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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17年9月25日) 有位高官在放榜日閱報得悉,母校今年出了位超級狀元,因成績優異,同時獲香港大學醫學院及劍橋大學自然科學院取錄,但因狀元是個貧苦學生,考慮到家庭經濟負擔,他傾向留港升學,放棄劍橋學位。
高官覺得可惜,主動致電校長說,劍橋科學院是世界最頂尖的學府,若狀元師弟純粹因為經濟原因,非關興趣,而放棄劍橋學位,他提出願意為他提供一切留英經濟支援,希望孩子重新考慮。
最後,狀元還是決定進港大讀醫,因為那學位代表著一個穩妥的將來、豐厚的收入,到劍橋唸科學嘛,回來怎辦呢?香港根本容不下科學家。
那是我們一般香港人、一般家長、一般老師的思維模式,唸一個將來「搵到食」的學系,比甚麼理想、潛能都重要。
然而這位高官卻說,對師弟的選擇深感可惜。如果他去劍橋,香港將來可能會多了個推動科研的科學家;但他留港讀醫,香港可能只多了一間替人看傷風感冒的診所。因為狀元是學術上最頂尖的人才,一個國家或者地區,最頂尖的人才應該去做科學研究,這樣社會才會向前發展。
眼前,剛剛就有一個現例。
最近在會展舉行的2017創科博覽,其中一個展覽項目,就是由中國製造的全世界最大射電望遠鏡「天眼」(Fast)模型,這個座落貴州山間500米口徑的「大鑊」,能探測外星文明、尋找脈衝星、判斷太空船位置、接收衛星資料……從此,人類在天文學上又跨進一大步。而這個「大鑊」的總工程師南仁東,中學時就是個學霸、吉林省理科狀元。
一個狀元可選的路太多,但南仁東偏偏揀了天文學,五十年前的天文學,絕對是「搵唔到食」的科目,南仁東畢業後,獲日本國立天文台聘他做客座教授,漸漸成為國際天文界的一流科學家。
九十年代中期,南仁東毅然決定回國,擔任中國科學院北京天文台副台長,那個職位一年的薪金,只等於他在外國一天的工資。
22年前,南仁東開始構思建這個全世界最大的射電望遠鏡,用11年走遍中國西南部的大山,終於在貴州找到天眼落腳地,由籌錢到游說到審批到落實興建,南仁東一手一腳參與,上年九月,這天眼終於完工,一個學霸,帶領國家天文學跨進新紀元,而這位天眼之父,也就在兩星期前撒手塵寰,享年72歲。
一個狀元,用他尖子的腦袋去貢獻國家,實在讓我們這些滿腦子「搵唔搵到食」的香港人,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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