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4年5月21日)

黑车司机说姜社长不坏，我呵呵笑道，玄哥这是打算和姜社长成为朋友？黑车司机道，姜社长就要成为商贸城一把手，人家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和我交朋友。姜社长就算要交朋友，肯定也是和胡老板交朋友。

我看着黑车司机，觉得这家伙吃里扒外，但看在洪大嫂的面子上，我给他留了情面，淡淡回应道，我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我劝你也不要和他成为朋友，不然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洪大嫂附和我道，老玄，胡老板说得没错，那个姜社长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以后离他远点。

黑车司机道，你们先吃着，我去上厕所。说罢，黑车司机就匆匆离开了。我们继续喝酒闲聊，洪大嫂和洪队长多年未见，这次见面有说不完的话。

李惠丽告诉我，她听说过商贸城开了一次重要会议，但没听说姜社长将取代崔相。黑车司机说他有内幕消息，我有点不相信。除非是姜社长亲口跟他说的，不然以黑车司机的人脉，不一定能打探到商贸城内部消息。

崔相虽有把柄在姜社长手头，但崔相能成为商贸城一把手，背景也不简单。我听说崔相还认识平壤那边的人。崔相和姜社长斗争，不至于输给姜社长。商贸城具体发生了什么，得找崔相了问问。

几分钟后，黑车司机回来了。黑车司机刚坐下，一名男人从赌场方向过来了，等男人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郑世俊。见我们几个在吃烧烤，郑世俊搬来个凳子坐在我旁边，毫不客气地开始吃烤肉。

黑车司机没见过郑世俊，以为来了个毛头小子来蹭吃蹭喝。讽刺道，我见过很多不要脸的人，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是谁？混哪个单位的？洪队长见过郑世俊，刚要开口解释，黑车司机打断他的讲话，你不要说话，我来对付这种无赖。

郑世俊冷冷看着黑车司机，嚼着烤肉没有说话。黑车司机道，看什么看，兜里没钱，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黑车司机刚说完，洪队长的脸色就变了，他忙跟黑车司机解释，他是和我一同来罗先办事的同志。

金孝珠知道郑世俊的身份，本想告诉黑车司机。我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黑车司机打量一眼洪队长，语重心长地道，小舅子，你好歹是生产大队的队长，交朋友要擦亮眼睛，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为朋友。

看着黑车司机不可一世的表情，我只觉得好笑。洪大嫂忙道，老玄，你怎么说话的，你瞧不起我弟的朋友？洪队长知道郑世俊身份不简单，忙跟黑车司机道，郑大哥是大人物，非常了不起。

黑车司机嘲笑道，就他，大人物？有多了不起？他那么厉害，你说说他什么来头？洪队长顿时语塞，他知道郑世俊身份不简单，但不清楚他在什么单位工作。

洪队长看向我，想让我给大家介绍郑世俊。我知道郑世俊不轻易暴露身份，所以笑笑没有说话。黑车司机跟洪队长道，小舅子，你就是太老实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看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是个喜欢吹牛的乡下人。

金孝珠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看出他是乡下人？黑车司机道，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啊，只有乡下人才脸皮这么厚，喜欢蹭吃蹭喝。黑车司机说完，顿时意识到自己把小舅子得罪了，忙补充道，小舅子，你虽然也是乡下人，但是乡下干部，和一般乡下人不同。

黑车司机的话把洪大嫂惹生气了，她质问洪队长道，老玄，乡下人怎么了？乡下也有了不起的人物，我就是乡下人。

黑车司机道，你到城里生活这么多年了，早就不是乡下人了。洪大嫂大声道，我来自乡下，一辈子都是乡下人，做人不能忘本，没有我们乡下人，你们城里人都要饿肚子。

黑车司机跟洪大嫂斗嘴，我笑着问郑世俊，你刚才去赌场了？郑世俊点头恩了一声。我不可思议地问，你能进赌场？

我知道罗先赌场的规矩，只允许外国人进入，朝鲜人是禁止进入。郑世俊边吃烤肉边回应，去赌场办点事。郑世俊话音刚落，黑车司机笑得前仰后合，他指着郑世俊道，我就说他喜欢吹牛，这牛都吹到天上了，胡老板你相信他说的？

