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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4年4月19日)前年我和女兒去看59歲荷里活巨星湯告魯斯的Top Gun續集《壯志凌雲:獨行俠》,完場後,女兒問我一個問題:「點解香港冇得當兵?」
這問號,反映此齣電影燃起了年輕人穿上軍服、駕著戰機保家衛國的一團火,如同38年前我們看完《壯志凌雲》的熱血沸騰一樣。
人大了,就會明白,這只是美軍的招兵廣告,他們成功的地方,是很高招地把愛國主義滲透於無形,不像中國人那般硬弸弸,一看就知你在宣傳。
《壯志凌雲:獨行俠》能在航空母艦駕著F-14戰鬥機拍攝,你以為,是製片人的本事?還是美國政府的合作甚至主導?
把精銳軍事力量傾巢借出,你以為,美軍會期待電影說好空軍故事?還是由得你唱衰美軍?
昨天,香港立法會會議上,陳穎欣議員問了文體旅局長楊潤雄一個問題:「香港電影發展局在審批撥款時,為什麼沒一項是為有正向思維元素的申請加分?為有助說好香港故事、說好中國故事的申請加分?……拍一些唱衰香港的電影,自己出錢拍就無話可說,但請政府別讓人拿公帑這樣做,文體旅局不能以財散人安樂的心態,把錢派完就算,應主動做好把關工作……」
楊局長回答說:「我們成立基金是為了推動香港電影業發展,電影業發展得好,本身已是說好香港故事、說好中國故事。審查中,不同人有不同看法,正如你拍一個賊殺了好多人,他是負面的,但戲的最後說警察好努力捉到那個賊,就是正面……當然,也一定有要求,就是符合香港法例,包括國安法。」
看得出,楊局長迴避了陳議員的提問。
香港電影的創作很自由,自由到你可以盡情唱衰政府、醜化執法者。看看由黃秋生主演、在金馬獎拿下幾個大獎的電影《白日青春》,戲中的警察濫用私刑,印巴小演員以難民身份在香港過著地底泥生活,鋌而走險偷狗、偷車、偷錢、最後更偷了警槍。的士司機黃秋生耗盡家財、賣掉的士,誓要幫這小難民逃離警察「魔掌」……
這種歌頌賊仔、支持違法的戲,罪犯沒如楊局長言,被警察繩之以法,但一樣可以上映,一樣可以提名,一樣可以拿獎,這,就是香港的創作自由。
陳穎欣議員說的,不是要規管這種電影,電影公司喜歡掏腰包玩政治表態,沒問題。問題是,如果由公帑撥款資助拍的戲,是否需要監察?是否需要有正向價值觀?這問題,好簡單,但楊局長卻不肯說一個「是」字。
電影發展局每年給每套電影批出的撥款,多則9百多萬,少也有2百來萬,政府給你幾百萬拍戲,不單沒附帶條件,連基本要求也沒有,毋須你唱好我,至少別唱衰,有這麼難嗎?楊局長說的要求只是守法,對不起,這是做人基本要求,不是向你拿幾百萬的基本要求。
香港人最喜歡學美國,香港電影也是以荷里活電影作馬首是瞻。2022年,一部名為《五角大樓和中央情報局如何佔領荷里活》(Theaters of War: How the Pentagon and CIA took Hollywood)的紀錄片,正正揭露幾十年來美國國防部及中情局如何透過撥款及協助拍攝,對荷里活戰爭片、間諜片和政治片進行干預。
紀錄片指出,1986年Top Gun《壯志凌雲》的出現,是因為越戰後美軍形象大幅滑落,有型的湯告魯斯透過電影為美軍重振雄風、展現愛國主義,這才是Top Gun的主旋律。
在那個電腦合成技術不發達的年代,Top Gun能出動真戰機、實景拍攝戰機追逐畫面,如果沒政府協助,能成事?
結果,當年Top Gun不單成為1986年全球最高票房電影,更重要是,它讓美國海軍飛行員的報名人數一下子上升了500%。
所以,不是要左右電影的創作自由,而是要監管拿政府錢的人到底在拍什麼戲?在傳揚什麼價值?
今年幾套金像獎得獎電影:《白日之下》、《年少日記》、《毒舌大狀》都是拿政府資助,都是揭示社會黑暗面,但他們拍得出色、演得出色,最精彩是,他們都在傳播正確的價值觀。
還有今年拿下多個電影大獎、由香港導演黃精甫拍攝的台灣作品《周處除三害》,戲中主角是壞人,壞事做盡,但他在生命將盡時,卻做了幾件好事,最後笑著上刑場。血腥殺戮下,傳播的也是正向思維。
這就是電影的社會意義,不是要你套套戲舉國旗,但最起碼的要求,不是不違法,而是別教壞人。楊局長,要做好你份工,請多看電影、多進劇場、多聽音樂會,了解文化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