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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5年2月22日)第10集
1
和几人交谈之中，我得知金湘玉二十二岁，在城内站当售票员，其父亲叫金秉国，城内站铁路保安所所长，是卢武正的领导和师傅。朴勇进二十六岁，卢武正的铁哥们，在热电厂烧锅炉。
韩静宜二十三岁，喜欢唱歌跳舞，一心想进市里文工团，参加过几次选拔考试都没考上。他们几个铲雪，我在水井旁堆了个雪人，雪人堆得很丑，歪头歪鼻子，金湘玉见到后，捧腹大笑。
朴勇进嗤之以鼻，认为我不务正业。鉴于我是客人，朴勇进也不好说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朴勇进喜欢韩静宜，韩静宜对他没什么感觉。我正盯着雪人看，韩静宜抓起一把雪，突然砸向我，正中我的脑袋，要跟我打雪仗。
我摸摸脑袋，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一团，迅速反击，雪团不偏不倚，正中韩静宜胸脯。韩静宜顿时羞红了脸，又抓起雪扔向我，卢武正见状，也加入到打雪仗，只有金湘玉站在一旁看戏。
我们在雪地里疯了一会儿，韩静宜看着我道：“卢武正，我给你跳支舞，你看看我跳得怎么样？”
朴勇进饶有兴致地道：“你可能不知道，静宜的舞蹈在水洞区都非常有名。”
韩静宜捂嘴笑道：“你就不要夸奖我了，水洞区跳舞好的人很多。”
朴勇进憨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就觉得你跳舞最好看。”
金湘玉瞥了韩静宜一眼道：“院子里的雪还没铲完，你们不铲雪了？”
韩静宜道：“今天肯定铲不完，这鬼天气，谁知道晚上还会不会下雪。要铲你自己铲，卢伟正同志是客人，我要给他跳支舞，欢迎他到我们铁道大院做客。”
韩静宜说完就开始在雪地里跳，她上身穿一件红色羽绒服，戴一条红色围巾，下身穿黑色长裤和皮鞋，在雪地分外扎眼，韩静宜身材苗条，身子骨很柔软，翩翩起舞，像柳条荡来荡去，朴勇进看得如痴如醉，鼓掌的动作比见到伟大将军还夸张。
金湘玉认为韩静宜故意卖弄风骚，满脸嫌弃。见我也看得入神，她用胳膊肘撞撞我的胳膊道：“你觉得好看吗？”
我尴尬地道：“还行吧，她的身材适合跳舞。”
金湘玉嫌弃地看着我道：“你们男人都一样。”
我笑着问：“什么意思？”
金湘玉道：“你们男人都喜欢韩静宜这样的女人？”
我摇头道：“不一定啊，我喜欢安静的女孩。”
2
金湘玉叹气道：“正武哥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真不知道看上她哪一点了。还有那个朴勇进，你看他看韩静宜的眼神，我都不想说了……”
金湘玉吐槽，我忍不住笑了，昨晚卢武正去韩静宜家吃饭，金湘玉现在心里还不平衡。
我打量着金湘玉道：“你身材也很好，要是跳舞的话不比她差。”
我知道女孩都喜欢被男人夸奖，果不其然，金湘玉俏脸一红，嫣然笑道：“我才不会像她一样，整日疯疯癫癫，不干正事，我喜欢看书，追求思想上的进步。”
我跟金湘玉道：“我也喜欢看书，就是参加工作后，没有时间看书了。”
金湘玉把马尾辫甩到胸前，用手指撩拨马尾辫道：“你今年多大啦？”
我想了想，虚报年龄道：“我二十八岁，比卢武正大。”
金湘玉盯着我道：“像你这样又高又白的人民保安真少见，你都不像我们朝鲜人。”
我摸摸胸前领袖徽章道：“我不像朝鲜人，你觉得像什么人？”
金湘玉捂嘴笑道：“我觉得你像外国人。”
我心头一惊，立刻否认道：“我是成川郡人，怎么可能是外国人。”
金湘玉道：“我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外国人，怎么可能来我们这个地方。”
我尴尬地笑了，觉得金湘玉直觉很敏感。韩静宜舞跳完后，朴勇进忙过去拍马屁献殷勤，我也象征性地鼓掌。
韩静宜发现金湘玉和我聊得很投机，故意过来问：“伟正哥，你觉得我跳得怎么样？”
我毫不吝啬称赞道：“跳得非常好，比艺术团跳得都好。”
韩静宜骄傲地道：“武正哥也觉得我跳得好。”
金湘玉瞥了她一眼道：“真要是跳得好，早就进市里艺术团了。”
韩静宜甩给她一个白眼道：“总有一天我会进市里艺术团，倒是你上学时成绩又不好，还喜欢看书，装什么知识分子。”
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很浓，朴勇进担心她们吵起来，忙过来打圆场：“都是大院街坊邻居，大家好好说话。”
韩静宜挑眉道：“我说朴勇进同志，我怎么觉得你向着她说话，莫非你喜欢金湘玉同志？”
