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萬歲！

陳增濤

2014年1月13日

　　小管和女兒住在巴黎南郊大學城愛華裏，距離巴黎二十多三十公里，坐遠郊地鐵到市中心需時三十分鐘。

　　“剛才急急忙忙的出來，竟然沒有把口紅帶上。” 一對年輕的妙齡少女上了車，在我旁邊坐下，青春明亮的笑聲已在空中蕩漾。十八的姑娘像朵花，她倆身材苗條，美麗的令人心跳，像是早春的黑色鬱金香。

　　“昨晚我在商場兜了一個圈，買了不少口紅。這兩顏色你選一支。我穿的皮上衣也是昨天買的。減百份之六十，只花了一百五十歐元。” 一件設計時髦品質精緻的皮衣，在幾年前的價格一定貴得多。應該感謝歐美推行的全球化吧，或者也是資本主義的自由和競爭的結果吧，製衣在多年前已經跑到有大量優質勞工的中國，不單止做工更加細緻，人工成本也大大的降低。華爾街金融風暴肆虐歐美發達國家以來，原來多年來購買力增長幾乎停頓的中產階層因美聯儲的極度寬鬆貨幣政策，真是苦不堪言。光是房地產價格和租金的攀升到了難以忍受的程度，中產階層繼續遷離巴黎市中心，走向郊外新區。小管就屬於喜歡住巴黎但鍾於流放到衛星城市的族群。更不要提年輕的大學畢業生，只好在雙親家打單，如果結婚的話只好挨昂貴的租金。以前可以大學畢業後就可以有置業可能的日子已經不再。不過做老外依然比做中華民族子孫幸福的。不像在神州大地男多女少，年輕老外只要倆情相悅大家就一切開始做雙飛燕，而不會因為男的沒有一層樓而一拍兩散。

　　這三十分鐘的車程見到了日常百姓家的生活，聽到人海潮流的浪濤聲。巴黎城裡有衣著古典的bobo族(bourgeois bohemian)，大巴黎有充滿活力的中產和無產階層。也不能說無產，不像在巴黎城裡愛華裏大學城內的房子有工作的年青人還是有能力支付的。花樣年華穿上大減價的衣裳和皮靴，上班也可以穿的時髦牛仔褲只不過十來塊歐元，就是中專出身的 - 看起來坐在我身旁的兩位原藉非洲的法國青年也是吧 - 也為大都市的潮流推波助浪吧？

　　“怎這麼花心，還買了條鮮紅的牛仔褲？”小管取笑說。

　　“減價百份之四十，只要六十多歐元一條，還包括修長短呢！我買了四條不同顏色不同牌子的，讓自己有新鮮感。剛才在地鐵見到一群打扮入時的姑娘，有點覺得跟不上潮流，有點老態龍鍾的難受。” 作為深受中華傳統影響的一代，似乎只有在古老的中華傳統中尋覓才會得到讚許。中華傳統似乎永遠和潮流拉不上關係。

　　也真奇怪，潮流，就是在思想創新的法蘭西，好像也永遠是青春的專利。

　　小管的大女兒說得一口流利的京嗓子，吃她母親做的中菜，但髮型就只好在日本的Manga裡面找。Manga，本來是日語漫畫的意思，影響了今天在上世紀末出生的一代，形成了一股潮流。十幾年後她們這一代演變成那一番的世界？潮流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