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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長河偶拾
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上) 图文版
松涛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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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15日
(原文發表於2023年8月30日)
 

 中世纪的西班牙,有一位被誉为“武士女王”的著名君主——伊莎贝尔一世(Isabel I la Católica)。之所以有“武士女王”之称,是因为她和她的丈夫斐迪南国王一起披坚执锐,历经十年战争,终于将摩尔人彻底赶出了伊比利亚半岛,长达780年的“收复失地运动”在她手里完美收官,从而铸就了西班牙的统一大业。但是,对于人类历史而言,她最大的功绩,则是资助了探险家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从而开启了改变历史的地理大发现。这不仅为以后的200年间,西班牙从一个落后小国一跃而为欧洲第一强国,更是使得整个人类历史迈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以至于欧洲史学界将这一事件作为近代史的开端。

《西班牙女王·-伊莎贝尔一世》 马德拉索(西) 

  15世纪的伊比利亚半岛,分布着五个王国,分别是葡萄牙、卡斯蒂利亚、阿拉贡、纳瓦拉四个基督教王国以及偏居南边的摩尔人的王国——格拉纳达。可见,历经七百多年的“收复失地运动”,曾经占领了西班牙全境的摩尔人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萎缩成一个蕞尔小邦。而北面的四个基督教王国中,实力及地盘最为强势的就是卡斯蒂利亚王国(Kingdom of Castile)和阿拉贡王国(Kingdom of Aragon)。

 

  伊莎贝尔是卡斯蒂利亚国王胡安二世和他的第二任王后所生的女儿。但是,在她3岁的时候,父王驾崩,撇下了年轻的王后以及她的一双儿女——3岁的伊莎贝尔公主和襁褓中的弟弟阿方索王子。伊莎贝尔同父异母的大哥恩里克四世(Enrique IV de Castilla)继承了王位。恩里克是老国王第一任妻子所生,年龄要比伊莎贝尔大20岁。恩里克即位后,就将继母王太后和伊莎贝尔姐弟赶出了王宫。太后受到了刺激,神经出了问题。伊莎贝尔既要照顾幼小的弟弟阿方索,又要伺候疯癫了的母亲,因此,伊莎贝尔的童年生活是极为艰辛的。

 

  恩里克虽然将太后一家赶出王宫,但是并不敢加害于她们,因为,恩里克结婚十多年,始终没有生育,按照王位继承法,异母的小王子阿方索和伊莎贝尔公主就是第一和第二顺序的王位继承人。因此,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成了恩里克最大的心病。

  恩里克的第一任王后是阿拉贡公主。他以王后不育为由,宣布离婚,另娶了葡萄牙公主胡安娜(Juana De Portugal)。一年以后,新王后怀孕了,不久产下一女,取名小胡安娜,恩里克宣布女儿小胡安娜为王位继承人。

《恩里克四世》 平托(西)

  但是,恩里克国王的这一番操作激起了贵族们的疑虑和不安。恩里克和第一任王后结婚13年没有生育,但经过检查,被休掉的前王后竟然还是个处女,舆论大哗。其实,恩里克的性取向早就在朝野议论纷纷。但身为国王,不履行自己的职责,反而怪罪于无辜的前王后。那么,人们不禁心生疑窦,这个小胡安娜是恩里克亲生的吗?

  恩里克的第一宠臣是骑士贝特兰(Beltran de la Cueva),新王后胡安娜风骚无比,也和贝特兰眉来眼去。疑心生暗鬼,人们越来越觉得小胡安娜长得像贝特兰。于是,贵族们将这个血统可疑的小公主讥讽为“贝特兰的胡安娜”。他们拒绝承认这个小女孩,而是将王子阿方索抬了出来,拥戴他为国王,内战爆发了。

恩里克、胡安娜、贝特兰(西剧《伊莎贝尔一世》剧照)

  然而,正在双方军队厮杀之际,阿方索王子突然死了,虽然人们怀疑是恩里克的奸细给阿方索下了毒,但又找不出确凿的证据。于是,一直被边缘化的伊莎贝尔被叛乱贵族们推到了前台。

