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4年1月23日)

崔相淡淡地道，小徐是好同志，跟着姜社长好好学习，前途无量。崔相看小徐的眼神有怪。小徐看崔相的眼神满是暧昧。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就不知道。我也懒得管人家裤裆之间的那点事儿。

我跟姜社长道，没什么事我走了。姜社长拦住我道，胡老板，咱还有很多事没说清楚，你现在不能走。我不耐烦地道，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我答应适当涨租金，但涨两倍租金肯定不接受。我当时租门面，装修可没少花钱，我绝不会搬走。

姜社长笑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办公室谈吧。我瞥了一眼办公室的煤炉，跟姜社长道，到办公室谈也没问题，您能不能把煤炉搬走？

姜社长笑道，蜂窝煤马上烧完了，等会就不热了。我虽不想和姜社长谈了，但我知道不说清楚，他肯定没完没了，强制把我赶出商贸城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耐着性子，进了办公室。姜社长坐下后，从抽屉拿出一个迷你型小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

看来他艰苦奋斗的精神也不怎么样，这么快就怕热了。姜社长态度突然友善一些了，语重心长地跟我道，胡老板，我和崔相不是存心针对你，想把你赶出商贸城，把你赶出商贸城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之前我跟你说过，如果接受我的投资，什么事都好商量。

姜社长终于暴露出他的真实目的，想入股我的店铺。但我清楚，和他合伙开店风险很大，没有法律保护，他只是在幕后投资，每年从我那分一些钱。我其实不反对接受别人投资，只是姜社长的钱来路不正，我担心和他捆绑在一起，将来他犯事了，我也惹一身骚。

我态度明确地道，我的店铺不大，现在不需要别人投资。姜社长拉长了的脸道，胡老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刚才都嫌租金涨得高，现在怎么又不需要投资了？你不接受投资没问题，一个月内搬出商贸城，已经有人愿意高价租你的门面。

我看了一眼姜社长道，谁要租我的门面？姜社长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胡老板如果没有大局观，就不要怪我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没搬走，会有人让你搬走的。

姜社长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理直气壮地道，我在商贸城开店，一直合法合规，你们这样欺负我，我不接受。你干的那些肮脏事，我不是不知道，我在平壤也认识朋友，他们不一定答应我搬走。

姜社长盯着我道，胡老板，我干了什么肮脏的事？你无凭无据不要胡说八道。我不是欺负你，这是商贸城的决定，涨租金不针对你一人。你认识罗先的朋友也好，认识平壤的朋友也好，和我没有关系。你的那个平壤朋友，我也见识过，没有多大能耐，吹牛倒是一流。胡老板喜欢交这样的朋友就多交往一些。

姜社长觉得我扯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我没必要跟他解释。既然谈不到一起，我起身匆匆离开，姜社长点燃一支烟，仰面朝天，也没起身送我。我回到店里，金孝珠和李惠丽都在，黑车司机和黑大嫂都去送货了。

金孝珠走过来问我，姜社长刚才找你了？我笑着道，是的，他找我谈租金的事。金孝珠看着我问，谈得怎么样了？我金孝珠道，他们存心针对我，想把我赶出商贸城。

李惠丽放下手头的活，过来跟我道，那个姜社长不是好人，表面上勤俭节约，工作负责，实际上生活作风问题很大，胡老板去惠山的几天，他来店里找我和孝珠，见只有我们两个女孩在店里，还说要请我们出去吃饭，也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老不正经。

姜社长的德性我很了解，他要是正经人，就不会和小徐纠缠不清。李惠丽肯定没诬陷他。金孝珠比李惠丽单纯，她跟李惠丽道，姜社长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能说他不正经，他只是说请我们吃饭，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李惠丽笑道，你就是太单纯了，他那种抠门的老头，会好心请我们吃饭，肯定心怀不轨。听说他和姓徐的有不正当关系。金孝珠惊讶地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李惠丽道，你眼里只有胡哥，当然不关心其他事了，以后你见到姜社长，反正要提防他。

我看着李惠丽道，惠丽同志看人很准。李惠丽得意地道，那当然了，我就像你们中国电视剧里的孙悟空，有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妖魔鬼怪。在店里闲聊了一会儿，我回公寓找到周诗云，她跟我汇报了旅馆最近的情况。

