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統奧朗德(Francois Hollande)上任才二年半,總理內閣卻已經是第四任。內閣變動如此頻繁,當然也涉及政策的改變和施政的效率。法國人民真是禍不單行,除了多年來的經濟不景氣失業率高企,在低利率的環境下,房地產的價格卻逆市而上,十年來竟上升了一倍。前兩天電視講述法國中產的困境,是多年來的勒緊褲帶,眼光光的看著兒女沒有足夠的工資租房子或更好些能夠存錢買房子。如果不是有統計數字的話可有點不大相信,所謂的法國中產的定義是去掉最低收入的百份之三十和最高收入的百份之二十, 即其個人每月收入在一千四百歐和二千八百歐元之間。當然,和香港不大容易比較因為法國稅重,不過有社會福利和退休養老。還有百份之十的失業率,不容易找到工作心理影響特別明顯。

其實法國經濟長期來處於去工業化過程,有賴政府的赤字增加公務員以穩定就業。不幸的是前任總統薩科齊(Nicolas Sarkozy)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零八年華爾街金融風暴後大手大腳,一下子把法國的赤字總額增加了一倍,可以說是個君主而不是個好管家。所以也難怪,他的《人民運動連盟(UMP)》為他競選總統以致負債累累多達一億歐元。奧朗德和薩科齊競選總統時原本沒有人看好他。無他,社會黨在一九八一年上臺期間他作為政治新秀從來沒有當上部長,反而和他同居更有了幾個孩子的現任環保部長卻屢次在內閣任職。在近十年來當上社會黨書記,其實是社會黨內山頭林立他只不過是個協調角色。社會黨在野人心散渙,在二零一二年總統選舉原意屬在國基會(IMF)任總裁的卡恩(D. Strass-Khan)這位黨內大右派當大旗。殊不知這位仁兄沾花惹草,給黑馬奧朗德有機會和薩科齊對壘。有一班小囉囉呐喊的薩科齊在法國人民眼中口碑一早就不好,沒有心理準備執政的奧朗德出乎意料的獲得要趕走薩科齊的人的選票。而法國人民也是理智的。在奧朗德當選總統後解散國會,在國會議員的選舉中又把票投給原本只有少數席位的社會黨,希望奧朗德執政得到國會的支持。想不到的是法國人避風避上雪。奧朗德這位仁兄不是塊料子,執政是左右搖擺朝秦暮楚,二年半來光是黨內的爭吵竟然變成部長間的各自為政自作主張挑戰總理政策,一片混亂。

法國的民主路程始自一七八九年的法國大革命。第一共和歷經了幾萬人上了斷頭臺《恐佈統治》,終於不到十年由以拿破崙的督政府(Directory)所替代。法國的第二共和要等到一八四八年席捲歐洲大地的革命浪潮才再次登上舞臺。可是第二共和也是短命的,一八五二年就一命嗚呼。無他,法國人民不想看到共和政體帶來的無政府狀態,普遍支持拿破崙三世登上皇帝之位。

今天法國政治的亂局,可說是右派的人民運動連盟內鬨不斷,財政一塌糊塗。而社會黨在社會經歷了巨大變更,頑固的思維被潮流所淘汰,沒有出現有卓見的領導人才所致。法國第三共和在拿破崙三世在一八七零年普法戰爭失利再次在沒有強人領導的環境下又一次登臺。法國第五共和在政黨不絕於耳的爭權奪利中還能堅持多少時間？大治的政治明星何時橫空而出？

追求民主,就是嚮往自由嚮往平等。當今哄哄亂亂的法國政局,可說是群民無首的亂局,令人啼笑皆非。它的民主制度,歷經挑戰,卻奇蹟般的保證了自由,走向更平等的社會。難道這是要付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