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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經新聞及評論
危地馬拉如何一步步被美國改造成香蕉共和國?
王驍Albert
2020年12月18日

大家好,我是在觀察者網陪你看世界的王驍。2020真熱鬧,世界大事真不少,不單單是大國過得艱難,很多小國也過得不好,最近危地馬拉這個國家出現在了我的雷達中,以前說到這個國家,知道的多數是對岸偽政權的所謂“邦交國”,不過整個疫情期間,該國13萬人確診,4400多人死亡。11月的時候兩場颶風,又死了上百人。政府應對政策引起民眾不滿,爆發大規模示威。說實話,這個國家對於大家來說肯定是陌生的,這也符合我們節目的選題風格,那麼本期驍話一下我們就聊聊,危地馬拉。

危地馬拉這個國家位於中南美洲,北邊和墨西哥與伯利茲接壤,南邊和洪都拉斯、薩爾瓦多接壤。東西是太平洋和大西洋,您瞧,橫跨兩洋也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這個國家面積不大,10.9萬平方公里不到,人口1700多萬,比天津多了兩百萬。最大的城市,是首都危地馬拉城,面積996平方公里,還沒義烏大,人口只有353萬。所以大家可以看出來,這個國家城市化程度是非常低的。好,突擊測驗,這個國家大概的經濟結構是什麼樣的呢?

就是農業,這個國家屬於熱帶氣候,降水充沛,火山眾多,火山灰堆積讓土地肥沃,天然具有農業發展優勢,農業用地佔了國土百分之35。熱帶農作物順理成章成了拳頭產品,佔了出口的三分之一以上,重中之重就是香蕉近百分之14,咖啡近百分之8。

但是農業經濟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是小農經濟那就容易吃不飽飯,如果要把農業變成產業就只有兩種方案,要么國家統一規劃農業生產,要么大地主掌握大量耕地進行集約化農業生產。很顯然危地馬拉是後者,目前全國GDP800多億美金,約等於我國海南省水平,國內最有錢的1成精英,佔了全國百分之42.4的財富,最底層的1成人只有百分之1.3 。

這一次老百姓上街示威,就是因為受到精英控制的國會,在災難重重的2020年,通過了歷史最高的預算案,高達130億美金,其中三分之一是藉來的。你以為這筆錢是去治療新冠患者了嗎?不,大部分流向了搞基建的商人,同時還給議員增加餐補。而消除兒童貧困和營養不良的預算被削了2500萬美元。所以民眾怒了,把國會大廈都給揚嘍!

南美大多數國家,此前都是西班牙殖民地,所以他們的獨立都和天降猛男拿破崙分不開。因為拿破崙入侵西班牙把哥哥約瑟夫·波拿巴扶上位,導致南美殖民地和西班牙王室之間的宗藩關係破裂,紛紛走上獨立之路。所以說法國人真是國際主義戰士,美國的解放者是波旁王朝,南美的解放者是波拿巴王朝。1823年,中美洲聯邦成立,危地馬拉、薩爾瓦多、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和哥斯達黎加。憲法直接照抄了美國,搞三權分立。

鬧獨立的時候,大家有著同樣的敵人,那就是西班牙殖民者。但是獨立以後,敵人沒了,革命者們就要開始為如何管理這個國家內鬥了。整個南美從西班牙獨立出來的獨立國家都有這個問題。就是到底要搞單一制還是聯邦制,說白了就是中央說了算還是大地主說了算。

前西班牙殖民地的基層一般是大地主和天主教會。大地主掌握了經濟和人口,所以在南美各國的獨立戰爭中就出現了一個普遍情況,那就是領導獨立的多數都是大地主階級。對於具體的革命者來說,他們追求的也許是獨立和自由,但是對於大地主階級這個整體來說,他們支持獨立的原因是可以把歐洲統治者趕走,自己當爹。那麼一般反抗殖民者的過程中,大地主們就槍桿子裡出政權。獨立之後就會形成考迪羅制度,也就是中央的軍閥,地方的大地主,控制人心的天主教會形成鐵三角。堅定維護地主經濟,但是國家要發展,就要搞產業通商,把地方壁壘給拆掉,讓全國人盡其才,地盡其利,物盡其用,貨暢其流,軍人和教會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別摻和政治。所以大家請注意,在南美政治中所謂的保守派就是大地主階級,自由派就是城市工商階級

好,概念說完了說現實。中美洲聯邦建立後,洪都拉斯想搞土地改革,發展商業和貿易;危地馬拉傾向於大地主經濟,也就是考迪羅,那這事兒談不攏,大家就分家,打內戰,就因為這麼個原因,危地馬拉才成為一個獨立國家。分分合合就這麼鬧到了1870年代,這個時候危地馬拉走到了命運的路口,這是所有拉美國家都無法逃離的命運,那就是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

