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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長河偶拾
西西里晚祷(下)文字版
松涛说史
2022年12月31日

(原文發表於202212月21)

 

法国的查理亲王击杀了腓特烈的儿子曼弗雷德,处决了腓特烈的孙子康拉丁,登上了西西里王国的王位。

    查理即位后,将首都从西西里的巴勒莫迁到了意大利南部的那不勒斯,他派了一个总督率领四千法军驻守巴勒莫,这个总督叫蒙福特。

    蒙福特一上任就大肆捕杀前朝的王室贵族,法国大兵则在岛上奸淫掳掠、为非作歹。西西里在罗杰家族的治理下,过了一百多年的好日子,现在落到了法国侵略军手里,西西里陷入了至暗时刻。

    西西里有一位贵夫人,她叫海伦娜,她的哥哥曾经是曼弗雷德的首席大臣,蒙福特捕杀了她的哥哥。然而,蒙福特知道这位贵夫人的影响力,他以善待海伦娜的策略来缓和西西里的对立情绪。但是,海伦娜一心想为哥哥复仇、做梦都想杀死蒙福特。

    阿里戈是前国王曼弗雷德手下的一名骑士,在贝内文托战役中,国王战死,阿里戈受伤被俘。然而蒙福特总督却很赏识阿里戈,他想将阿里戈纳入自己的麾下,但却遭到了阿里戈的拒绝。蒙福特一怒之下,将阿里戈打入了死牢。

    阿里戈深深爱慕着贵夫人海伦娜,即便现在的海伦娜已经家破人亡,但在阿里戈的眼里,海伦娜的高贵气质被国破家亡的悲壮情绪衬托得更为超凡脱俗,他发誓为她赴汤蹈火。海伦娜也被骑士的爱深深打动了,她答应阿里戈,只要能手刃蒙福特,为惨死的哥哥报仇,她就愿意嫁给阿里戈。

    普罗奇达回来了。他接受了西班牙阿拉贡王后康斯坦斯的密令,回国策划起义。他告诉海伦娜,西班牙舰队已经停泊在附近海域,随时准备登陆。海伦娜则告诉普罗奇达,自己刚接到总督的邀请,将和西西里的一些贵族世家参加总督府举办的舞会,届时普罗奇达可以带领志士们化装成客人混入总督府,伺机刺杀蒙福特。

    一天,蒙福特总督突然接到一封来信,他打开信件惊讶的发现,这是离家出走多年的妻子写来的。妻子在信中告诉他,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当她得知阿里戈被打入了死牢,她必须告诉他真相了,阿里戈就是自己当年出走时带走的幼儿,他正是蒙福特的儿子,如何处置阿里戈,请他看着办。

    蒙福特大惊,难怪冥冥中自己似乎总是对这年轻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原来,父子亲情血脉相连啊。

    阿里戈被押送到了总督府。蒙福特怔怔地望着朝思暮想的儿子,是啊!太像了,这眉眼、这身架和年轻时的自己简直一模一样啊,难怪自己总是这么喜欢他。

    总督将信递给了阿里戈,说道,这是你母亲的来信,你看看吧。

    阿里戈大惑不解,我母亲?她怎么会给你写信?但是,当他看完信后,宛如晴天霹雳,什么?这个残暴不仁的总督,西西里人民的敌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面对失踪多年的儿子,蒙福特乐得合不拢嘴,他抱住儿子说道,现在你就出狱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今天晚上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

    但是,这个突兀的变化让阿里戈太难承受了。沉默良久之后,他冷冷地说道,我是不会认你这个父亲的。他扔下目瞪口呆的父亲,扬长而去。

    海伦娜见阿里戈出狱了,悲喜交加。她带阿里戈去见普罗奇达,普罗奇达将刺杀总督的计划和盘托出,命令阿里戈做好准备。

    然而,此时阿里戈的想法却有了微妙的变化,蒙福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虽然他是西西里人民的敌人,可是,杀死自己的父亲,这对阿里戈来说,毕竟有着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

    几经内心的的挣扎,阿里戈最终还是走进了总督府,他劝阻父亲不要出席这场舞会。

    蒙福特立刻就明白了,儿子不愿认父固然让他很难过,可是,生死攸关之际,阿里戈前来提醒自己,毕竟还是血浓于水啊。蒙福特说道,舞会还是照常举行,但是,自己会做好防卫布署的。

    当晚,海伦娜、普罗奇达带着死士混在人群中进入了总督府,然而,埋伏在暗处的法国兵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逮捕了。

    普罗奇达望着边上既惊慌又羞愧的阿里戈,心里明白了,叛徒正是这个躲过死刑、蹊跷出狱的阿里戈。海伦娜见深爱的骑士竟然出卖自己,更是痛心疾首。

    阿里戈获得了探望海伦娜的许可。当海伦娜步出死牢,看到阿里戈时,既伤心又痛恨。无奈的阿里戈只好将自己和总督的父子关系告诉了海伦娜。

    海伦娜大惊,她万万没料到蒙福特竟然是阿里戈的亲生父亲。女人的心毕竟是善良温厚的,她原谅了阿里戈。

    蒙福特来到了死牢,阿里戈告诉了父亲自己和海伦娜的爱恋关系,他请求父亲,赦免海伦娜和普罗奇达的死罪,自己将和海伦娜结婚,远离西西里。

    蒙福特觉得这是一个弥补父子关系的良机,而海伦娜一旦成为自己的儿媳,也就消除了西西里最大的敌对势力。他答应了儿子的请求,但是,作为交换条件,他要求儿子当众认父。

    心情复杂的阿里戈拥抱了父亲。蒙福特大喜,他将海伦娜和阿里戈的手牵到了一起,说道,身为父亲,自己将出面为儿子儿媳在总督府举办盛大的婚礼。

    总督府里灯火辉煌,阿里戈和海伦娜的婚礼即将举行。然而海伦娜却隐隐地感到透出一股杀气。她在熙熙攘攘的宾客中找到了普罗奇达,普罗奇达实言相告,今晚婚礼的钟声就是巴勒莫乃至全西西里起义的信号。海伦娜大惊,她责问普罗奇达,自己神圣的婚礼怎么能在腥风血雨中进行?她要求立刻取消行动,但普罗奇达告诉她,已经来不及了。

    蒙福特进来了,海伦娜不顾一切地走到公公面前,她催促蒙福特立刻离开,但总督拒绝了,他说道,我看谁敢在我儿子的婚礼现场闹事。话音未落,教堂的钟声响起,宾客中涌出了一队死士,他们在普罗奇达的带领下,刺杀了总督,消灭了总督府里的法军卫队。

    此时,西西里全国的教堂钟声大作,这是1282年3月30日复活节的晚祷钟声,这也是普罗奇达定下的起义信号。西西里人民拿起武器冲向法国人的军营,几天的时间,全岛法军被屠杀殆尽。而西班牙的舰队也开进了西西里,曼弗雷德的女儿康斯坦斯在丈夫佩德罗三世的陪同下,回到了西西里,登上了王位。

    面对这一突发事件,身在那不勒斯的查理鞭长莫及,只好眼睁睁看着抢来的西西里王国一夜之间丧失了半壁江山。

    从此,西西里王国一分为二,西西里岛成为西班牙阿拉贡王国统治的西西里王国;南意大利则成为法国人统治的那不勒斯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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