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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4年4月3日)在欧洲历史上，有一位悲剧性的女王，她的故事牵动了后世无数人的心。四百年来，诗人、艺术家为她的美丽而讴歌，为她的为情所误，终致走向不可挽回的绝境而痛惜。德国剧作家席勒、奥地利小说家茨威格、意大利作曲家多尼采蒂，包括近年来多次翻拍的影视剧，海量的史书、诗歌、戏剧述说着这位女王的悲剧人生，她就是四百年前的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Mary Stuart）。
苏格兰女王——玛丽·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王朝（The House of Stuart）起源于中世纪的苏格兰王室。七百年前，当苏格兰民族英雄华莱士被俘就义，大贵族罗伯特继承了华莱士的事业，终于将英国人击败，并登基为苏格兰国王。但是，罗伯特一世由于男性后嗣断绝，而他的大女儿嫁给了王室总管斯图亚特，于是，长公主和斯图亚特的孩子、即罗伯特的外孙继承了王位，史称罗伯特二世，由此开启了斯图亚特王朝在苏格兰的统治。
《罗伯特一世加冕》雕塑（爱丁堡） 玛丽·斯图亚特的父亲是苏格兰国王詹姆斯五世（
1542年，玛丽诞生于苏格兰的一座王家宫殿。但随着这个女婴的呱呱坠地，她的父王詹姆斯五世却已处于弥留状态，当他得知王后刚刚生下一个女儿时，长叹道：我家王位随女性而来（指200年前先祖罗伯特一世的女儿），也要随女性而去了。 六天以后，詹姆斯五世驾崩，出生才六天的女婴玛丽·斯图亚特继位为苏格兰女王。 小女婴玛丽成了苏格兰女王，这让老邻居英王亨利八世兴奋不已。亨利八世是小女婴的舅公，他的儿子爱德华（即未来的英王爱德华六世）此时才5岁，如果，王储爱德华和女婴玛丽联姻，那么，英国就能借机将苏格兰吞并了。
亨利八世立刻为儿子向婴儿女王求婚。起初，苏格兰王国议会是同意的，但是，其中一个条款引起了玛丽母亲即王太后的恐慌，这项条款约定，玛丽将被接到英格兰王室抚养，如果，玛丽幼年夭折，双方未能成婚，则玛丽所统治的苏格兰王国将继续划归英国。 王太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尽人皆知亨利八世是个杀妻狂魔，六任妻子中，两任被他砍了脑袋。这份条款分明露出了歹意，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吞并苏格兰，让小女王提前“夭折”呢？
《亨利八世和他的六位王后》（伦敦蜡像馆） 王太后断然拒绝了这份联姻协议。 亨利八世大怒，他命令军队开进苏格兰，抢夺小女王。两国之间爆发了战争，史称“粗暴求爱”（Rough Wooing）。 这场“粗暴求爱”战争打了8年，苏格兰节节败退。王太后抱着小玛丽东躲西藏，5年之后，亨利八世驾崩了，但战争还在继续。
其实，小玛丽的出世早就引起了欧洲各国的关注，谁都明白，谁娶了这个小女孩，谁就收获一个王国。当亨利八世驾崩，“粗暴求爱”陷于僵局，法兰西出手了。 此时的法王是亨利二世，他见蛮横的英王亨利八世死了，就横刀夺爱，向苏格兰提出，由自己的王储娶小女王。苏格兰王太后自然是喜不自禁，一口答应，于是，法国军队渡海进入了苏格兰。 小女王的母亲出自于法国权臣吉斯家族，史称“吉斯的玛丽”（Marie de Guise），她的三个哥哥一个是法国吉斯公爵，两个都是红衣大主教，在法国位高权重。“吉斯的玛丽”现在是苏格兰王太后，她当然倾向于自己的娘家法兰西。
《吉斯的玛丽和詹姆斯五世》 1548年8月，法国舰队开进了苏格兰，王太后带着小玛丽，在全副武装的法军护卫下，走出藏身之地，小玛丽以苏格兰女王、法国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登上了法国军舰。根据协议，小玛丽将由法国王室抚养，直至成年后与法国王储举行婚典。 虽然，小玛丽只是个6岁的女童，但她的身份非同一般，法国王室为她准备了浩大的欢迎仪式，沿途扎起了彩棚，两国王旗迎风猎猎，盔甲鲜明的骑兵队伍护送着小女王，前来迎候的王公贵妇纷纷向小女王行礼，而最别出心裁的竟然是由200个和小玛丽同龄的男童所组成的军乐队。
小玛丽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身份的尊贵，她的心里乐开了花，从此，她将法兰西当成了自己的故乡。 小女王开始了法国宫廷的生活，陪同小女王前来法国的是四个同龄的苏格兰贵族的女儿，她们都叫玛丽，史称“四玛丽”。而小女王的三个舅舅吉斯公爵和红衣大主教也常常将她接进公爵府，尽心呵护着这个特殊的外甥女。 小女王的母亲“吉斯的玛丽”，则以王太后的身份，留在苏格兰，代女儿摄政。 小女王成了法兰西宫廷中最耀眼也最珍贵的明珠，其地位和待遇甚至超过了其他公主和王子，这自然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她就是小女王未来的婆婆，法兰西王后——凯瑟琳·美第奇。 十年过去了，1558年，玛丽16岁，她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了。这年的四月，在巴黎圣母院，玛丽和王储弗朗索瓦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玛丽和佛朗索瓦二世的婚礼》巴卡沃维奇（波兰） 这十年，对玛丽来说是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她天性聪颖，又受到了最好的王室教育。她精通六国语言，能弹奏多种乐器，她的诗才更是迷倒了众多的诗人。当时，法国最著名的诗社——“七星诗社”（La Pléiade）集中了龙萨（Pierre de Ronsard）、杜贝莱(Jochaim du Belay)等一流大诗人，而这些大诗人都成了玛丽的粉丝，他们和女王一唱一和，使得法兰西宫廷洋溢着文艺复兴之风。
玛丽和王储结婚的第二年，法王亨利二世在长女出嫁的婚庆比武中，不幸发生意外，中枪身亡。王储弗朗索瓦二世登基，17岁的玛丽晋身为王后。此时的玛丽达到了她人生的巅峰，她的身份是苏格兰女王兼法兰西王后。
《玛丽和佛朗索瓦二世》（法国国家图书馆） 可是，命运之神或许给了玛丽太多的恩宠，她的人生轨迹开始逆转了。登基仅仅一年半的时间，体弱多病的丈夫法王弗朗索瓦二世撒手人寰，而祸不单行，玛丽的母亲苏格兰摄政王“吉斯的玛丽”也去世了。 九岁的小叔子查理九世登上了法国的王位，隐忍多年的王太后凯瑟琳·美第奇担任了摄政，失去了靠山的玛丽开始挨婆婆的白眼了。
19岁的玛丽成了寡妇。丈夫死了，玛丽失去了一顶法兰西王冠；可是，母亲死了，玛丽不能再丢失祖传的苏格兰王冠。她只能披着一身的丧服告别无比眷恋的法兰西，回到风雨如晦、暗潮汹涌的苏格兰。
女神走了，大诗人龙萨献上了心碎的诗篇： 这一天，法国的缪斯， 乘着海船悄然离去。 你披着一身的丧服， 哀伤地踏上归途。 你抬起忧郁的目光， 最后看一眼美丽的王宫， 宫外那潺潺的流水， 仿佛正在呜咽。 ……
《玛丽告别法兰西》弗里斯（英）
（未完待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