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專訪剝皮、拆骨、搶捐款余卓文封刀黑幕 (1)
Metis Hon & Others
19 September 2013
Metis Hon: This kind of politics happens in all
academic institutions, the difference is whether the 'victim' decides to keep
quiet, kicks up a fuss and being pushed side way or moves to somewhere else. It
happened to me shortly after i was appointed as a lecturer and the only
non-English staff in the college. Very hard for him since HK is such a small
place, nowhere to go!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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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
A034-042 Next Magazine 2013-09-12
封面故事
獨家專訪剝皮、拆骨、搶捐款余卓文封刀黑幕
一石激起千重浪，封刀醫生、中大心臟科主任余卓文上週再次反擊，矛頭除了直指威院所謂的調查委員會不夠獨立，更指醫管局成立的覆檢委員會不專業，要求解散重新加入外國專家調查事件。
本刊兩週前率先披露，今次封刀事件與嘉華集團主席呂志和捐贈給中大的一億元有密切關係，其實整件事黑幕重重，更與中大校長沈祖堯有關，原來他想將一億元的捐款「收歸國有」，由他「分餅仔」給全校共用。余卓文認為分餅仔做法有問題，表示反對，沈祖堯不滿，認為他不聽話，隨即就發生封刀事件，威院及大學都公開不撐余，手法粗暴殘忍。
沒氣可喘、被逼埋牆角的余卓文，上週與妻子一同接受本刊專訪，訴說成長及行醫之路。四十七歲的他，坦言過去仕途一直風平浪靜，全沒想到封刀事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在封刀的七個月裡，就像跌入深淵，感覺比起十年前患上沙士時，更加難捱百倍。
余卓文由細到大，是老師眼中的優異生，醫學院畢業後原本只想單純做個好醫生，但面對複雜的人事關係，卻碰個焦頭爛額，被人「剝皮拆骨」，他感嘆說：「這種感覺不是被人用棍打咁輕，而是額上一個刺青，是我一生的烙印。」
堂堂一個心臟科名醫，兼內科部門主管，余卓文在短短七個月內，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遭醫院及大學「搣柴」，不單褫奪了內科舵手的地位，連醫學院助理院長這行政大權也失去。他在中大臨床醫學大樓九樓的辦公室，也快將要搬遷，記者上週日黃昏上到去，行勻整個九樓內科全層，也沒有發現余卓文的水牌，打電話給他，問他身在何方，這時一個沒有水牌的辦公室木門突然神秘打開，余太走出來揮手示意內進，記者入到去，西裝筆挺的余卓文才走出來握手，他看見記者帶點錯愕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說：「由八月開始，我已經唔再是余主任，所以門口水牌都已經改了，最近因為好多傳媒採訪，秘書擔心我們受到太多騷擾，所以連新水牌也暫時除掉。」
