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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最后的余晖(008)
战争史札记
历史自媒体
2024年8月16日

(原文發表於2024年8月4日)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对于统领太平洋舰队的指挥官及其智囊团而言,将迎来太平洋战争中最具挑战性的阶段。尼米兹回忆说,:“我在中途岛战役前和战役期间,很少睡觉,因为需要考虑太多的事情。”诚然,尼米兹将军并非易于焦虑之人,然其肩上之重担,足以令任何人在此情此景下辗转难眠。
 
 
 
对于下一步将进攻什么地方,日本报纸早已炸开锅。5月15日,《檀香山广告报》刊载署名朱利叶斯·埃德尔斯坦发自华盛顿的文章:
 
一群深谙时局的内行观察家们纷纷发表预测,断言日本方面正酝酿着一场针对阿拉斯加与夏威夷的“春日之战”。在军事战略版图上,阿拉斯加无疑扮演着北太平洋防线基石的角色,因此自然而然地成为日本潜在攻势的首要目标。原先,因严冬逼近,这一攻势似乎已被暂时搁置。然而,自珍珠港那场震惊世界的突袭之后,诸多军事力量始终保持着高度戒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挑战。该地的军人总督,迪洛斯•C.埃蒙斯中将,以他一贯的沉稳警觉,向公众发出掷地有声的警告:夏威夷正面临着被袭击的严重威胁……
 
尼米兹充满信心地表示,日本进攻夏威夷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然而,他仍然需要决定如何应对日军对阿拉斯加的威胁。尽管他几乎可以确定这是日本人的佯攻,但不能对此置之不理。于是,在5月17日,他决定组建北太平洋部队,并任命罗伯特·A·西奥博尔德海军少将为司令,指挥包括重巡洋舰“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和“路易斯维尔号”、轻巡洋舰“火奴鲁鲁号”、“圣路易斯号”和“纳什维尔号”以及10艘驱逐舰在内的舰队。
 
 
此外,尼米兹还肩负着保卫美国-澳大利亚运输线的重任。他的决策展示出远见:即便需要从中途岛防线抽调一部分驱逐舰,他也要确保运输线的正常护航。
 
尼米兹麾下拥有一支强大的战列舰部队,只要他认为需要,完全可以将其派往中途岛。第一特混舰队由太平洋舰队前任司令派伊海军上将指挥,驻扎在旧金山。该舰队由战列舰“宾夕法尼亚号”、“马里兰号”、“科罗拉多号”、“爱达荷号”、“田纳西号”、“新墨西哥号”和“密西西比号”、8艘驱逐舰及护航航空母舰“长岛号”组成。尼米兹在中途岛战役后向金海军上将报告说:“我们充分考虑了将第一特混舰队用于中途岛防御的问题,但我们没有动用它,因为将任何能够加强我们对敌航母实施远程打击的部队转作中途岛警戒部队并不可取。”
 
 
 
毫无疑问,尼米兹还有其他考虑,因为他将本可以用于中途岛的警戒部队派往阿留申战区。他与金都认为“敌计划有诱出我舰队之大部的内容”。战列舰部队速度太慢,无法与快速的航母部队协同行动,而且尼米兹也无法调配足够的飞机为“长岛号”提供掩护,而该舰上仅有20架飞机。
 
也许尼米兹还考虑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因素。一名了解这两位海军上将的军官表示,尼米兹对派伊并不十分信任,认为他“智慧过人,胆量不够”,因此不愿过多依赖派伊去与日本人交战。
 
尽管如此,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尼米兹的很多做法与传统观念完全背道而驰,足见他的深谋远虑。长期以来,美国海军一直固守着战列舰是海上霸主的旧习,但在珍珠港事件后的短短六个月内,面对在数量上严重劣势的局面,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却有意冷落战列舰。尼米兹并非飞行员出身,而山本五十六则享有海军航空力量倡导者的美誉,但正是这位美国指挥官果断地决定不向中途岛派遣那些已过时的战列舰。
 
