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5年4月11日)

人民保安道：“你不和金正旭联系，经常和李美雪同志联系吗？”我跟人民保安道：“我也很少和李美雪同志联系，我爱人偶尔和李美雪同志联系，不过都是拉家常。”

人民保安话锋一转道：“你是个聪明人，金正旭正在接受组织调查，真查出问题，你脱不了干系，你最好积极配合我们调查，和金正旭划清界限，将来还是我们朝鲜欢迎的好同志。”

他们循循善诱，我当然知道，金正旭的事还没有定论，只是在接受调查，不代表有问题。如果金正旭已经定罪，他们对我这么有耐心。直觉告诉我，金正旭大概率没问题。

我笑笑道：“金正旭被定罪了吗？”人民保安沉默了一会儿道：“他正在接受调查，最终肯定会认罪。”我淡定地道：“这份口供我更加不能认了，我相信金正旭同志，他对伟大将军绝对忠心。”

人民保安道：“你不认口供，我们不强迫你，我们带你过来，想问你，前几天是不是见过一个叫李成焕的人？”我故作惊讶地道：“李成焕是谁？”人民保安又掏出一份口供道：“李成焕的口供，前两天他偷偷潜入平壤，被我们抓住。在审讯他的过程中，他交代来平壤的火车上，见过一个叫胡伟的中国商人。”

我早就感觉李成焕不靠谱，没想到他真把我供出来了。我坚定地摇摇头道：“前两天来平壤的火车上，我确实见过一个朝鲜男人，他偷偷潜入我的车厢，但我不知道他叫什名字，是什么身份。”

人民保安严肃地道：“他就是李成焕，水洞区的逃犯，他在火车上都跟你说了什么？”我摸摸脑袋，故作回忆状道：“他跟我说了些什么，我都忘了，好像说了很多废话。”人民保安套话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重要资料，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摇头道：“这个我真没听说过。”人民保安盯着我道：“你仔细想一想。”我跟人民保安道：“你们要找资料，为什么不直接找他要，找我干什么？”

人民保安道：“李成焕已经畏罪自杀了。”人民保安的话让我惊讶不已，我喃喃地问：“他已经死了？”人民保安点头道：“他本来就是戴罪之身，偷偷潜入平壤，犯了更严重的错误。好在最后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愧疚中自杀了。”

人民保安说李成焕自杀了，我不相信。我虽然和李成焕交流不多，但能看出他很惜命。我早就知道他冒然闯入平壤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震惊之余，我长叹口气道：“李成焕虽然是逃犯，但我听说他有冤屈，偷偷潜入平壤，是为了伸冤。”

人民保安严肃地道：“那是他的一面之词，他要是真有冤屈，可以跟地方人民委员会反映情况。”我心中冷笑，如果跟地方人民委员会反映情况能解决问题，李成焕也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潜入平壤。

我清清嗓子道：“关于李成焕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他就跟我讲了讲他的冤屈，没说其他的事。”我想到李成焕跟我透露过，他有重要的证据，藏在城内站往东三公里的一棵崖柏树下，人民保安大动干戈把我抓来问话，肯定是为了这条线索。

我知道这条线索不能告诉他们，人民保安语重心长地道：“胡总，你这样消极应付我们的调查，让我们很为难。”我笑着道：“人民保安同志，我没有消极应付调查，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我不知道的，总不能胡编乱造，欺骗人民保安吧，那样的话，我就是真的犯错误了。”

另外一名人民保安朝问话的人民保安使了个眼色，问话的人民保安脸色立刻变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跟我道：“我们请你过来配合调查，对你很客气吧。”

我点头道：“你们两位一看就是好同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非常乐意配合你们调查。”人民保安皱眉道：“李成焕刚被抓到的那会儿，什么也不肯交代，但我们对他使用某些手段后，他就老老实实交代了所有罪行。”

我看着他们问：“你们使用了什么手段？”人民保安道：“我们希望这种手段不要使用在你身上，你是我们朝鲜的贵客，我们应该以礼相待，但你的表现让我们很失望。”我看着人民保安道：“我很配合你们调查了呀，你们想我交代什么？”

人民保安顿了顿道：“带你回来调查是上头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我看着人民保安道：“是哪个领导让你们带我回来配合调查的？”人民保安道：“这个不能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想了一会儿道：“该交代我都交代清楚了，如果你们觉得我有罪，就给我判刑吧。”人民保安道：“你现在有没有罪还不好说，等组织对金正旭的调查结束了，所有事都清楚了。”

我不满地道：“对金正旭的调查不结束，我就不能离开？”人民保安道：“我们不是存心关押你，只要你把知道都交代清楚，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

我叹气道：“你们就是存心关押我，知道的我都交代清楚了，不知道你们要我交代什么。”人民保安道：“你不用隐瞒，还有事情没交代清楚，你交代清楚资料藏在哪里，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摊开双手，无奈地道：“我真不知道什么资料，既然你们执意要关押我，那我在这里多待几天。”人民保安也叹气道：“如果你执意不可能交代，我们只有动用特殊手段了。”我心头一惊，盯着人民保安道：“你们要对我用刑？”

人民保安道：“胡总应该看到过那个美国间谍，刚开始什么都不交代，我们动用特殊手段后，马上都交代了，并且认罪了。美国间谍经过训练都扛不住，你觉得自己能扛住吗？”人民保安见软的不行，开始威胁我。

我确实有些害怕，他们真要对我用刑，我肯定扛不住。不过我不敢确定他们是否真的敢对我用刑。毕竟我是外国人，而且他们没有证据证明我犯罪了。

我故作镇定地道：“我是中国人，你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私自逮捕我，并对我用刑肯定会引起国际纠纷。另外我是华商会成员，你们昨天也听到过，我如果遇到不公平待遇，我们华商会会长会寻求大使馆帮助。”

人民保安道：“我们既然能把胡总请过来，上面领导肯定有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中朝友谊深厚，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犯罪了，影响两国关系。”人民保安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我还想说什么，他们已经掏出手铐给我戴上，把我带到其他地方接受审查。

我紧张不已，知道他们要铤而走险，对我用刑。我面无血色的地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人民保安眼神犀利盯着我道：“胡总思想不够先进，我们觉得有必要帮助胡总进步。”我跟人民保安道：“我的思想很先进了，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人民保安阴冷地道：“我们也希望和胡总和平相处，但胡总的态度让我们很为难，跟上面不好交代。”人民保安说完，粗鲁地拽着我离开了看守房，把我扔进一个小黑屋。小黑屋密不透风，隔音效果很好，人民保安点燃一盏煤油灯，我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里面除了警棍皮鞭这样的常规器具，居然还有医用器具，像注射器，手术刀等物件散落在地上。

我诧异地问道：“这里还给犯人做手术啊？”人民保安道：“对顽固的间谍，为了改造他们的思想，我们只能进行脑部手术，”人民保安风轻云淡，我内心波涛汹涌，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吓唬我，总之我确实被吓住了。

如果他们要对我进行脑部手术，我肯定会把所有事都交代清楚。人民保安盯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我们愿意再给胡总一个机会，希望胡总告诉我们，李成焕把资料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正犹豫要不要如实交代的时候，几束手电筒的光突然射进来。人民保安转过身，惊讶地问：“你们是什么人？”然后我听到了郑世俊的声音：“第三局十一科郑世俊。”

两名人民保安立刻迎了出去，盯着郑世俊道：“安全省正在办案，你们十一科过来干什么？”郑世俊亮出一份文件，厉声问：“现在和我们十一科有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