威院及中大對余卓文趕盡殺絕，威院行政總監馮康、威院內科主管周振中、中大校長沈祖堯對封刀事件瞭如指掌。
水牌消失隱姓埋名
記者大嘆他不單被封刀，還要「隱姓埋名」，他無奈地說：「主任呢啲都係虛名，係做義工，冇人工加，但我到而家都唔明，點解人哋要咁對我？我一心只想做個好醫生，栽培新人，發展新技術，我十年前來中大時，心臟科整個團隊只有十幾人，但而家已有四十幾人，發表了好多學術論文，封刀事件，唔單只影響我，仲動搖咗成個團隊的軍心和士氣，甚至可能有啲醫生見我咁被人查，以後就唔敢再做複雜嘅心臟科手術，驚會出事，對成個心臟科的發展同服務，有好深遠嘅衝擊。」一直風雨同路的余太，心痛丈夫的遭遇，這時也忍不住口，形容他今次是慘遭「剝皮拆骨」，孤立無援。事實也是這樣。首先威爾斯親王醫院不撐他，為醫院護航的威院內科部主任周振中，毫不留情指責余「未夠班 」包攬複雜手術，又指他 「睜大眼睛講大話、虛假」。威院行政總監馮康亦炮轟余，指他做的新手術併發症及死亡率高。這還不夠，余卓文的母校中文大學也置身事外，冷眼旁觀。中大校長沈祖堯早前接受本刊訪問時，口口聲聲說「會想盡辦法幫他爭取公義」，又讚他是「明日之星」，但之後他在公開場合已收起這些言論，更說不明白事件為何會發生，只希望調查委員會盡快得出結果。其實沈祖堯怎會不明白事件的來龍去脈？多位知情者向本刊透露，沈對整個封刀、封殺行動瞭如指掌，踢走余卓文的決定，他都有份參與，且佔極重分量，可謂黑幕重重。
一億捐款要分餅仔
事件的導火線，是本年初嘉華集團主席呂志和捐一億給余卓文揸fit的心臟科。呂志和十分賞識余的醫術，年初與他接觸時覺得他很用心去發展心臟科，於是決定捐出一億給他，與外科的骨科部門同分，余可分得一半。余卓文接受大額捐款不止一次，四年前，恒生銀行創辦人「利Sir」利國偉就捐一大筆款項給他成立心血管治療中心，中心位於威院新大樓的中樞地帶，非常顯眼，余卓文曾笑言這中心是他的baby ，亦是他任內感到最引以為傲的事。內科之中，心臟科的手術做得最多，比起其他內科專科，如腸胃、肝臟專科更多，所以余卓文在系內的籌款能力亦最強，不少名人、富豪都是他的病人，據悉連中大的校董也找他做檢查及手術。先有利Sir，今有呂志和的大水喉射住，余卓文的名聲愈來愈響，有人甚至戲言他的籌款能力比起校長沈祖堯更強，而且他只有四十七歲，可謂前途無量，一片歡樂聲中，卻暗暗埋下他被「整治」的炸彈。知情者說：「沈祖堯知道一億捐款呢件事後冇幾耐，就想將錢收歸國有，即係唔想由余卓文處理，而係由佢分配點用，佢心目中想將筆錢分餅仔分俾全校唔同部門嘅自己心腹嫡系，佢諗余卓文係我搵入中大，一手捧佢上位，應該會聽佢話。」詎料余卓文不肯就範，認為分餅仔之後他分得的款額大縮水，同原本的預算有大段距離，「他是一個是非黑白好分明，擇善固執嘅人，所以覺得沈祖堯咁做對成個心臟科團隊唔公道，因為他們是靠努力做出成績，但你用行政手段，用你校長嘅權力壓落嚟搶捐款，大家就好唔開心。 余卓文身為心臟科阿頭，更加難忍，所以就反對這個做法。」知情者說。
部署突襲行動
余卓文以為沈祖堯會明白他的「道理」，豈料此事令沈非常不滿，認為他「唔聽話」，「養唔熟」，而內科系的人亦對這一億元虎視眈眈，本來表面上團結的中大醫學院，開始出現大暗湧。今年初沈祖堯與幾個心腹見面食晚飯，商討如何盡快「處置」今次事件，當中包括馮康、周振中及內科教授陳家亮。之後馮、周及陳三人便開始部署「突襲」行動，於二月一日約余卓文食早餐，其間展示一份報告，指余手術差導致多位病人術後死亡，要求余即時封刀，或者再培訓，余卓文不服，要求醫院成立獨立小組調查事件，但威院拖了半年，仍未完成報告，令余深深不忿，批評成件事是「未審先判」。