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5年5月15日)

我说金元宏把李成焕老婆玷污了，金湘玉和朴勇进都惊讶不已。朴勇进看着我道：“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我跟朴勇进道：“你不管听谁说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朴勇进道：“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又不在现场，也不是人民保安，金厂长要是真犯了错，人民保安肯定会抓他。”我跟朴勇进道：“金元宏背景很深，认识地方干部，就算他犯事了，人民保安也不敢抓他吧？”

朴勇进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一个中国人，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笑道：“你说的也是，毕竟你在金元宏手下讨饭吃。”朴勇进不满地道：“你这话说的，我在国营热电厂工作，只要不犯错，一辈子可以在热电厂干下去，就算金厂长犯事被抓，也和我这个烧锅炉的没关系，无非就是换个厂长。”

我追问道：“金元宏这个人怎么样？”朴勇进道：“我和他打交道不多，和他儿子倒是熟悉。”朴勇进说完，补充道：“在我印象中，金厂长很热情，见谁都笑嘻嘻，对厂里员工也很关照。他喜欢交朋友，人脉很广，他哥金元春是矿区总经理，矿区前些日子出了事故，金元春现在还在接受调查。”

李成焕之前告诉我，热电厂厂长他哥是矿区负责人，朴勇进现在证实了。我好奇地问道：“金元春现在怎么样了？”朴勇进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郡上的人民保安在调查，矿区发生事故，金元春作为一把手，肯定要负责。”

我把朴勇进给我的烟放在耳朵上，接着问：“你知道李成焕老婆现在怎么样了吗？”朴勇进道：“听说李成焕被送到矿区劳动改造后，他老婆到乡下生活了。”

我疑惑地道：“你们迁户口不是很难吗？她怎么会到乡下生活？”朴勇进道：“从农村迁到城镇很难，从城镇迁移到农村很简单，听说她老婆本来就是农村人，后来考上了大学，才分配到热电厂工作，后来和李成焕结婚了……”

我郑重点头道：“谢谢你告诉这些。”朴勇进警惕地道：“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我在厂里一向老实本分，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你们要查案，不要牵扯到我。”

我笑道：“郑世俊同志查案，让我帮打探消息，不会连累你的。”朴勇进看着我问：“郑世俊是安全省的人吗？”我尴尬地道：“应该是吧。”朴勇进自语道：“难怪他那么牛，原来是安全省的人。”

我们正在屋内聊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叫声：“朴勇进在家吗？”朴勇进立刻起身道：“不和你们说了，静宜找我了。”我笑道：“韩静宜不是和卢武正处对象了吗？”朴勇进道：“处对象又怎么了，又没结婚。再说了，我觉得他们不合适，感情也不稳定。”

朴勇进说完，匆匆出屋回应道：“静宜，我在这里。”韩静宜道：“你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到金湘玉家干什么？”朴勇进指着屋内道：“金湘玉家今天来客人了，我陪客人聊聊。”

韩静宜道：“别人家来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朴勇进招招手道：“你来看看，这个客人你也认识。”韩静宜来到屋门口，好奇朝屋内瞅了一眼，我起身跟他打招呼：“韩静宜同志好，我们又见面了。”

韩静宜惊讶地问：“卢伟正，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朴勇进拉着韩静宜进了屋，激动地道：“静宜，我告诉你一个惊天大消息。”韩静宜盯着他道：“什么惊天大消息，你升任厂长了？”朴勇进摇头道：“那倒没有，我想告诉你，卢伟正是中国人，他的真名叫胡伟，你是不是没想到？”

朴勇进说完，韩静宜淡定地道：“我知道啊，胡伟本来就是中国人。”朴勇进懵逼了，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韩静宜道：“他第一次来我们水洞区，我就知道了，我还知道他在罗先投资制衣厂。”

金湘玉看看韩静宜，神情复杂地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韩静宜笑道：“不但我知道，卢武正也知道，你爸也知道。”金湘玉喃喃自语道：“原来就我现在才知道。”

朴勇进叹息道：“还有我现在才知道。卢伟正，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挺老实，没想到你一点不老实，一直瞒着我们。”我解释道：“不是我想瞒你们，我也没办法，如果都知道我是中国人，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上次我本来坐火车去平壤，被城内站的工作人员误认为是小偷，把我留在了城内里。”