真正引起尼米兹重视,并要求做好充分准备的是航空兵部队,且数量越多越好。5月18日,第七航空队陆军少将司令克拉伦斯·L·廷克接到命令,进入特别战备状态,准备迎击敌人的进攻。廷克当时最强的武器是四引擎的B-17轰炸机,这种被称为“飞行堡垒”的飞机可以携带重磅炸弹进行远距离飞行。如果山本的舰队真的出现在海面上,廷克和他的轰炸机部队司令HC·戴维森陆军准将也只有27架B-26可以起飞。在此之前,第七航空队一直使用“飞行堡垒”执行搜索和攻击任务。但是,自5月18日进入“特别战备”状态后,戴维森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并没有给B-26下达任何搜索任务。这些轰炸机作为攻击力量,一直挂载着500磅和600磅重的爆破弹随时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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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5月18日起,从美国本土飞抵夏威夷的新B-17轰炸机数量不断增加。通常情况下,这些飞机在上午抵达瓦胡岛,然后立即进入航空维修与供应基地的机库。在那里,维修人员卸下长途飞行中使用的副油箱,改装无线电舱内的辅助油箱,并对其设备和武器进行全面检查。在24小时内,这些新来的飞机就被移交给战斗部队,一些留在瓦胡岛,一些迅速飞往中途岛。
 
事实上,这些准备工作不算早,因为日本舰队已经开始行动。5月20日,田中少将率领的中途岛输送船团,离开日本横须贺和吴市的大型海军基地,向距离日本750海里的集结点塞班岛进发。这位经验丰富的将军将在塞班岛等待新的命令,并按既定时间继续开往中途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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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部队的编制相当庞大,包含了11艘运兵船、数艘货船和油船,以及各种辅助舰艇和护航舰,总计超过40艘舰艇。这些运兵船上载有大约5000名将要在中途岛登陆的士兵,其中海军和陆军人员各占一半,指挥官是太田实海军大佐。此次行动的主要部队包括海军第二联合特别陆战队,指挥官为太田;以及陆军一木支队,指挥官为一木清直陆军大佐。值得注意的是,日本海军的部队通常有数字编号,而陆军部队则没有,通常以指挥官的名字作为代称。因此,稍微了解内情的情报人员只要知道指挥官的军阶,就能几乎准确地判断出该部队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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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田中的船队一同出发的,还有由藤田海军少将指挥的水上飞机母舰部队。该部队包括搭载16架水上战斗机和4架水上侦察机的水上飞机母舰“千岁号”,以及搭载8架水上战斗机和4架水上侦察机的辅助航空母舰“神川丸号”。护航任务由驱逐舰“早潮号”负责,第35号巡逻艇则运载一支负有特殊任务的部队。藤田部队的任务是占领库雷岛,并在岛上建立一个水上飞机基地。这些舰艇都是复杂而庞大的中途岛攻占计划的一部分。
 
这项计划的规模不容小觑。中途岛位于中太平洋,距日本本土约2250海里,距离瓦胡岛只有日本本土的一半距离。日本由四个主要岛屿构成,其核心面积稍大于加利福尼亚州。尽管它已经在太平洋和亚洲的广大区域发动了战争,此次行动意味着新的扩张冒险。
 
当时,日本不仅在本土各岛驻有军队,还在千岛群岛、萨哈林岛、朝鲜、中国、法属印度支那、新不列颠、菲律宾、马来亚、马绍尔群岛、荷属东印度群岛、威克岛、所罗门群岛、关岛、塞班岛、提尼安岛、加罗林群岛、新几内亚以及其他一些地方都驻有军队。
 
要在如此广大的地区内装备、运送、供应和维持各类部队,需要多么庞大的人力、物力、舰船配备和组织工作!
 
可见,日本人在1941年12月7日贸然开战面临的巨大问题,而如今,他们又在中途岛策划更为大胆的行动。
 
由于美国潜艇在太平洋海域频繁活动,为确保行动的安全,田中特别安排由日本10艘最先进的驱逐舰组成的护航队伍。这些驱逐舰的名字充满诗意,与战争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包括曾参与袭击珍珠港的“不知火号”、“霞号”、“霰号”和“阳炎号”。这些舰艇不仅速度极快,火力也十分强大,排水量大约为2000吨,装备有8个24英寸口径的鱼雷发射管和6门5.5英寸口径的双联装火炮,且这些火炮都配有遮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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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作战计划,在抵达塞班岛之前,驱逐舰的最终目的地对舰长们严格保密。然而,至少有一名舰长提前从田中那里得知这个秘密。5月20日,在吴港,田中向“天津风号”舰长原为一海军少佐透露这一消息。在此之前,对“天津风号”的人员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到5月中旬,该舰的有经验的军官及大部分船员都已经被更换。
 
原为一估计,这艘驱逐舰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其他驱逐舰的舰长们也面临着类似的困境。当原为一听到田中的话后,他立刻做出强烈反应,仿佛觉得统帅部的成员和整个统帅部都失去理智。他激动地望着田中,大声质问道:“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令官?难道就用这样的部队去打仗吗?”田中示意原为一冷静下来,并坦承道:“事实上我也没有把握。但愿这不是真的。”然而,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因此,在驶向塞班岛的途中,田中的护航驱逐舰队中,不少舰长的情绪十分低落。
 