朴勇进黑脸一红，忙摆手否认道：“只是觉得都是大院邻居，应该和睦相处，我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3
韩静宜嘴角上扬道：“你喜欢谁我还真不知道，没心情铲雪了，我要去火车站找武正哥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跟武正聊聊。”朴勇进主动请缨，要和韩静宜一起去火车站。
韩静宜道：“我去找武正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赶紧去热电厂烧你的锅炉。”
朴勇进脸上写满尴尬，我看着朴勇进道：“肚子有点饿了，我中午请大家下馆子，你们城内里有馆子吗？”
朴勇进道：“铁道大院不远处就有馆子，你远来是客，怎么能让你请客下棍子，等卢武正回来了，让他请客下馆子。”
我跟朴勇进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韩静宜道：“武正哥说今天会提前回来，现在说不定就在回来的路上。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看着朴勇进问：“你中午要一起下馆子吗？”
朴勇进收起地上的铁锹和扫帚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下午还要上班。”
朴勇进拿着铲雪工具回屋，韩静宜扭着腰，朝铁道大院外走去。她要去找卢武正。我和金湘玉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气氛尴尬。
院子里的雪没有铲完，只铲出一条过道，方便大家出行。屋檐下，都挂上了长长的冰锥，看起来像又粗又长的冰刺。
我率先打破尴尬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金湘玉淡淡回应道：“今天不用上班，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看向大院外白茫茫的世界道：“我这两天就要走了。”
金湘玉道：“既然来了，就多玩几天。”
我笑道：“雪景很美，我想给你拍几张照。”
金湘玉狐疑地道：“你带相机了？”
我掏出华为手机道：“我的手机就可以拍照。”
金湘玉惊讶道：“你都用上大屏智能手机了。”
在朝鲜智能手机是非常奢侈的通讯工具，虽然在平壤那样的大城市用手机的人很多。但在城内里这样的小地方，手机绝对是稀罕物。
我清清嗓子道：“我大半年不吃不喝，才攒钱买的手机。”
金湘玉噗嗤笑道：“半年不吃不喝，岂不是要饿死？”
我笑道：“不怕你笑话，攒钱买手机期间，别提过得有多惨了，每天就是啃玉米和红薯。”
金湘玉道：“有玉米和红薯吃就知足吧，这半年来，我们铁道大院的口粮供应都很紧张。”
4
对此我有所耳闻，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朝鲜全国粮食供应就有些紧张。他去黄大牛村子的时候，见到村民喝野菜汤。
我拿着手机，在院子里随手拍了几张雪景照，然后跟金湘玉道：“你站这里，我给你拍照。”
金湘玉羞红了脸道：“我拍照不好看。”
我劝道：“你要相信我的拍照技术和自己的相貌。”
在我的劝说下，金湘玉含羞地站直身体，望着我的手机镜头。我举起手机，弯下腰道：“把头发放到胸前，用手指捏住发尖，看我这里，笑一个……”
我边拍照边教她摆姿势，金湘玉说自己拍照不好看是谦虚，我拍完照，看看手机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她亭亭玉立，非常好看。我忍不住哼唱起一首老歌：“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
“好不好看？”金镶玉飞快跑了过来，要看手机里的照片。
我微微笑道：“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好看。”
金湘玉红着脸道：“我和韩静宜谁好看？”
我打量着金湘玉的脸，思考半晌道：“这个很难评价，你们各有特色，都好看。”
金湘玉看过我给她拍的照片，非常满意。照片比她本人更好看，因为我使用了美颜功能。我们并肩查看手机里的照片，突然传来韩静宜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我看向院外，韩静宜居然去而复返，和卢武正一起回来了。她坐在卢武正摩托车后排，双手搂着卢正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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