遂脫穎而出。採取所謂貨幣政策來進行挽救經濟,是誤以為金融危機源於貨幣的發行量及利率水平的不合理,認為通過控制貨幣的發行量及調整利率的水平就可以影響經濟變化的方向從而解決經濟危機。西方的貨幣政策是指中央銀行(在美國,是聯邦儲備局)為實現包括穩定消費物價,促進經濟增長,實現充分就業和平衡國際收支等各項經濟目標時運用的調節貨幣供給和利率水平的手段。貨幣政策實施的主體並非政府,而是屬於貨幣交換市場的銀行體系。金融市場,金融產品和金融制度三方面構成全球金融體系,解釋起來十分複雜。簡單來說,可以用「華爾街」作為代表性的關鍵詞來概括,而華爾街是構成美帝體系的重要方面。筆者以前已分析過何謂美帝,日後有機會再詳細解說。
 
今後兩星期內,美帝可能被逼再次提高債務上限。美元霸權窮途末路,開到荼蘼,未來數年或會出現嚴重後果,波及全球。根據外媒報道,近日美國國會頻頻開會,就提高美國聯邦債務上限規模問題展開爭論。拜登政府提交的財政預算計劃,建議把美債規模提高到51萬億美元(大增62.4%)。無論從增幅還是總量來說,都創下歷史記錄,沒有最驚嚇,只有更驚嚇。凡是稍有商業常識的人,都會知道美帝是還不了這個債務的,遲早一定要賴債。問題是欠下巨債的美帝手握利器,隨時可以殺人,那就更增加了美帝賴債的風險。估計美帝在這關鍵時刻兩黨最終仍會妥協,大幅度提高聯邦債務規模上限。究竟是51萬億還是41萬億?嚴格來說,無關宏旨,因為改變不了美元霸權早晚會崩潰的命運。
 
現在看來,估計美帝是不打算還債的了。財政部長耶倫近日放出風聲,狡辯表示不能把政府的負債等同於個人的負債來對待,美國政府的債務不是必須立即償還。言下之意,儘管美債違約,美國政府不僅不會還錢,可能還會通過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和國內立法等手段不斷延長債務的到期日,甚至乾脆「剃頭」只還一半。港人慣看港產古惑仔影片,十分熟悉何謂誰大誰惡誰正確。黑社會爛仔欠你銭,你休想取回。人家全副武裝,乾脆不還錢,或者有拖無欠,或者只還些少,「吹咩」?
 
在美國硅谷銀行等幾家銀行「爆雷」之後,全世界都對美帝充滿警惕,心懷疑慮。如美帝欠債不還,將會引發連鎖性的金融風暴。估計美帝別無他法,最終只能夠不斷上調美債規模上限。這是因為已黔驢技窮,除了擴大制裁掠奪和加速售賣軍火之外,只剩下這關鍵的救命一招了。二戰後美帝通過美元、軍事和科技三大霸權睥睨全球,有其體系的內部穩定性,儘管如今敗象已呈,但不會一夕之間崩塌。美帝的債務危機遠比一般人想像中嚴重,早已深陷內捲之中而無法自拔。美帝債務累積最終必會導致美元信用盡失。既是絕症,那就債多不愁,掀起一場世界大戰最好,不論成敗都可推倒重來。近年美國政府十分慷慨,通過財政補助、發放補貼等方式增加福利,大幅增加軍事預算,推出總額高達760億美元的芯片計劃和新能源補貼計劃,補貼企業和刺激經濟。錢從何來?財政赤字,發債解決。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的心態暴露無遺。
 
如今在美國債務違約可能性不斷提高的不安情緒下,美帝勢將又一次提高債務上限。這樣做可能引發多重反應。首先是美債已變成燙手山芋,遭到越來越多持有人減磅拋售。中國持有美債最高峰曾達到1萬億美元左右。過去半年來不斷減持,如今只有大約8500億美元。日本、法國、沙特、以色列等亦同樣不斷減持美債。例如日本,去年共減持美債2245億美元,規模超過中國。
 
為了逃避債務責任,美帝近年來在全世界持續搗亂,推動熱戰爆發,輸出戰爭危機。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全世界陷入混亂,劍走偏鋒,相當極端。美帝持續向烏克蘭拱火遞刀,阻止俄烏和談,千方百計要讓戰爭繼續下去。美帝欠誰的錢最多,就最可能攻擊誰。美帝製造台海危機,深層原因之一正是欠債於中國的問題。一旦開打,估計美帝會馬上宣布凍結中國所持有的全部美債,甚至乾脆一筆勾銷。
 
在美國債務違約風險不斷增加的背景下,各國改用其他貨幣進行貿易結算,是明智的必然選擇。所謂去美元化,是美國自己一手做成,客觀上可謂成績斐然。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典型例子。如今已經有超過60個國家表態將在雙邊或多邊國際貿易中逐步減少或放棄使用美元。不過,美元不會一夕間被去掉,所謂「去美元化」只是削弱美元一直以來的獨特優越地位而已。如今這已是國際共識,但美帝束手無策。針對越來越多國家改用本幣或者人民幣結算國際貿易的現實,白宮發言人上月公開表示,放棄用美元結算是對美國公民權利的侵犯,並威脅要制裁在國際貿易中拒絕使用美元的國家。這是老子特權例外,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態,蔑視其他主權國家「自由選擇」的權利。美國把美元霸權看成是美國的特權,是各個國家應盡的「義務」,要按照美帝定下的規矩辦事。
 
筆者認為,美帝正加速度把自己推向全世界的對立面。我們或將見證歷史,幾年之內會看到國際貨幣市場出現新秩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常態來說,這意味着戰爭,不得不防。美帝不斷推高負債額度,舊的國際秩序已經搖搖欲墜。在新的秩序建立之前,堪稱危機四伏。新冠疫情以來,國際風雲變幻,可謂雷電交加。來自美帝的挑戰正不斷升溫,窮途末路時或會越發瘋狂。中國為了換取未來5至7年的黃金時間以致力強軍建設,經濟發展,兩岸統一和民族復興,怎樣演出一幕幕的「馴悍記」和美帝周旋?劇情複雑得很,我們且拭目以待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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