轻巡洋舰“神通号”的枪炮长千种定男海军少佐在当时的日记中详细记载了途中的情况。他回忆道:“在驶向塞班岛的途中,海面风平浪静,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微风习习。这样的景象让人振奋。”不过当时大家的体力和脑力都消耗极大,十分疲劳。他反复强调道:“我们得不到任何休息,完全无法休息, 我和其他人一样都是人,奔赴战场时我们已经疲惫不堪。尽管我们对胜利毫不怀疑,但大家都已经累坏了。”
 
在珍珠港作战中,作为驱逐舰“秋云号”枪炮长的千种,身材中等,性格温和,为人谦逊,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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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一直在印度洋作战,直到4月份才返回,随即被调至“神通号”巡洋舰。这艘巡洋舰为即将到来的中途岛进攻做准备,因此一直在广岛湾进行紧张的训练。它训练的主要目标是精确轰击岸上目标,因为其未来作战中的任务是摧毁岸上基地,支援登陆部队。
 
4月底,千种听到即将攻打中途岛的消息,便详细研究了作战计划。他一直对珍珠港和印度洋作战的胜利难以忘怀,因此在前往塞班岛的途中,他一直认为战争并不复杂:我们能轻松打赢,快速攻占中途岛。
 
然而,美国人并没有自欺欺人地认为保卫中途岛是轻而易举的事。岛上到处都在进行抗击入侵的准备。东半部那个小小的三角形东岛几乎要被集结的大量人力和物资压沉了。整个岛上的设施显得非常杂乱,到处是匆忙指挥的官员、最近到来的人、各种各样的飞机、半空半满的油罐和当地的信天翁。
 
用海军陆战队第22航空大队(MAG-22)大队长艾拉•E.凯姆斯中校的话来说:“当我们得知即将面临的任务时,感觉有成千上万件事情要做,但时间却非常紧迫。于是我们日夜不停地工作,只要参战时不累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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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5月21日起,整个中途岛进入作战战备状态。此时,MAG-22是东岛仅有的航空兵部队,下辖第 241 侦察轰炸机中队、第 221 战斗机中队以及规模适度的大队部和勤务中队。该大队计有 47 名军官以及 335 名士兵,配备有 21 架P2A-3 战斗机和 31 架 SB2-U3 侦察轰炸机,不过在这些飞机当中仅有 17 架能够投入使用。虽然这支队伍的人数不算多,但在岛上的吃住方面依旧面临诸多困难,甚至有些士兵连最为基础的睡铺都无法分配到。然而,用于停放飞机的掩体倒是充足的。
 
在步入侦察飞行阶段以前,每日的正常燃油消耗约为 1500 加仑。岛上的储油系统还是能够满足这一数量供应需求的。
 
该系统的构成包括:地下主储容量为10万加仑,备储容量为5.1万加仑。此外, 250个55加仑的油箱桶分布在机场周围各重要地点,一般是在紧急情况下才提供燃油。确保主存储系统能提供燃油足额供应的,是一艘可装载1.5万加仑燃油的驳船,油泵可持续不断地输送燃油。此外,还有2辆备用的油罐车,每可装载1200加仑燃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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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药储备遍布全岛,总量为:1000磅炸弹有37颗,500磅炸弹有216颗, 100磅炸弹有281颗,MK17-1型深水炸弹有23颗,以及0.5英寸和0.3英寸口径的子弹有2.2万发。
 
淡水储存量还是有限的:地下淡水储存系统有2.5万加仑,地面淡水水箱储存有2万加仑。因此,军部严格控制淡水的使用,仅限于饮用和烹饪。洗澡和冲洗则使用从岛上抽取的地下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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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日常状态将在不久后迅速发生转变。尼米兹写道:“中途岛获取了其所能获取的所有加强力量。”然而,令人窘迫的事实依旧存在,“……中途岛仅能够为大约一个航空母舰群的航空兵部队予以保障……”所以,“即便不断有大量飞机从大陆飞往瓦胡岛,继而飞至中途岛,然而岛上的全部飞机数量始终未曾多到足以弥补损失的程度。”
 
