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民主奇蹟

陳增濤

2013年3月28日

香港自去年特首選舉塵埃落定後，社會暗湧一直起伏不定。追求西方普選民主政制反對小圈子選舉的呼聲在中南海推上一位努力執行北京旨意但缺乏管治能力的特首後沒有停止過一天。回顧中國秦始皇統一中原後的歷史，正如【三國演義】說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乏烽火連年的三國，和政權更替頻繁的十六國南北朝，也有偏安而經濟繁榮的宋朝，統治中華思維一直是單一的儒家君君臣臣的封建思想。始自歐洲大陸的民主思想和也是源自歐洲大陸的馬克思思想在清朝末年在挽救中華民族轟轟烈烈的民族自強浪潮中一起來到神州大地。馬克思思想在一九九一年蘇維埃政權徹底的崩潰而消失在無情的歷史洪流中，而民主思想卻和中華傳統的主流格格不入而一直靠邊站一直被邊緣化。香港對於普選的訴求和中國傳統的統治思維是格格不入的。

一個自漢武帝獨尊儒家，依靠孔老二封建思想維持統治了兩千多年的社會，怎會在一小撮書生的筆桿子一揮之下就拋棄了老祖宗在每一個中華民族血液中流淌的封建文化精華呢？甚至在民主政制的發源地西歐的西班牙，民主政制的實現也可說是人間的奇蹟。

西班牙是一個難以想像的國家。自十六世紀資助哥倫布（Cristoforo Colombo）發現美洲的伊薩貝爾女皇(Isabel I)把王位傳給神聖羅馬帝國國王(Holy Roman Empire)的外孫查理五世(Charles V)，西班牙就很快在哈布斯堡王朝(Habsburg Monarchy)的西班牙分支的無能統治下一蹶不振，到十八世紀初在絕嗣的情況下由法蘭西王朝路易十四(Louis XIV)的孫當上了西班牙國王。十八世紀末的法國大革命，十九世紀歐洲遍野的革命熱情，在動盪的歲月中西班牙還曾出現一八七零年普法戰爭後有過不到一年的第一共和國。

在一個政局混亂中西班牙人民還是選擇了波旁王朝的復辟，一直到一九三一年。回顧西班牙的歷史經驗，體現了人民是非常現實的，他們不講意識形態的一面。無論是皇朝還是共和國，人民需要的是社會的穩定和美好的生活。波旁王朝的最後一個國王阿方索十三世（Alfonso XIII）因支持軍方獨裁遭受人民反抗而逃離西班牙，一九三一年第二共和成立。但社會兩極分化針鋒相對，動盪不安的政局只維持到一九三九年，由佛朗哥將軍(Francisco Franco) 經過三年的內戰擊敗共和軍踏上獨裁軍政府統治而結束。根據估計，西班牙戰爭差不多一百萬人死亡，十幾萬人被處死。自始佛朗哥獨裁統治西班牙到一九七五年，臨死同意恢復王室，就這樣，歷史把出生義大利的波旁王朝西班牙分支再次推上了歷史舞臺，是為胡安卡洛斯一世（Juan Carlos 1）。

一個不在西班牙土生土長的年輕國王，又受制於當權的佛朗哥跟隨者，要走出一個多年來受到獨裁軍政府鎮壓的西班牙人民是一個難以跨越的政治智慧的考驗。難以想像的是年輕的胡安卡洛斯一世以無比的勇氣和沉著，於登基後第二年舉行西班牙戰後全國第一次的全面普選，並把管治權利全部交給了首相。

西班牙人民經過一個多世紀也沒有成功的民主歷程， 卻奇蹟般的在殘酷的內戰和佛朗哥獨裁軍政府的鎮壓之後柳暗花明。是胡安卡洛斯一世有政治智慧？還是歷史巨輪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