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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5年7月23日)
在兴登堡面前,希特勒只能是一个波西米亚下士。他们或许可以坐在同一条凳子上观看阅兵,一个人身穿纳粹党制服、留着一战士兵的卫生胡,另一个人穿着普鲁士贵族的戎装、蓄着容克式的八字胡;一个是空有名号的总理,另一个手握大权的总统;一个有着磅礴的野心,另一个不需要野心就能够支撑起贵族身份。下士依然是下士,元帅依然是元帅。让下士与自己坐在同一条板凳上,是元帅的恩典;下士对此心知肚明,对元帅俯首帖耳。
兴登堡了解希特勒的野心。他从那铁陨石一般的眼睛里看到了生存欲和死本能,看到了高高在上和跌落谷底的景象。这野心渴望在一众傀儡之间称王。但是,老元帅不相信,这样不入流的野心能够挑战贵族的尊严。从表象来看,似乎确实如此:不论是出于蛰伏的目的、还是源于发自内心的尊敬和崇拜,下士的确对这位曾经遥不可及的元帅毕恭毕敬。但是,元帅老了,已经无法用贵族的尊严去支撑身体的迅速衰败了。在强烈的野心的狂妄压迫中,老元帅也不得不放弃,让曾经的小丑登上皇宫的舞台,称自己为傀儡之王。
在兴登堡的弥留之际,希特勒前去探望他。一看到这个曾经在战壕中剧烈喘息、浑身沾满泥浆、在炮弹的剧烈震荡和肉体与理智的撕裂中拼凑出现在的生命的下士,老元帅知道,他在那时活下来就代表着自己现在注定要失败。他在一阵脑浆震荡中握着下士的手,对他说了一声:“陛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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