朴勇进再次打量我道：“上次是工作人员把你留在了城内里，这次又是谁把你留下了？”我笑道：“这次是我自己主动过来的。”朴勇进狐疑地道：“你是不是想金湘玉同志了？着急来看她。”朴勇进说完，金湘玉的脸红了。

韩静宜道：“朴勇进，你不要胡说，胡伟是中国人，他们不可能的。”朴勇进道：“只要感情深，没什么不可能的。”韩静宜道：“人家胡伟那么成功的人，你觉得会缺对象吗？”

朴勇进严肃地问：“实话告诉金湘玉同志，你有对象了吗？你离开城内里的那两天，金湘玉同志对你可是念念不忘。”金湘玉脸色大变，生气地道：“朴勇进，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他念念不忘？”

朴勇进一本正经地道：“铁道大院的人都看得出来。”金湘玉道：“你在胡说就给我出去。”朴勇进笑道：“我马上就走，卢伟正，你到底有没有对象？”

我尴尬地道：“我已经结婚了。”朴勇进诧异地道：“你都结婚了？”韩静宜道：“胡总那么优秀，想嫁给他的女人很多，结婚不很正常吗？你以为和你一样，到现在都找不到对象。”

朴勇进厚着脸皮道：“我不是在等你吗？”韩静宜板着脸道：“我已经有对象了，以后不能开这种玩笑。”朴勇进看着韩静宜道：“你来找我干什么？”

韩静宜道：“我在煤站买了一批煤，想让你帮忙拉回来。”朴勇进道：“冬天都过完了，你怎么这个时候买煤？”金湘玉道：“这几天煤站的煤便宜，而且不需要批条，很多人都在买。”

朴勇进道：“现在买煤不需要批条了？？”韩静宜道：“已经取消批条了，有煤票就能买，据说上面派人来调查矿区的事，煤站不敢顶风作案了。”我不解地问：“买煤需要什么批条？”

朴勇进叹息道：“你是不知道，我们之前买点煤是多不容易，煤站连煤票都不认，只认站长的批条，每年冬天来临之际，批条价格被炒得很高。”听得出来，朴勇进对站长很不满。

韩静宜笑道：“别人家买煤不容易，你一个烧锅炉很担心缺煤吗？谁家冬天缺煤，都不会缺到你家。”朴勇进尴尬地道：“我家怎么就不缺煤了？”韩静宜道：“你天天跟煤打交道，记得往年冬天，你每次下班回来，兜里都装着煤。”

朴勇进连忙解释道：“那都是厂里没用完的煤，给我们热电厂员工发福利，我可没偷厂里的煤。”韩静宜道：“没人说你偷煤，我是说你家不缺煤，你陪我去一趟煤站吧。”

朴勇进道：“为什么不喊卢武正陪你去？”韩静宜道：“武正这两天很忙，要接待安全省的人。”朴勇进惊讶地道：“安全省的人去找他了？”

韩静宜得意地道：“武正能力出众，安全省的同志很器重他，来我们水洞区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武正，我这两天都不好打扰他。”

朴勇进道：“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借一辆牛车。”韩静宜道：“你快点，我回家等你。”两人说完，就要离去。我敏锐地觉得煤站有蹊跷，忙起身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煤站？”朴勇进拒绝道：“不用了，你还是赶紧把金所长捞出来吧。”

朴勇进拒绝我去煤站，可能不想我打扰他和韩静宜的独处。我微微一笑，看向金湘玉道：“你家要买煤吗？我可以陪你去买煤。”金湘玉道：“我家不需要买煤，我只希望我爸能快点回家。”

我看着屋外道：“我保证金所长会安全回来，你无需担心。”金湘玉突然拿出一部手机，虽然不是智能手机，但我还是感到很诧异。她默默地开始拨号，我笑着问：“什么时候买手机了？”

金湘玉没有做声，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拿出华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还在录音，电量已经不足，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我看看金湘玉道：“你的手机号码？”金湘玉点头道：“你身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留给我的号码是真的。”我尴尬地道：“你买手机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金湘玉道：“前天才买的，我身边的朋友都不用手机，我也不知道买来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