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賭的都賭了：Glass Steagall 有理

鍾維傑

卓淩地產分析有限公司行政總裁

2011年10月29日

數十年前，「賭」指賭博活動，合法的如賽馬，不合法的如字花。這並非說以前沒有人炒樓炒股，只是不想投機賭博的確可不賭，那時投資市場沒有甚麼金融衍生工具，許多人買股買樓志在收息收租。

時移勢易，今天投資市場除有傳統之股樓外，還衍生許多不同種類之金融產品，部份原意是用來對沖減風險，但亦可賭單邊，再用上複雜計量程式和結構，這類產品不但變得更多元，且滲透亦深。或許閣下沒有直接買賣這些產品，但它們在不同層面與傳統資產掛勾，即就算是保守的投資者，間直接都受點影響。

綜合一些經濟解釋，上述現象有以下因素導致：

甲) 錢自七十年代起越來越多 = 已故前美國總統尼克迅在七十年代初廢除金本位，從此表示政府不再受制於「有多少金才可印多少銀紙」的限制，令日後全球資金增長強勁，近二十年更是以幾何式速度增加。這本身不是問題，只要印銀紙速度跟隨實質經濟增長便可。然而，近十多二十年資金的暴漲是否真有足夠實質經濟增長支持值得思索。

若答案是有支持，沒問題。若是沒有，則多出來的銀紙之(perceived) 購買力須被去除，常遇的有通貨膨脹，又或／與上升了的資產價格 (泡沫爆破) 下調。然而，在此之前，多出之銀紙不但令其成本變得平宜 (借貸利率低)，更令人心癢繼而投機，連一些無厘頭的投資項目也參與時，跟賭博沒分別。

乙) 環球化貿易及投資 = 即少了保護主義影響，物資和資金可於全球行走，確令環球經濟有所進步，以及生活質素改善。然而，這亦表示以往一些甚「地度」之市場如房地產，有機會多了外來資金參與，好處是資產價格有更大支持，壞處是價格波幅可能增加，風險可變得如賭博般高。

丙) 衍生工具越來越普及 = 自八十年代起，衍生金融工具日趨多花樣兼成熟，據經濟學家解釋，即有如民間也可印銀紙。若屬實，則意味增加有如 (甲) 之賭博風險。

丁) 去除以往之規範 = 即deregulation，尤以去除三十年代設立的Glass-Steagall Act，效果是以往被法例分開營運的儲蓄商業銀行和投資銀行可再沒有這限制，繼而是前者漸參與了後者性質的服務，即以往儲蓄商業銀行的相對悶蛋但風險低業務變得多姿多采但風險亦增，亦即其客戶間接沾上風險。粗略說，有如將原本隔離賭場之牆壁拆掉。

筆者並非建議返回金本位，亦非反對環球化及衍生工具，更不是想設立繁文縟節式法例來監管市場，因相信若仍沿用金本位，一些現今已見的發明如互聯網未必得以現時實現；沒有環球貿易，哪來甚麼國際交流或視野；沒有衍生工具，做買賣的如何降低匯率等風險；不去除一些過時的繁文縟節條例，營運成本便難達效益。

然而，Glass-Steagall (GS) 背後之成因及理念是值得參考和保留，一來自由市場並不等同無枉管，二來GS有實際效用：制衡人性，尤以弱點如貪婪、奸詐等。倘若人必「生性」，就不會有甚麼金融事故，因而亦犯不著甚麼GS，但現實非如此理想。當然，現時可否再行GS類之措施亦存疑。

純從經濟理論角度，GS甚不合理，為何儲蓄商業銀行不能幫公司上市，又為何硬性分開兩者業務？但當包括人性之好壞時，就有存在的道理。有GS，不想賭的(或許)可不賭。

...完...

作者／聯絡：鍾維傑，香港大學建造理學士，香港大學建造學士，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房地產碩士，英國皇家測量師學會會員，香港測量師學會會員，美國工程造價師學會會員，加拿大測量師學會會員，香港設施管理學會會員，英國皇家特許測量師，英國皇家特許項目管理測量師，香港註冊測量師，香港註冊房地產中介人，資深專業設施管理人員，加拿大註冊測量師，美國房地產投資信託基金協會會員，電郵stephenchung@real-estate-tech.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