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聖路易十字軍的足跡

陳增濤

2010年10月29日

當阿爾伯特碰不上我，用他香港的手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已經在法國地中海尼姆（Nimes）的火車站等候他一刻鐘了。阿爾伯特為人低調，是我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在波浪起伏的人生旅程中，他曾經多次助我一臂之力。香港回歸之後，十月一日的國慶日為他帶來了黃金周的假期，他特別邀請了幾位香港財經界的朋友，在去倫敦看望他越洋留學的女兒外，順便約我一起到法國地中海葡萄園地區品嘗紅酒。我喜出望外，人生難得再次相聚，趕快從巴黎乘子彈頭火車，和他還有他的一幫朋友，在尼姆火車站集合。

阿爾伯特和他太太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剛好法國地中海除了他們想品嘗的紅酒的葡萄園外，基督教的名勝古跡都不少，我特別為他們安排了到卡瑪(Camargues)沼澤地區，位於近海的艾格-莫特（Aigues-Mortes）古城吃晚飯，神遊十三世紀聖易十字軍的出征港口。當然，我們剛好在太陽下山之前趕到艾格-莫特，有時間好好的遊覽一番這古城的風貌，還有沼澤水道夕陽的倒影和水道兩旁蘆葦在羅納河谷風中的搖擺。

在夕陽中，艾格-莫特古城牆顯得莊嚴而寧靜。雖然法王路易九世 – 聖路易是他死後羅馬教廷加封的 – 所建的軍事只留下康斯坦斯古台（Tour Constance），今天艾格-莫特依然保存了他孫子所修整的十三世紀的完整古城牆，圍繞著這個小城鎮。過了八月份的暑假假期，地中海沿岸的旅遊點一下子靜下來了。晚風帶來絲絲寒意。由於古城內只有步行街，我們在城牆外停車場下車後，通過好幾米厚的古城牆，就是通往聖路易廣場的大街。大街遊人疏落，已經沒有暑假那種熙熙攘攘的感覺。

聖路易年幼喪父，十二歲登上王位，由母親攝政達九年之久。到他組織第七次十字軍東征是在西元一二四八年，他已經當了二十七年的國王。第七次十字軍東征歷時四年，是當他聽到母親去世的消息才中斷了這次埃及的遠征。阿爾伯特和他太太想不到我為他們安排了如此神聖的旅程，自然少不了在聖路易廣場內的聖路易銅像前拍照留念。當然也花了不少時間在廣場旁由聖路易建成的古色古香的歌提式教堂“沙丘聖母院”(Notre Dame des Sablons）朝聖一番。

多年前我帶孩子來地中海度假，經常帶他們來艾格-莫特。聖路易廣場滿布旅遊餐館，但為了阿爾伯特尤其是他金融界的朋友，我選了一家偏遠的高級普羅旺斯（Provence）本地菜。艾格-莫特屬於古老地區歐舒丹（L’Occitane），東方人尤其是香港人一定會熟悉剛在香港上市的法國化裝品牌“歐舒丹”。它的產品就以普羅旺斯的“土產”為基礎。要體驗艾格-莫特本地菜的特色，自然少不了它的“公牛菜”，其中包括公牛排或煨公牛腱等。

由於艾格-莫特面臨大海，有大半的人嚷著要吃歐洲龍蝦（homard），其中也少不了我。香港的龍蝦比較大，肉多粗糙少海味。歐洲龍蝦比較小，肉質細甜，比香港見到的龍蝦多了一對大鉗子。碰上一幫搞金融的，吃吃喝喝一定是懂行的。故首先一位任職風險基金的朋友要先來一瓶大家都熟悉的法國中部幹白Pouilly Fume有名的Chateau de la Doucette，是純葡萄品種“長相思”（Sauvignon Blanc）。為了搭配公牛菜，我叫他們也嘗嘗地中海地區大名鼎鼎的Daumas Gassac酒莊的紅酒。阿爾伯特的老朋友指定要二零零五年釀制的。碰見一撥都懂紅酒的朋友，吃飯喝酒興趣果然不一樣，一共喝了五六瓶酒。“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大家開始有點醉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