我知道朝鲜人不能进赌场，但我知道郑世俊是侦查总局11科的，以他的身份，进赌场不是什么难事。赌场是海外人士聚集的地方，郑世俊进赌场不是为了赌钱，是为了搜集情报，毕竟他的工作任务是搜集海外情报。

黑车司机嘲讽郑世俊，郑世俊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黑车司机以为被自己说中了，郑世俊是个喜欢吹牛的人，他继续嘲讽，我认识不少喜欢说大话的男人，但像你这样说大话不着调的人很罕见，男人嘛，都爱面子，说点大话没什么。但就你这形象气质，说大话连狗都不会相信。

郑世俊本不想搭理黑车司机这样的小人物，他也不介意别人笑话他，但黑车司机喋喋不休像苍蝇，把郑世俊惹毛了，他开口警告道，你再不闭嘴，别怪我不客气。郑世俊气势很足，把黑车司机震慑住了。

洪大嫂也知道黑车司机过分了，忙跟郑世俊道歉，小伙子你不要生气，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一张嘴特别让人讨厌，您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黑车司机不想丢了面，不依不饶道，你以为你是谁，我会怕你？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老玄在罗先是怎样的人物，很多干部都要给我面子。郑世俊冷笑道，你这么厉害，连罗先的干部都要给你面子。

黑车司机得意地道，那当然了， 不信你问胡老板，他在罗先发生交通违规，我都找人帮他摆平过。郑世俊来了兴趣，死死盯着黑车司机问，你认识罗先的哪些干部？黑车司机道，我认识的干部很多，你这样的乡下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郑世俊道，你倒是说来听听，或许我认识呢。郑世俊话音刚落，姜社长骑着那辆破自行车来到烤肉店。看姜社长的表情，他是专门来找我的。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让我心里犯嘀咕。

黑车司机刚才去上厕所，回来没多久，姜社长就过来了。我猜应该是他跟姜社长打电话了。救灾物资已经采购完成，把救灾物资运往灾区，需要商贸城办理货物运输证以及说明书。

我本想着明天早上去找姜社长办理，没想到他现在来了。姜社长从自行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条烟，笑嘻嘻地来到我身边。黑车司机第一个起身跟他打招呼，姜社长，您来了啊。郑世俊目光在姜社长脸上停留几秒，低头继续吃烤肉。姜社长冲黑车司机点点头。

我笑着问道，姜社长也来吃烤肉？姜社长拍拍我的肩膀道，我专门来找胡老板的。我跟姜社长道，那真巧了，我刚好有事找姜社长。

姜社长扫视一眼在场的人，目光最后落在了郑世俊身上。郑世俊和他对视，他随即收回目光道，胡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我跟姜社长道，我们中国商人为灾区采购了一批救灾物资，需要姜社长办理运输证和说明书，好尽快把救灾物资运往灾区。

姜社长笑道，这玄哥跟我说过这事儿，胡老板大手笔，为灾区捐了这么钱，让姜某非常佩服，我也想向胡老板学习，为灾区尽点力，但我没胡老板有钱，每个月的生活费只够勉强糊口，运输证我一定尽快给胡老板办好。

我看着姜社长道，谢谢了，我的事说完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呢？姜社长道，我听说你们中国商会将要重新选举会长，我希望胡老板能参加选举。

我跟姜社长道，没想到姜社长对我们中国商人的事这么关心。姜社长道，身为商贸城的领导，中国商会罗先分会和商贸城关系密切，我怎么能不关心。

我跟姜社长道，我能力有限，无法胜任会长一职，谢谢姜社长看得起我。姜社长跟我道，只要胡老板对会长感兴趣，我有办法让胡老板成为会长。胡老板太谦虚了，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你在中国商人之中，威望很高，没有人不服你。

我知道会长是老杨，只是老杨经常待国内，很少管事。商会的事都由罗副会长负责。罗副会长很会搞关系，情商很高，更适合担任会长。

我笑着跟姜社长道，我对担任会长没兴趣。姜社长跟我道，我以为胡老板会感兴趣，既然胡老板没兴趣那就算了。前两天朋友送了我一条烟，我最近咳嗽得厉害，准备戒烟了，这条烟就送给胡老板了。

我忙拒绝道，谢谢姜社长的好意，我不怎么抽烟，您还是把烟送别人吧。姜社长有点尴尬，伸出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黑车司机眼疾手快地接过烟，笑着递给我道，胡老板就不要辜负姜社长的心意了。教训姜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