不过,当时出现一个比较尴尬的场面:尼米兹等军队主战派将领,根本无法说服华盛顿陆军最高层接受日军将进攻中途岛的观点。但是,后来日军的一系列调兵遣将,无不在印证这一观点。华盛顿的陆军最高层也开始往这方面备战。史汀生在日记中写道:“近几日频频传来令人震惊的情报,称日本方面正集中军事力量,准备对我方展开进攻,以报东京遭受轰炸之仇。由于这些情报来源可靠,我们目前正焦虑地推测他们的进攻目标究竟是哪里。可能是阿拉斯加、西海岸,亦或是巴拿马。乔治·马歇尔对此深感忧虑,今天下午表示他计划亲自前往西海岸进行视察。”
 
5月21日下午,史汀生目睹马歇尔与空军及陆军情报部代表就日军可能发动的袭击展开讨论。讨论中提到:日军或将空袭圣地亚哥的工厂,随后南下进入墨西哥。也就是说,他担忧日军会模仿杜立特空袭的方式,在袭击完日本本土后飞往中国降落。因此,史汀生要求政府与南部边界的盟友联系。次日下午,马歇尔抵达西海岸。主要还是因为当时美国高层认为日本人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袭击美国西海岸某地,特别是西海岸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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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东京,有些人正在焦虑地进行进一步的策划。三和写道:
 
尽管准备工作进展缓慢,人们强烈请求推迟中途岛作战,但最终还是决定强行推进原计划。这个决定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过于勉强推进固然不妥,但对这些推迟要求表现出过于软弱的态度也不可取。
 
然而,“翔鹤号”的整修以及“瑞鹤号”的补充工作远远无法按时完成,潜艇的修理工作同样拖延不前。但日本人依然决定执行原计划。这是因为如果打乱原定日期,至少需要等待一个月,才会有实施中途岛夜间登陆的适宜条件。
 
5 月 22 日黎明时分,山本的主力部队穿越丰后水道展开短暂的海上演习。途中,其与正在返回本土的第5、第6巡洋舰战队相遇。“大和号”有礼地发出信号,恭贺它们在珊瑚海战役中取得胜利。但巡洋舰并未回应,可能是意识到自身战绩不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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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点,主力部队的10艘战列舰开启演习。当这些大型舰艇于海上轰轰烈烈地破浪前行时,谁又能相信这竟会是日本帝国海军于公海上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演习呢?他们一直演习至午夜,而后驶向临时锚地。
 
同一天,对于美海军陆战队 MAG-22 副大队长维恩•J.麦考尔少校来说,他启动了其口中的中途岛之战的“搜索和侦察阶段”。东岛开始“热闹”了。第44巡逻机中队(以下称 VP-44)下辖:6 架 PBY5A 巡逻轰炸机、20 名军官和 40 名士兵,开始从珍珠港抵达东岛。岛上12 个新增加的飞机掩体,随处可见忙碌的守卫部队,正在加紧对主要基础设施进行伪装。所有的飞机准备调整至新的频率,因为新的无线电频率开始实施。极具说明的是,当天 MAG-22 例行巡逻的燃油消耗约为 8000 加仑,是正常日耗量的5倍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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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23 日,21 名军官和 40 名士兵分别乘坐6 架PBY巡逻轰炸机抵达东岛。同一天,又有6架PBY被派往在直径 600 海里的海面上作扇形巡逻。这天的油耗为前一日的 2 倍有余。
 
5 月 23 日下午5点,山本的主力部队返回柱岛。次日下午,原海军少将向山本及其幕僚汇报珊瑚海战役的情况。对此,《‌日本的叙述》‌中是这样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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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 7 日,他连一次发起进攻的机会都未曾拥有,气得几乎要退出海军。次日,他虽使敌方受损,但自己的部队也有所损失。当时的形势极为复杂,尽管他意识到必须扩大战果,却没有勇气这般去做,只是执行上级的命令:“向北”、“进攻”。
 
宇垣心态可能放平了,然而三和却并不认同,在日记中说道:“我不禁觉得司令官们的情绪略显低落,他们似乎忘却了唯有坚持到底之人才能赢得战斗的胜利,忘却了在战争中我们所承受的损失看上去总是大于给予敌人造成的损失。如此看来,海军少佐和大尉一级的飞行军官们的情绪倒是比他们高昂。倘若他们遭到嘲笑,那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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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称“金刚”的原海军少将而言,此评价就有失偏颇了。在此次战斗中,美国人遭受的主要损失皆是原手下飞行员的功绩。下级军官们能够尽情施展他们的勇敢,因为数千人的性命和巨大战舰的命运并非取决于他们的拼杀。此外,宇垣的谅解与三和的轻视都清晰地表明:山本的参谋们对于珊瑚海之战的结果并不像日本报界那般感到欣喜若狂。(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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