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4年4月25日)

1371年的一天，43岁的朱元璋拿起案几上的一沓案卷，命61岁的御史袁凯送给太子朱标看看。

太子朱标瞧了一眼，皱起眉头：“又要杀这么多人？”

随后，他大手一挥，在案卷上写上“从宽处理”四个大字，又让袁凯带回去给父皇过目。

朱元璋看到后，脸色阴沉。

袁凯意识到情况不对，心里顿时一紧，却只能眼巴巴望着朱元璋，等着其命令自己退下。

然而，事与愿违。袁凯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沉默半晌的朱元璋回过头来，瞪着袁凯，问道：“朕和太子，谁对谁错？”

这一问，把袁凯惊得一身冷汗。

“你们父子俩的事儿，拉上我干嘛！”袁凯心里苦恼不已，可皇帝的问话是一定要回的，他脑海里飞速寻找着最佳答案。

可朱元璋的耐心是有限的，在他发怒之前，袁凯赶紧说了10个字：

这句话大意是“陛下要杀，那是法律正义的需要；而太子要救，也是慈心所在，两人都有道理。”

此话说的滴水不漏，所有人都为袁凯的机智拍案叫绝。

可在朱元璋看来，袁凯完全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此人实属老奸巨滑、首鼠两端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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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飞来横祸，自认为回答得体的袁凯，还是让朱元璋强行扣上了“老猾持两端”的罪名。

盛怒未消的朱元璋，竟然将袁凯下狱治罪。

60多岁的袁凯暗中叫苦不迭，他三天后又莫名其妙地被放了出来。

令人不解的是，朱元璋仍让袁凯当御史。

每天临朝之时，朱元璋指着袁凯鼻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臭骂：“是持两端者！”

日日都挨骂，袁凯实在受不了，这巨大的压力使袁凯吃不好睡不好，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自己本想安安稳稳活到退休，现在看来怕是希望渺茫了！

在袁凯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假装疯癫了。

一天上朝路上，路过金水桥时，袁凯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发疯似的大喊大叫，随后“噗通”一声跳入寒冷刺骨的河水里。

所有人都认为袁凯疯了，但朱元璋听说后，十分不信：“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可能就疯了？”随后他冷冷说了句：“风疾当不仁。”

朱元璋认为，疯子是感觉不到疼的，便命人拿着木锥去袁凯家里扎他。

袁凯为了躲过朱元璋的试探，即使被扎得钻心疼，他咬着牙，忍着痛就是不叫唤。

半信半疑的朱元璋将他打发回老家，袁凯深知朱元璋的疑心没有彻底被打消，索性“铁索锁项，自毁形骸”。

就算他把自己像狗一样用铁链子栓住，整日蓬头垢面，疯话连篇，朱元璋仍不相信他疯了，并派人秘密监视他。

袁凯见状，只能放大招了。

他蹲在墙角，伸出手来，抓起把一坨黏乎乎的棕色东西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还吃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冲着旁边几只狗傻笑。

朱元璋派来的特务一看，恶心不止，这人竟敢吃“狗屎”，是真疯了！

经此一事，朱元璋才放松了戒备。

其实，那“狗屎”不是真的，是袁凯提前准备好的点心，用红砂糖搅拌面团，再捏成狗屎状的段段撒在墙边。

袁凯凭此大招成功欺骗了朱元璋，从而得到一个善终。

史书上对袁凯的记载并不只有这件啼笑皆非的事。

他还救过不少人的命。

袁凯曾办过“学习班”，为将士讲授经史，以教化他们的君臣之礼。

要知道，久经沙场的武将们举止上粗鲁无礼，根本不懂所谓的君臣礼仪，难免会得罪已是皇帝的朱元璋。

朱元璋坐稳江山后，疑忌心大膨胀，臣属因一句话或几个字而被杀的不少。

身为御史的袁凯，无法阻止皇帝滥杀，但可以让功臣不说错话。

所以，他教导武将们在朱元璋面前，言语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犯其大忌。

后来，袁凯因为一个问题差点丢了自己的老命，他索性放弃高官厚禄，再佯装疯癫，以病免职归乡，靠着机智才换得“以寿终”的结局。

这让人不由得感叹，真是伴君如伴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