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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2年2月21日)
你根本不知道中国人有多浪漫。 01 冬奥会闭幕了, 网上很多很多人都在感叹: 这是最浪漫的一届冬奥会。 确实太浪漫了, 把中国24节气, 作为开幕式倒计时, 这一份浪漫, 委实让人拍案叫绝。 把中国上古神话, 把中国四大发明, 把中国文房四宝, 把中国传统美食, 把中国民俗文化, 把中国童年游戏, 把中国十二生肖, 融进冬奥会徽章里, 真的是又美又浪漫, 着实把老外给惊艳到了。 ▲来时迎客松,走时送别柳 开幕式闭幕式的节目表演, 那就更不用说了, 浪漫场景实在是太多太多, 连外媒也不得不感叹: 北京冬奥会实在是太浪漫了。 总有人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不喜欢拥抱, 不喜欢亲吻, 不喜欢说我爱你, 但其实,就像张艺谋所说, “中国人比大家想象的浪漫得多。” 只是中国人的浪漫, 是含蓄的,是留白的, 是写意的,是深沉的, 是情怀的,是家国的, 中国人的浪漫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浪漫。 02 一千多年前的春天, 一个叫陆凯的诗人, 正在江南梅岭赏梅时, 一个信使打身边走过。 陆凯赶忙叫住信使, 折了一枝梅花给他: “请把这枝梅花, 带给我的一位朋友, 他叫范晔,住长安。” 陆凯写了一首诗, 让信使一并带去: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这就是中国式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 从来不是直言我想你我爱你, 我们相思时不说相思, 只说天上的月亮,南方的红豆; 我们难过时不说难过, 只说梧桐和细雨,晨雾和蝉鸣; 我们倾慕时不说倾慕, 只说南风和西洲,山木和芷兰。 03 李白死了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来, 五湖四海的游客, 前去纪念李白时, 都会带上一瓶酒。 白的,啤的, 黄的,红的, 喝过的,没喝过的, 整整齐齐摆在墓前。 有人害怕李白孤单, 还特地带了两瓶酒, 一瓶写上“给李白”, 一瓶写上“给杜甫”, 真是朋克至极浪漫至极。 在别的文明里, 死亡啊墓地啊, 可能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但中国的墓地却朋克而浪漫, 我们在纪念在缅怀一个人的时候, 总是喜欢给他带去他喜欢吃的东西, 或者给他带去我们喜欢吃的东西。 让喜欢的人吃好喝好, 是独属于中国人的浪漫。 04 袁隆平去世的那一天, 湘雅医院门口, 有人送来了三束水稻, 还带着泥土和水滴。 悼词上写着: “这世上没有神仙, 也无需立庙, 因为每一缕升起的炊烟, 都是飘自人间的怀念。” 杂交水稻, 是袁老留给人民的馈赠, 人民用之来给袁老践行, 浪不浪漫? 真是浪漫得无与伦比。 05 你知道吗, 每天在天安门广场升起的国旗, 其实都是崭新的, 它们都有自己的编号。 当天降下的国旗, 会规整、消毒、编号, 再用统一盒子装起来。 之后, 这些国旗就有了新的使命, 比如,盖在烈士伟人的棺椁上。 比如,赠给一些很特别的地方。 2021年9月1日那天, 张桂梅校长和学生们, 就收到了2008年9月1日那面国旗, 因为那一天, 是张桂梅创办华坪女高的日子。 用国旗来表达感谢、认可和致敬, 浪不浪漫? 我觉得浪漫至极。 06 载人飞船叫“神舟”, 探月工程叫“嫦娥”, 月球车叫“玉兔”, 火星车叫“祝融”, 空间站叫“天宫”, 中继通信卫星叫“鹊桥”, 火星探测卫星叫“萤火”, 量子实验卫星叫“墨子”, 卫星导航系统叫“北斗”, 全球低轨卫星系统叫“鸿雁”, 太阳检测卫星计划叫“夸父” 海空两栖无人器叫“哪吒”, 暗物质粒子探测器叫“悟空”, 都说中国科研人木讷, 但其实他们超级浪漫, 采用古人的奇思妙想, 来命名航天科研成果, 真是把浪漫发挥到了极致。 谁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就是, 一步一步把满天神话都变成现实。 07 “他们的人陆续从山崖后冒出来, 黑压压挤满了河滩……” 2020年6月, 印军不守信约越境来犯。 面对数十倍于己的印军, 祁发宝张开双臂, 将一个个印军拦在胸前, 不让任何一个印军通过。 他说: “站在没有边界线的国土上, 我们就是祖国的界碑!” 都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但这句话说得真的是太浪漫了。 谁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是看淡生死的, 就像祁发宝在面对印军时的寸土不让, 用生命书写: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08 1923年春天, 邓颖超同志, 收到了周恩来寄来的一张明信片, 上面是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的画像, 明信片背面写着: “希望我们两个人, 将来也像他们两个人那样, 一同上断头台。” 邓颖超写信回复说: “我们思想相通,心心相印, 愿相依相伴, 共同为共产主义理想奋斗终生!” 周总理一生写了74封情书, 在这些情书中, 没有一句“我爱你”, 但是不浪漫吗? 不,浪漫至极。 那种“同上断头台”的浪漫, 让所有小情小趣都尽失颜色。 中国人跟外国人最大的不一样, 就是中国人, 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命运, 同国家命运和民族前途紧密联系在一起。 唯有“家”“国”不可辜负, 这是中国人独有的浪漫。 09 新冠疫情爆发后, 一张张按满手印的请战书刷屏了: “我参加过非典,优先考虑我!” “我是党员,我报名!” “我随时准备出战,无论生死!” “不计报酬,无论生死,疫情不止,不下火线。” 每逢大灾大难, 中国都会涌现无数的“最美逆行者”。 