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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羅旺斯的第一個春天 陳增濤 2012年6月25日

年初原本想回香港，碰上身體總是有點不適，就在普羅旺斯呆下來了。我們的家距離進入阿爾卑斯山脈山腳的小丘陵地帶，正是種葡萄的土壤。原來是農家院子， 幾經滄桑，成了我們帶孩子來度假的第二家，我們稱來sourcing（尋源）。主要是早年覺得孩子跟著他們父親到處奔波，需要有一個永久的鄉土，每年暑假到孩子們累了的時候，可以回來重新吸收泥土的氣息，為下一年在城市的煩囂生活增添新意。 我鄰居好友莫里斯的太太歌麗去年就給我們拿來十幾棵番茄（番茄）苗，要教我們種。 只是老婆大人對於動手動腳的園藝沒有一點興趣。至於我呢，還是塵世市儈氣依然太濃吧，種上沒有幾天，已經忘記了澆水。 結果當然不用多說，不要說番茄沒有生出來，可憐得很，在火熱的地中海豔陽下全部一命嗚呼。今年既然決定要逗留長點時間，在莫里斯的啟發和引導之下，決定要在花園弄出一個三百平米的菜園子。 “麥嘉華（Marc Faber）就說要在家弄一個菜園子，以防萬一。伯南克（Ben Bernanke）這麼無止境的開動印鈔機，有一天要不是回去以物易物的原始世界，要不是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戰。”有一天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一位新聞界的好友曾經大發議論。 “番茄長得不錯呀，”伊夫有點讚賞的說。上月伊夫送給我十棵不同品種的番茄苗，今天把他請過來給我指點指點。“西葫蘆都開花了。” “和你菜園子的番茄和西葫蘆就差得遠了…”為了瞭解更多關於植物生長的環境和園藝， 早一天我特別到伊夫家跑了一趟。“你的西葫蘆都長得可以收割了，番茄一大串的也開始紅了。”我有點覺得氣殆呢。 “我家菜園子的土壤比你的肥沃得多，是我經過六七年耕耘的成果。”當他聽我說要弄一個菜園子，非常熱心的要送番茄的苗給我。“不要種的太多種類，要不是忙不過來很容易放棄的…。 要施肥， 去草…。” 伊夫可能有點驚訝，在莫里斯的幫助之下，除了種了許多不同種類的番茄外，還有四季豆，花菜，…，而且我把菜園子的自動澆水系統也建立起來了。只是對於植物的生態，雖然有園藝的指南可參考，一到動手可不是一回事。所以要他來給我指點指點。 “二十多年前我們買了這個房子，今年是第一次在這裡過春天。”我非常的感觸說。“這麼多年，我第一次重新體會到大地是怎麼樣從冬天的寒風中慢慢的顯示出生機。光是四月份突然間滿山坡的櫻桃花開， 就是因為大地曾經一片白雪皚皚，正是植物休養生息的時候。” 人類的精英分子可能一早就忘記了大自然這本每天都相伴著我們的書。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揠苗助長，連小學生都認識的成語，美聯儲的伯南克大教授卻一直樂此不疲。美聯儲的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已經是水浸世界各國，他卻還想要來多一次量化寬鬆。菜園子已經是水汪汪一片，卻還要再來一次澆水？ “你把南瓜種在番茄之間，它會到處爬需要很多空間的。” “只好等明年了。”大地的週期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