  恰在此时,恩里克四世后院起火,在恩里克陷入内战,于前线作战期间,那个风骚淫荡的胡安娜王后竟然和人私通,怀孕了,不久生下了孩子。这一下,小公主可疑的血脉,恩里克自己也百口莫辩了。

卡斯蒂利亚王后——胡安娜

  早年的艰辛生活、宫廷的阴谋诡诈锻造出伊莎贝尔坚韧的性格和明晰的政治判断力。她向国王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小胡安娜血统存疑,必须剥夺她的王位继承资格;弟弟阿方索死了,本人身为先王女儿,理应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伊莎贝尔承诺,恩里克有生之年,继续当国王,妹妹无意推翻哥哥的王位。

伊莎贝尔 (西剧《伊莎贝尔一世》剧照)

  恩里克心情极为矛盾,虽然王后的丑闻把他弄得狼狈不堪,但内心深处,他还是很喜欢那个出身可疑的女儿小胡安娜的,但面对咄咄逼人的伊莎贝尔和她身边的贵族,他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伏笔,伊莎贝尔的婚嫁必须征得自己的同意。其实他的目的还是想把伊莎贝尔嫁到国外,从而将她排除出继承序列。伊莎贝尔为了尽早结束内战,还是答应了。

 

  早在伊莎贝尔幼年时,父王就已经和邻国的阿拉贡王室定下了婚约,即伊莎贝尔将嫁给阿拉贡的小王子斐迪南,两人年龄相当,门当户对。但十多年过去,现在的形势变了,由于阿拉贡的王太子去世,小王子斐迪南成了王位继承人。虽然在伊比利亚半岛上,阿拉贡的地盘和实力不如卡斯蒂利亚,但是,由于两百年前的“西西里晚祷事件”,阿拉贡赶跑了法国人,占据了西西里岛,因此,阿拉贡本土加上西西里,实力不容小觑。而王子斐迪南已经被父王授予了西西里国王的王位。

 

  恩里克当然明白,如果伊莎贝尔和阿拉贡王储联姻,那对自己的威胁可就太大了。因此,当他得知伊莎贝尔正在和阿拉贡联系时,他派军封锁了两国的边境。

  阿拉贡王储斐迪南(Fernando II de Aragón el Católico)此时已经是西西里的国王,但他更是一个英俊勇武的骑士。自己幼年时就和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尔公主缔结了婚约,而今,未婚妻陷入了内战的漩涡,这激起了他身为骑士的豪迈之气。当他接到伊莎贝尔的密函,当即启程前往卡斯蒂利亚,为了躲开边境线上恩里克设置的关卡,他打扮成一支商队的仆人,终于赶到了卡斯蒂利亚。

  1469年10月,18岁的伊莎贝尔和17岁的斐迪南秘密举行了婚礼。

伊莎贝尔和斐迪南的婚礼

  当恩里克得知妹妹未经自己同意,擅自和斐迪南结婚,暴跳如雷,他宣布不再承认伊莎贝尔的王位继承权,而是恢复小胡安娜的王储地位。但是,此时的伊莎贝尔既有国内贵族的支持,又有夫君带来的阿拉贡军队助阵,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1474年12月,恩里克四世驾崩。此时,斐迪南刚巧回阿拉贡帮助父王平叛。伊莎贝尔当机立断,事不宜迟,不等夫君回来即自己先行举办加冕大典。

  就在恩里克驾崩后的第三天,12月13日,在卡斯蒂利亚古城塞戈维亚(Segovia),伊莎贝尔登基为卡斯蒂利亚女王。

《伊莎贝尔登基》 (塞戈维亚教堂壁画)

  斐迪南未能参加登基大典,但他被宣布为卡斯蒂利亚共治国王。于是卡斯蒂利亚第一次出现“双王”共治的王室格局。但是,按照伊莎贝尔和斐迪南的事先约定,伊莎贝尔拥有国家事务的最终决定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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