其實余卓文曾向沈祖堯求救，但沒有結果，而馮康及周振中則咬住余卓文不放，誓要一棍打死他。事 件曝光後，仍不斷上電台隔空互片，「馮康好聽校長話，他今年十月就退休，已傳中大會留一個公共衞生學院嘅教授位給他過冷河，之後就做新成立嘅中大私家醫院院長。所以今次他砌余毫不留手。」本刊週二曾要求訪問馮康，但他不願接受。至於齊齊投訴余卓文的「心臟科七子」，有五人都是屬於威院醫生，隸屬於馮康的管轄範圍，據聞近日他們在走廊見到余，都不想正面望他，匆匆擦身而過，場面非常尷尬。余卓文絕口不提一億捐款的事，他開了三次記者會，每次都重申希望醫管局獨立調查事件。他坦言，今次是他一生人最艱難的日子，上週六，記者約他及太太到中大校園見面，談他的成長及行醫之路，他才願意解開近月的束縛，relax一下。
3次大反擊Round 18月25日
威院•院方數據指他在二○一一年上半年進行的手術，術後十八至二十四個月死亡率達8.3%，心肌梗塞率為3.8%，較同院另一心臟科醫生差。余卓文•此為誤導數據，用半年的數據已不科學，評估手術成效的國際標準，是以術後三十日內數據為標準，按照該標準，在二○一○年至一二年的六百宗通波仔手術中，只有一個死亡個案。•至於與該名醫生作比較，二○一一年下半年的手術死亡率高於余，全年二人的死亡率相若，余二○一○年的手術死亡率更比該名醫生低。
Round 28月27日
威院•沒有下令余要全面封刀，仍可進行簡單手術，只要求其暫停做新手術，及再接受培訓。•余未經培訓就對病人進行「左心耳封堵術」及「主動脈心瓣植入術」，內科部主管周振中更指余沒有完成規定的三個步驟，故不能成為「主刀手」，又指余獨裁要獨力完成手術。•由余進行的十一宗手術出現嚴重併發症，當中四人死亡，是可避免的人為錯誤。余卓文•在記招上，展示威院內科主管周振中三月二十六日發出電郵，下令其不可進行所有入侵性心臟 手術。•余表明已曾接受過複雜及新進治療的訓練，曾與有經驗的外地專家一起進行手術，亦曾到瑞士、德國、丹麥交流培訓，並展示相關證書，相關手術亦沒有主刀或副刀之分。專訪中余對本刊說：「一個阿頭如果搶住啲嘢去做，下面唔會train到咁多人，我哋團隊有四十幾人，好多都係我培訓出嚟，睇吓我哋出嘅論文，客觀資料冇得拗。」•十一宗複雜個案中，病人都有慢性病，四名死者中，其中三人死於肺癆、肺炎和心衰竭，並非全部與心臟有關，兩名病人分別於術後七個星期及十七個月死亡，指直接與心臟手術有關並不公道。另一名死亡病人在入院時已休克。
Round 39月5日
威院•醫管局公布由覆檢委員會接收威院調查報告。•由威院行政總監馮康委任兩個審計小組成員，一為調查余投訴馮事件，二為調查余封刀事件。余卓文•兩個小組合共有六名醫生，當中有四名醫生直接來自威院，即有三分二成員是馮康下屬，不夠獨立，對他不公道。•其中一個調查小組負責審核十一宗個案，小組中三名醫生，只有一名曾施行導管換心瓣手術，代表性不足。•覆檢委員會三名成員中只有一名是醫生，而這名成員（家庭醫學專科醫生李國棟）非心臟科醫生，難以針對問題，作出獨立判斷。
只想做個好醫生
每次上鏡都gel頭執到四四正正的余卓文，上週六與太太、眼科醫生吳少瓊一身輕裝現身中大校園，余太駕着凌志房車沿山路緩緩而上，由崇基慢慢去到新亞，這裡正是二人二十多年前相識拍拖之地，想到這大半年的繃緊生活，余卓文放下劍拔弩張的神態，深深吸一口氣，嘆謂：「好耐冇返過中大，好耐未試過咁relax！」雖然余卓文說relax，但余太在訪問開始時仍顯得有點緊張，個子嬌小的她，在枱下不斷捏着瘦得看到關節位的手指，「這段日子我們受到好大壓力，我為了他的事瘦了十磅，二、三月時有個病人以為我有咗暗病，問我係咪有cancer！」近日她已稍稍增磅，但依然寢食難安。