旅馆的收益比电器店低，但管理也简单很多，不需要操啥心。几个月以来，赚的虽然不多，但开工资之后，还剩下一些。当初罗忠发把旅馆转让给我，我很感激他。在罗先经商的中国人很多，我接触过不少中国同胞，但像罗忠发那样真诚的不多。

罗忠发因为母亲生病才回国的，回去之后就和我断了联系，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姜社长针对我，虽然我觉得胖军官不一定帮得上忙，当天晚上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胖军官然接受了我的邀请，但表示这两天很忙，等两天才有时间。我们把吃饭的事定在了后天晚上。结束和胖军官的通话，老包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不在罗先。

我说在罗先后，老包让我过去陪他喝酒。我刚好饿了，叫周诗云一起出去吃饭。周诗云说要看店，她出去后没人看店。打扫卫生的李大妈同意帮忙看一会，周诗云才答应出去吃饭。周诗云在旅馆工作，我非常放心，她是个负责的姑娘。

开面包车来到老杨的厂区，刚好是下班时间，很多戴红色帽子，穿绿色工作服的朝鲜妙龄女孩从厂房出来，她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这些朝鲜女孩非常乐意到老杨的工厂工作，因为工资待遇比国营工厂高很多。

她们在国营工厂工作，工资三百中国元左右，但在老杨这家外资企业，能达到七八百中国元。所以老杨在罗先建厂不久，就招满了员工。不过老杨不常年在罗先，现在这边的厂子主要是老包负责。

我在厂区门口等老包，这些朝鲜厂妹见到我和周诗云，并不感到惊讶。她们日常生活中，应该经常接触中国人，因为他们的领导大部分是中国人。几分钟之后，老包随朝鲜厂妹一起出来，到工厂门口后，不少厂妹跟他挥手告别，老包在这些厂妹中的人气很高。

老包抬手一一回应，提醒她们路上注意安全。我笑着来到老包跟前，看了他一眼道，你这里朝鲜姑娘资源很丰富啊，你就没考虑一下。老包严肃地道，你都想什么呢，她们都是厂里的工人，我考虑最多的就是给她们涨工资。周诗云站出来道，你的那个情人呢？没和你在一起啊？

老包脸一沉道，什么情人？我不像你们胡老板，处处留情。胡老板的情人才多。我立刻反驳道，老包，你这是什么话，你没有情人我就有情人？老包道，你有没有情人我不知道，但你身边的异性多。

我指着离开的朝鲜厂妹道，我身边的异性可没你多，你这里黑压压的一大片，你要是辣手摧花，前途不可限量。老包笑道，好啦，有没有情人不重要，吃饱肚子最重要，你们想吃点什么？今晚我请客！

我跟老包道，就到海边烤肉店吃烤肉吧。老包道，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周美女爱不爱吃烤肉？老包看向周诗云，周诗云回应道，我什么都可以啊。

开面包车来到海边，夕阳西下，落日熔金，霞光铺满海平面，海上有一座岛，也被霞光笼罩。我把面包车停在空地上，和老包一起来到烤肉店。所谓的烤肉店，其实和路边摊差不多，就是在路边扎了个帐篷，摆上一个烤肉架，然后再附近空地上摆上几张桌子，和国内夜市大排档差不多，但没国内那么浓厚的烟火气。

我们来这里吃过几次，觉得味道不错，所以清朋友吃饭，总会想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离海边的英皇赌场也不远，很多赌客也喜欢来这里吃烤肉。这里除了提供烤肉，还提供各种海鲜和啤酒。就餐的环境虽不上档次，但服务员绝对上档次。

她们比一般餐厅的服务员漂亮，应该是经过挑选的。我们刚入座，美女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过来了。因为在这里吃过几次，服务员都认识我了。有几个服务员我也觉得面熟，但叫不上名字。

我们刚坐下，一个服务员过来，笑嘻嘻地看着我问，是你啊，想吃点什么？老包指着周诗云道，女士优先，美女点餐。服务员捂嘴笑了，看向周诗云道，想吃点什么？周诗云接过菜单，白了老白一眼，我叫周诗云，不叫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