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彼德堡風花雪月一場

陳增濤

2013年9月11日

俄羅斯的聖彼德堡（Saint Petersburg），在相繼離開了這個花花世界的中國中共老革命的記憶中，是一個神聖的地方。因它是蘇聯十月革命的起源地，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聖彼德堡才是俄羅斯這個民族的傳統首都，而它的歷史卻只不過三百年，可能出乎開口就說三千年的歷史和GDP在兩千多年來都是世界第一的中國媒體精英的意料之外吧？

歷史令人意外的地方簡直是俯拾皆是。當十三世紀初成吉思汗的蒙古鐵騎橫掃歐亞廣闊草原的時候，當時的俄羅斯民族依然是一個籠統模糊的概念。真真正正的打開了俄羅斯民族歷史的可以說是十六世紀中葉的伊凡四世(Ivan the Terrible)。在社會矛盾激化的環境下伊凡四世鐵腕的改革成功打擊地方勢力，消除了領主政體而建立中央集權的沙皇獨裁專制。西元一五四七年，原本為大公國的俄羅斯有了歷史上第一位沙皇。

歷史跟人類開玩笑可說是獨出心裁。有了伊凡四世吞沒成吉思汗子孫朮赤汗國分裂出來的汗國，從莫斯科大公國蛻變到沙皇俄羅斯，當伊凡四世一五八四年離開人世，俄羅斯第一個王朝留裡克王朝（Rulik Dynasty）經過了三十年的混亂之後在一六一三年英年夭折，從此在歷史上劃上了句號。 伊凡四世既然絕嗣，俄羅斯的貴族推舉伊凡四世的遠親羅曼諾夫（Romanov）為新沙皇, 是俄羅斯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王朝。羅曼諾夫王朝的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在十八世紀初奪取了屬於瑞典王國通向波羅的海（Baltic Sea）一片沼澤，為俄羅斯走向歐洲文明打開了一條海上通道。在年輕時候曾經到荷蘭視察的彼得大帝開始在這塊濕地修建城市，並把首都從莫斯科搬遷的聖彼德堡。如果伊凡四世建築了克里姆林宮是一個國家的奠基，那麼聖彼德堡是俄羅斯成為第二個王朝的首都，就是落後的俄羅斯向西方文明取經的一個象徵，是一個帝國的開步。大革命後的蘇維埃政權，又從新的把首都遷回到莫斯科，難道又是嘗試和西方文明切割，在俄羅斯傳統中重新尋找它民族靈魂的象徵？

在聖彼德堡舉行的第八屆G20國際首腦會議， 經過了兩天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中落下了帷幕。 G20原本是國際間財政部長和央行行長的互相交流的平台，其根源可以追溯到一九九七年石油危機之後，是西方發達國家在華盛頓白宮圖書館商討應付經濟衰退對策的常態化的見證（見博客“G的遊戲”）。有鑒於上世紀九十年代亞洲金融風暴衝擊世界經濟，一九九九年在美日財政部長的建議下成立G20的國際經濟合作論壇，作為就世界經濟和貨幣政策的非正式溝通平台，目的是為了穩定世界經濟的波動。二零零八年華爾街金融風暴，G20開始召開國家元首峰會。這次G20峰會由俄羅斯做東道主，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選聖彼德堡做這次峰會的會址，是否象徵俄羅斯在經過了蘇維埃的崩潰之後，現代的俄羅斯要從曾經把落後的俄羅斯帶到歐洲列強舞臺的彼得大帝的歷史飄渺處尋找嶄新的靈感？

正當普京和美利堅帝國為了敘利亞政局而角力的關鍵時刻，正當美聯儲言之鑿鑿要退出量化寬鬆新興市場金融急劇波動的九月，正當中國中南海新班子重新考量外交新思維的時刻，由俄羅斯彼得大帝和凱薩琳大帝（Catherine the Great）經營了一個多世紀的昔日俄羅斯帝國風韻在G20的元首面前盡顯風采。但歷史總是提醒我們，群龍無首的時刻是一種無奈，是無名的失落。一個力不從心的俄羅斯，一個十多年來深陷更年期的美利堅帝國，一個剛剛從沉睡中醒來的卻依然在它歷史和傳統中尋覓靈魂的中國民族，還有…。北歐秋天的嫵媚，政經精英的五色繽紛，聖彼德堡的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