1870年代,美國資本家基思,​​在中美洲國家修鐵路。但拉美都是窮親戚啊,付不起工程款,只能拿土地抵債,搞“土地財政”。基斯搖身一變,成地主了。他左手造鐵路,右手有耕地,他就開始琢磨了,我怎麼才能把人力成本降下去呢?他打算從食堂下手,一根香蕉大概100克,有90多卡,相當於半碗飯,不但可以給工人當飯吃,還能當薪水。一蕉兩用,“雙贏”!為了做大做強,1899年,基思收購了一家運輸貿易公司和大型水果公司,一個水果大王冉冉升起,他的名字叫做聯合果品公司。

聯合果品如何控制中美洲各國呢?由於中美洲國家都太小,經濟實力有限,政府根本沒辦法靠自己的能力搞建設。比如1898年,卡夫雷拉當選危地馬拉第13任總統,他想修建一條從首都到港口的鐵路,但是政府沒錢。聯合果品帶著錢和技術就來了,卡夫雷拉就同意了。政府沒錢沒關係,管理和運營權,還有鐵路沿線的土地給我就可以了。進入危地馬拉之後,聯合果品瘋狂賄賂政府官員,成為了事實上的統治者,為了防止出現競爭者,他們控制大量土地,但是不出售也不開發,捂著漲價,現在想想,香港房產商人均精神聯合果品人。如果政治家不配合公司,公司就會換人,比如第17任總統埃雷拉是城市實業家出身,屬於民族資本家,當上總統以後反對聯合果品經濟擴張,結果美國政府直接策動危地馬拉軍方造反,把埃雷拉推翻了建立軍政府。第18任總統平托就是美國扶持的軍人總統,協助聯合果品鎮壓過罷工的港口工人和鐵路工人。除了平托,第21任總統烏維科和第22任總統維德斯全都是美國扶持下的軍事獨裁者。到了1930年代,全世界都在經歷大蕭條帶來的經濟震盪,聯合果品卻越戰越勇。他們已經成為了危地馬拉最大的地主,除了種香蕉,他們把危地馬拉的鐵路、通訊、發電、媒體和大西洋航線全都給控制了。危地馬拉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香蕉共和國”。

你說這帝國主義如此凶狠,危地馬拉人民有沒有天降猛男來做點什麼呢?還真有過,但是一位悲情英雄。阿本斯1913年出生於一個中產家庭,爸爸是醫生,媽媽是小學老師。他讀了軍校,1944年10月19日,他參與發動革命,推翻了維德斯政府。新的軍政府組織了真民主選舉,在阿根廷做大學校長的阿雷瓦洛成功當選首位民主總統,而阿本斯就是阿雷瓦洛的國防部長。阿雷瓦洛自創了一套精神社會主義,說白了就除了立法禁止共產黨活動,其他政策都比較進步。比如取消思想審查,制定勞動法,保護公民權益。雖然阿雷瓦洛不斷改善危地馬拉,但是軍隊裡頭的野心家等不及了,參與過10月革命的阿拉納決定造反,而阿本斯堅定支持阿雷瓦洛,鎮壓了軍事政變。雖然阿雷瓦洛在中央層面做了很多事情,但是繞不過的矛盾就是聯合果品公司,不過他已經沒時間了。

1951年,阿本斯當選總統,他準備進入改革深水區,和聯合果品硬碰硬。在此之前,聯合果品已經控制了危地馬拉330萬畝土地,營業額是政府財政收入的兩倍。阿本斯決定土改。他諮詢了共產黨和非共產黨的經濟學家,在1952年頒布了著名的900號法令,也就是土地法。前面我們說過,聯合果品為了壟斷加控制價格,霸占著巨量土地卻不開發,900號法令把這些荒地收回,分配給農民。阿本斯一口氣沒收了聯合果品百分之85的土地,達到280萬畝。我聯合果品好歹已經深耕了快100年,你居然敢動我?於是公司立刻找美國政府,說阿本斯是個“赤色分子”。時任美國總統艾森豪威爾積極反共,下令CIA,最終在1954年策動危地馬拉軍方政變,阿本斯流亡墨西哥。真·一夜回到解放前。

之後,危地馬拉開始左右互搏,最終在1960年演變成內戰,打了36年,死了20萬人。多輪政變後,1983年在國際壓力下,危地馬拉不得不開始民主化,1985年通過新憲法。憲法規定了危地馬拉三權分立的政治體制,我們在2020年6月10日的那期節目介紹過,普通國家的民主化如果選了美式道路,那就很容易出現獨裁者,危地馬拉偏偏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民主化道路。

對了,那聯合果品呢?也沒啥,1960年代,黃葉病疫情,1974年颶風,把公司直接打爆,最後被收購,並在1990年更名為金吉達,2019年將總部遷到了瑞士。嗯,被禍害了一百年的危地馬拉人沒有戰勝聯合果品,是國際的大氣候打敗了聯合果品。

