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算案的跛腳鴨

陳增濤

2013年3月4日

香港萬眾期待的預算案終於星期三和七百萬市民見面。說也奇怪，如果問起任何一個在街上碰到的人，相信沒有一個回答不會是：“一定沒有驚喜”。其實，為什麽一定要香港政府的預算案有驚喜的地方呢？不是一個苛刻的要求嗎？

不過，人生悲喜劇的“喜”倒是作為預算案的花絮躍上了香港飲茶的話題上。雖然我們親愛的曾財爺不算是紈絝子弟，但去年的一碟粟米班腩飯，讓香港市民得知為香港管理錢財的大內總管，原來是不吃人間煙火的。一句我是不到“大家樂”吃飯的傳遍了香港諸島。你說人間悲喜劇真是年年有，今年也來一個“我是中產”，令整個香港社會嘩然。正當香港社會貧富懸殊，通貨膨脹像饕風虐雪似的折騰著基層民眾和一大部分的中產階層，個人月薪三十七萬高高在上的曾財爺忽然變成了和絕大部分香港市民同甘共苦的中產人士。顯然他不知道，就是不算無償的寬大官邸和出入專車接送等物質優待，月薪三十七萬已經是香港一個中產階層家庭的一年收入了。是的，一個“家庭”。

難道一個超過一半人口年收入只有香港政府高官月薪的香港中產能夠理解，在物價騰飛的今天，他們的命運竟然把握在一些不知人間艱苦的現代晉惠帝（晉惠帝一句“何不食肉糜？”唱絕今古）手中。自然，香港的基層對現任的政府只有絕望了。五年來小恩小惠的為了平息社會在經濟依然增長但是生計越加沉重時每年都派發一些現金好處。年多前向每一個香港永久居民派發六千港幣，我覺得用的不得當（見“一個香港，兩個速度”）。為何不好好的用這筆錢來為香港將來的競爭力做些部署呢？兩年來香港社會的分化越加嚴重，基層的生計越加需要得到政府的舒困。然而，在政府去年六百億的財政盈餘，最需要得到政府照顧和社會關懷的族群在今年的財政預算案中卻竟被遺忘了。公屋房租補貼，電費補貼和免差餉，難道政府只考慮要封住中產，是，所謂的中產的嘴巴而把糖只放到他們的嘴巴？怕中產反對聲音壯而不怕弱勢群體的無助而可以忽略？如果派糖，倒不如再向每一個香港永久居民派發六千港幣。否則香港的社會公義何在？

不過今年的預算案也有令人驚訝的一面。香港既然有一個特首，照理除了立法會的制衡之外，多謝一國兩制基本法的保佑，可以說是中南海之下，萬人之上。而且我相信中南海也希望在今天多事的國際地緣政治環境下，香港人最好能夠好自為之，不要再打擾本來已經國家大事也忙不過來的國務院。有點令人費解的是看來剛出爐的預算案跟我們本來已經民望低迷的特首是一個拉小提琴一個拉二胡，特首和財政司之間恰如預算案說的“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忙碌”。一早有風聲說為了保證香港財政健全，中央指令要留下前朝的金融大吏來為新政府的穩定護航。如果在這情況下，這次預算案的草擬看來似乎沒有向特首打過招呼。 難道可能嗎？預算案應該是施政報告的連續， 是施政報告的補充和落實。 但無論數字和措辭，都不難感受到兩者音色相左。是什麽原因呢？難道中南海不是好像中聯辦主任張曉明說的，肯定和百分百支持特首？還是中央心中太多擔心，對手握財權的財政司另有吩咐？

難道香港的前途就是這麼荊棘滿途，通過大選民有了一個民調低迷執政維艱的特首，又不知道為何原因，有了一個生活在象牙塔內閉門造車的財爺？一份令人失望的施政報告，預算案再送來兩隻跛腳鴨。可憐香港人沒有選擇的權利，難道中南海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