問余卓文為何選擇行醫，他說：「我讀小學時已好想救人。我細個好多病，身體弱，又試過入明愛醫院做手術，所以對醫院有特別感覺。我媽咪又曾在明愛做手術。」說起母親這次手術，他記憶猶新，「當時我好細個，醫院唔俾我入去探媽咪，我好掛住媽咪，我大哥就偷偷哋喺後樓梯好似偷運人蛇咁，帶我上病房，哈哈，不過我出世就唔喺醫院生，嗰年（六六年）香港有暴動，實施宵禁，媽咪入唔到醫院，於是就好急咁喺屋邨附近搵咗個執媽嚟屋企幫手，大家手忙腳亂，最後都要媽咪剪臍帶。」說起童年往事，余卓文臉上頓時一臉童真，「我在慈雲山屋邨出世，單位得一百零七呎，一家六口瞓一張碌架床，是典型的慈雲山下故事。」他是孻仔，對上有兩個哥哥一個家姐，父母最疼錫他。
余卓文簡歷
•生於一九六六年•太太為眼科醫生吳少瓊，育有兩子•家中有四兄弟姊妹，他排最尾•小學就讀位於慈雲山的聖文德天主教小學•中學於聖文德書院就讀•一九九○年中文大學醫學院金牌優異生畢業•畢業後在威院內科及心臟科工作•一九九六年往澳洲進修內科•一九九七年在瑪麗醫院心臟科任職•一九九八年成為中大醫學博士，同年成為香港醫學專科學院院士（內科）•二○○二年任中大內科及藥物治療系教授•二○○四年首位以嶄新心臟超聲波科技建立心臟收縮不同指標，該發明為「余指標」•二○○七年成立中大心腦血管醫學研究所•二○○九年在威爾斯親王醫院成立了利國偉心血管治療中心和心臟教育及研究培訓中心，出任中心主任同年擔任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講座教授•二○ 一○年出任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系主任•二○一一年獲中國教育部「高等學校科學研究優秀成果獎──科技進步一等獎」
由細到大爸爸剪髮
父親是上海理髮師，余卓文的「gel到行」造型，就是由父親一手包辦，「我由細到大，除咗一次新年，其他都係爸爸幫我剪髮，因為年三十晚好多人剪髮，爸爸最忙，冇時間同我剪。」余父現已退休，但余卓文仍每月去父家理髮，是父親心目中的乖乖仔。余母是家庭主婦，對余的學業從來都很放心，事關他由幼稚園起已經很爭氣，「以前屋企冇錢買嘢玩，幼稚園成績好就會獎積木玩具。記得自己考第一，係因為我有禮物收。」說時滿心歡喜。他也是早熟的孩子，入到區內名校聖文德小學下晝班，上午沒事做，一年班已經會幫媽媽做拖地、洗碗等家務。在校也深得老師歡心，自言：「啲老師都好錫我，我諗係因為達得到佢哋要求，差唔多由二年班開始，我都係做班長，成績又唔錯。」唯一一次被罰的經驗也足以讓他銘記於心一世，他笑說那 次非自己犯錯，而是被人拖落水，「那個年代天主教學校好嚴，唔准在班房大聲叫，有次轉堂時同學喺度大聲嘈，俾一個好惡好嚴嘅阿Sir行過發現，佢係校長個仔，手上有把好長好厚嘅間尺，好似把尚方寶劍，叫邊個嘈就企出嚟，自然冇人肯企出嚟，於是全班每人都要打一大板，我做班長都一樣要受罰。」記者此時乘機問他，當時被「校長之子」打手板，和今次被醫院及大學最高領導人封刀「責打」，有何相似之處？余卓文當然明白記者所指為何，雖然坐在旁邊的余太已大打眼色，擔心話題敏感，但余卓文倒也答得坦然，「有啲人做錯事，係甘願受罰嘅，如果你冇做錯，但要受罰，咁你要睇吓係咩事，打手板冇所謂，皮肉之苦啫，兩日就冇事，以前年代嚴師出高徒。但而家人哋整咗個烙印刺青喺我個頭殼，成為我一生最痛苦嘅烙印。」
中學校長力撐