基辛格在《论中国》中写道: “中国人, 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谁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就是, 在大灾大难面前逆行而上, 在需要牺牲时勇于牺牲, 在人民需要时不畏艰险, 并且他们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10 重庆师范大学, 学生用飘落的银杏叶, 写下了一行字: 清澈的爱,只为中国。 “我放置这些银杏叶, 好像在献花一样。 这些花是献给你的, 陈祥榕同志。 也献给热爱中国的每一个人。 在我们‘作业’的过程中, 路过的人轻声念叨着这句话, 风悄悄把它吹走了。 你听到了吗?陈祥榕同志。” 谁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只是你不懂中国人的浪漫而已。 中国人的浪漫就是, 会永远铭记那些最英勇的人, 会永远铭记守护这片河山的人。 11 2019年12月18日, 中国首艘国产航母服役的第二天, 有一个中国人, 在位于英国的北洋水师水兵墓前, 放了一张山东舰的照片。 19世纪80年代, 北洋水师曾遣军官前往英国, 接收四艘巡洋舰。 受尽重重磨难, 其中有五人不幸客死英国, 他们是袁培福、顾世忠、陈受富、陈成魁、连金源。 这五个人,虽名不见经传, 但那四艘巡洋舰却很有名, 其中一艘叫致远号, 在中日甲午海战中, 在管带邓世昌的带领下, 全舰官兵246人为国殉难。 “都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但不是浪漫至极的人, 决计不会想到, 在遥远的英国, 在这几个不出名的小人物墓前, 会需要这样一张照片。” 什么是热血? 什么是浪漫? 什么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不就是了啊。 12 安徽省合肥市, 有两条道路, 一条叫集贤路, 一条叫延乔路。 延乔路短,集贤路长, 他们没能汇合, 但最后都通向了繁华大道。 为何取要取名为集贤路? 是为了纪念先贤陈独秀, 陈独秀葬在安徽集贤关。 为何取要取名为延乔路? 为了纪念烈士陈延年陈乔年。 1927年,28岁的陈延年被捕, 刑场之上,他拒绝下跪, “革命者只能站着死。” 1928年,26岁的陈乔年被捕, 行刑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享受前人披荆斩棘的幸福吧!” 谁说中国人不懂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 是永远记得那些披荆斩棘的先贤, 并用街道、建筑为他们命名。 守常先生家乡有一条大钊路, 途经青春广场,通往富强路。 13 李文亮医生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但他的新浪微博, 每天依然有好多人来留言。 “老李,新年快乐。” “李医生,元宵快乐。” “老李,院子里的玉兰花也开了,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 记得2020年下半年的时候, 一家媒体写过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一分钟看10条留言, 一天看3个小时, 也需要一年才能把所有留言看完。 但你是看不完的, 因为每一分钟都有很多新留言诞生, 每天新增一万多条。 这是互联网历史上的奇迹。” 回想起过年那段时间, 看到很多网友仍然记得, 在李医生微博下说新年快乐, 心里就说不出的感动。 中国人真的是太浪漫了, 正如一位网友所说的: “你曾经守护过我们, 现在换我们来守护你。” 14
2016年的时候, 龙应台到香港大学演讲。 演讲的间隙, 她问台下观众: “你们的启蒙歌是哪一首呢?” 一位中年大哥拿起话筒说: “我想起进大学的时候, 很多师兄带我们唱的《我的祖国》。” 龙应台不敢相信,反问了一句, “真的?《我的祖国》怎么唱,头一句是什么?” 话刚问完,全场响起大合唱,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第一句唱起的时候, 歌声还很单薄,有点怯生生地。 但越往后唱,加入的人也越多。 到《我的祖国》最后一句时, 已经变成了全场大合唱。 龙应台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都说中国不懂浪漫, 但中国人其实超级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 是一种深深的家国情怀, 是对家与国最深情的眷恋。 15 冬奥会结束后, 张艺谋发了一篇文章: “中国人的家国情怀特别浓厚。” 我想起了一个对《流浪地球》的评论: “看了那么多末日题材的电影, 别的国家都是选择丢掉地球, 去别的星球寻找新的生存地。 只有中国人即便在末日来临时, 仍然会选择带上地球一起走。” 中国人的浪漫, 跟西方国家的浪漫不一样, 西方人把生命看做个体, 而中国人把生命看做集体。 西方人习惯讲“我”, 但中国人习惯讲“我们”。 中国人不是不懂浪漫, 中国人的浪漫是唐诗宋诗, 中国人的浪漫是山河故园, 中国人的浪漫是推己及人, 中国人的浪漫是家国情怀, 中国人的浪漫是美美与共, 中国人的浪漫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中国人的浪漫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中国人的浪漫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中国人的浪漫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 中国人的浪漫是“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中国人的浪漫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中国人的这种浪漫, 别的国家别的民族, 学习不了,也复制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