說回來,民主化後,危地馬拉總統基本上由大家族代表人、退役軍人、前政客等精英輪流坐莊,目的就是為自己或背後的集團攫取利益。危地馬拉清廉指數常年倒數,目前排在146位。2003年,危地馬拉一批工商業主、土地寡頭把貝爾赫推上了總統寶座。他家裡一直做著白糖、咖啡生意,是鍾鳴鼎食之家。2005年危地馬拉遭受颶風襲擊,一千多人喪生,貝爾赫說出了“經典”名言:“還不錯,窮人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任內收錢辦事,縱容領導層搞謀殺、綁架、洗錢,離任時留下了5.3億美元的債務。2012年上台的奧托·莫利納,是個退役軍官,上台後就說“毒品戰爭已經證明是失敗的了”,並且提議毒品合法化。2015年,又被聯合國查出了“海關腐敗團伙”,就是拿國家關稅做交易,對貿易公司降低關稅,然後自己從中撈好處,最後被送進監獄。前總統莫拉萊斯,任內家族洗錢,搞種族滅絕,被指控強姦還有性虐待。三權分立整體下,總統會變成奧古斯都可以理解,那國會作為製衡總統的重要力量,會不會好一點呢?不好意思,危地馬拉的國會簡直是在搞笑。

國會共160個席位,中央席32位,地方席128位,目前被19個黨派瓜分。誒,有的小伙伴就要問了,你為什麼要說目前呢?因為危地馬拉的政黨不穩定、基礎薄弱、缺乏政黨代表性。左翼政黨不能代表工人和農民,右翼政黨也不能代表全體地主和資本家,同時國內缺乏一個能代表國家的政治團體。要上台,就會宣傳反腐,但是反腐的目的是為了腐敗。在危地馬拉,所有政黨都是選舉工具,沒有長遠的發展目標,存在就是上台撈錢。所以這個國家的政黨,存續期都非常短。同時,為了上台撈好處,隨時都會有新政黨出現。而且選舉活動開銷很大,老百姓又長期貧困,政治捐款只能靠非法融資,其中四分之一來自精英和企業,四分之一來自犯罪組織,剩下一半來自項目承包商。政治家上台後就得識相,得意思意思啊。所以2015年,爆發了大規模反腐遊行,全國民眾一致要求改革《政黨法》,希望政黨透明化,減少腐敗。2019年是修改後的第一次選舉,但是官商勾結的現實並沒有根本改變,最終老百姓怒了,把國會給揚嘍!

說完了危地馬拉的政治結構,咱們再來聊聊懸在危地馬拉頭上幾把刀:一、人口爆炸,在以年百分之2的速度高速增長,但是耕地面積沒有跟上人口增長速度,2016年每人僅能分到0.75畝,2019年被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認定為重度糧食不安全國家。我們常說人口紅利,但得是受教育、能組織的人口才是人口紅利,對於危地馬拉來說,過多的人口只能是炸彈。二、產業結構單一,被農業過度吸血,3成人口被困在農業。香蕉是危地馬拉第三大農產品,就吸收了超過20萬人。而且低端農產品附加值本身就低,同時是個“超強競爭環境”,也就是說一個市場裡,能提供相同產品的競爭者太多了。危地馬拉周邊哪個國家不能種香蕉、產咖啡、出荳蔻?那就只能打價格戰,最終給原產地創造的價值下降了2~5成,但是投入成本卻漲了1. 3倍,進一步降低了農業人口的抗風險能力。對於危地馬拉這種國家來說,一開始是急需土地革命的。他們得打土豪分田地,先搞小農經濟,再搞土地集約化,也就是“巴西模式”。但是危地馬拉錯過了60年代全球大共運,等於已經錯過了革命窗口期。現在百分之1的地主,掌握了全國6成的可耕地,其他農業人口實際上就是佃農。經濟圍繞著種植園轉,但是香蕉、咖啡和水稻不一樣,像咖啡樹從種下去,到產出需要3-5年,水稻在他們那兒一年至少兩熟。種咖啡的話,後續包括烘焙在內的一系列價值鏈,都需要大量物資、時間成本的投入,不是一家一戶就能幹的活兒,改革成本比東南亞農業國要高得多。即使真的“打土豪、分田地”,最終也會形成一村圍了一戶地主轉,不然生產效率就不具競爭性。現在危地馬拉咖啡種植者,百分之97是小個體戶,生產成本比國際要高百分之12~21。所以現在危地馬拉需要的是,一個“天降猛男”或一個先進的現代政黨,打爆其他所有反動政黨,再把國家企業化,建立危地馬拉政府控制下,屬於危地馬拉全民所有的“超級農業國企”,用高效的管理手段,整合所有居民,讓他們做農業工人,再把自己嵌入世界貿易體系中,從而改善民生問題。但是這又涉及到危地馬拉的第三把刀,離天堂太遠,離美國太近,這個,我們想不出辦法,祝他們好運吧。

 

(來源: 觀察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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