余卓文中學亦就讀聖文德書院，成績同樣名列前茅，高考物理、化學及生物均獲A，為校爭光。已退休的前校長董康泰，對余卓文的遭遇深表驚訝與同情。他為愛徒申寃，認為今次是打擊異己，表達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惡毒手法，「我知道呢件事後好氣憤！余卓文好正直，品行好，學術研究出色，學校都以他為榮，但點諗到會發生咁唔公平嘅事！佢係醫學教授、部門主管，培訓學生成才，但而家竟然話佢唔掂，叫佢再培訓，我覺得對佢係一種好大嘅侮辱。」六十五歲的董校長，在電話中愈說愈激動，「我做校長時都處理過好多人事爭拗問題，今次事件亦相信是人事問題。余卓文年輕得志，易招人妒忌，但今次對他的封刀行動實在太不公義。其實余卓文已經好忍得，你諗吓，事件二月已開始發生，佢忍咗半年先出來開記招，比起其他人，一早向傳媒爆料。我會支持他，希望醫管局小心謹 慎，獨立處理此事。」另一位曾教余生物科，現任聖文德副校長黃耀榮說：「他好鍾意做生物解剖實驗，經常自己練習，又做過Prefect（風紀），為人好盡責。好多年前校友會搞day camp，佢都帶埋老婆同個仔出席，近年佢愈來愈忙，就少啲出現。佢醫術地位應無可置疑，如果為賺錢，一早出來私人掛牌啦。今次對他係一個大難關，我希望佢經過呢件事，更加振作，唔好放棄理想。」連支持自己的中學校長都看得出今次風波是人事問題，記者就單刀直入，問余卓文：「你係咪唔識做人，踩親某人條尾，所以搞成咁？」余努力思索了一會，坦言說事前真的覺得毫無先兆，「由二月一日開始（即封刀令發出當日），我就好似跌入深淵，到而家都未砌到幅圖畫。」
難捱過沙士
記者再問余：「除了小學打手板，你未遇過挫折？」他就說起○三年沙士來。十年前，余卓文在威院8A病房工作時染上沙士，差點送命，當年以為是人生最難捱的一關，點知今次原來比沙士更淒慘。他形容一個是身體上的傷害，一個是身心上的磨損與粉碎，這時坐在身旁的余太亦由衷地說：「今次比沙士難捱一百倍，沙士嗰時一日比一日有盼望，捱嘅日子係短好多。有時心理上嘅嘢，仲難過身體上嘅折磨，今次是對他人格、醫德、醫術的質疑。」這時夕陽西下，樹影拉得愈來愈長，漫步其中，像被籠罩在一片陰霾裡。余卓文說現時很多事仍非常模糊，他不停強調自己一心只想做個盡責的醫生學者，絕對不想惹人事上的麻煩，「我有咁多嘢要做，時間都唔夠分配，犯不着去做一啲幫唔到個社會，幫唔到任何人嘅嘢，好多人為做行政，就要放棄醫術，好難共存，我唔想放棄自己嘅理想。」這時余太也補上一句 ：「唉，佢政治觸覺超低o架！」記者把話題扯到一手栽培他的沈祖堯身上，問沈十一年前如何找他過檔中大，原來當中有段鮮為人知的秘密。
沈祖堯攻心計
當時，余卓文在瑪麗醫院心臟科做高級醫生，沈祖堯想找他到中大發展心臟科，當時余太正擔任中大眼科教授，兩公婆商量後，覺得很猶豫，因為所謂誠意邀請，竟要減人工，余卓文說：「一返嚟就要自動減五萬幾蚊月薪，我哋兩個本身係醫管局員工，但好奇怪威院同醫管局福利計法唔同，兩夫婦都喺度做就唔可以有雙重福利，當時供緊樓都幾吃力，又要計劃生第二個小朋友。」事關重大，二人遲遲未敢答應，但沈就請二人到家中作客，跟他們說那五萬元只是「數字遊戲」，希望他們可以「貢獻母校」，「我哋好愛中大母校，讀書時這裡俾了好多教導同機會我哋，所以就應承咗。」後來余卓文靠升職，才補回那五萬元差額，「但已是幾年後的事！」
記者心想沈祖堯果然深諳攻心之術，但余氏夫婦卻似乎無此感覺，反應單純得多。三年前，沈祖堯又再「重施故技」。當時他升做中大校長，希望余接棒做內科及藥物治療學系主任一職，當時余的幼子仍細，余太勸他不要做，留多點時間給家庭，她說：「因為心臟科緊急手術多，做埋行政工作，會忙得不可開交，必會犧牲家庭。」余卓文於是回絕沈的邀請，但沈祖堯動之以情，表明希望他可以「貢獻母校」，「王牌」一出，余又再「投降」應承。這時候，記者「O」晒嘴，余卓文也不禁笑起來，是笑自己的憨直，還是嘲笑人世間的陰險奸詐，也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