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開的玩笑

陳增濤

2013年3月11日

有朋友遊伊朗，回港時見我已經揚鑣回到巴黎，來了一個電郵：“剛從伊朗回來。很美，人民很友善。巴黎冷嗎？”

“冷。香港的冬天真舒服。香港什麽都好，就是空氣污染受不了，吃的品質也差。”

“你老哥真懂享受，有時候要求也未免太高了。”我知道，碰到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定不放過來給我一個溫馨提示。說起來也太冤枉，我總覺得對自己和居住環境的要求從來不是曲高和寡，尤其是對別人的要求總是很友善寬厚的，責己遠多於責人。其實，中華民族有悠久的歷史和傳統，在近代百年的社會動盪中，對於生存環境的要求已經是忽略殆盡，在固有的富貴思維的作祟下，只求外表少講實際已經成風成氣。追求經濟增長以致糟蹋生存的環境作為代價，形成中華民族悠久的歷史留下來的發展格局。在“普天之下，莫為王土，率土之濱，莫為王臣。”的封建思想驅動下，推動一項從上而下而層層都能夠撈得盤滿缽滿的經濟措施一定會跨越一切阻攔像洪水一樣淹沒整個神州大地，其效果昭彰不言而喻。誰會不知趣的深究環境的重要呢？ 不是中南海也沒有興趣呢。

“別覺得我挑剔。鐘南山不是也說：‘廣州人的肺是黑的，何況北京’。只要北風一吹，香港離此也不遠矣。”

“在銅鑼灣可能有污染罷。白加道或郊野公園的空氣應該很好。”朋友是一位捨身人士，對生活相當講究，但究竟有一顆熱愛香港的心，非得維護香港的尊嚴不會甘休。

“一般香港人生活在什麽地方呀？住在白加道也得到中環上班吧？那麼肺也是淺灰色的。大陸媒體說中國河流和農田土壤污染非常嚴重。昨天衛視報導說癌症村就有一百多兩百條，有點嚇人。”

要感謝市場經濟驅動人類在追求利潤中發揮的創新能量，美聯儲自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的寬鬆貨幣政策營造了歷史罕見的經濟繁榮，美國矽谷在發展通訊和資訊產業推動了整個世界的大融合。今天可以用非常低廉的價格在巴黎便可以和香港朋友暫態間談話，鳳凰衛視二十四小時傳播香港的普通話節目。北京兩會的熱門話題在巴黎也躍上了電視銀幕。數日來，北京被霧霾天氣籠罩，引起了與會的達官貴人的焦慮。其實，多年來北京霧霾天氣佔領了絕大部分的時間，一個月難得有超過一個星期的空氣污染指數偏低的日子。不單止是北京，中華其他城市的市民對環境的污染亦無可奈何。令人不解的是民眾的無奈一直來沒有得到官方的重視。看起來老天爺也看不慣，同情起來無奈的中國老百姓了。在兩會期間，讓本來可能少見空氣污染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難受幾天，呱呱叫之餘不得不在互相的話題間廣為談論，形成了本來不受注意的污染問題如脫韁之馬， 變成了兩會的熱門話題之一，令政治壓力頓增。也給馬上卸職的對於經濟增長特別上心的溫家寶總理開了一個小小玩笑。

香港是國際性的金融大都市，在環保政策上理應比神州大陸更具前瞻性。想起年底剛到香港的幾天，香港霧霾一片，從山頂遙望九龍，竟然見不到霧霾中的ICC。朋友突然來電郵：“電臺報導說銅鑼灣空氣污染超標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