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5年6月19日)

我觉得没必要和短发女人斗嘴，我看着她道：“配合安全省调查，是水洞区人民的责任，我今天出门真忘带批条了，明天一早我给送过来可以吗？”见我愿意配合她工作，短发女人态度亲切了很多。

她跟我握握手道：“我代表安全省感谢你，我们也不白要你的批条，你只要上交一张批条，我们煤站奖励五百朝元，你亲戚朋友有批条，你劝说他们上交批条的话，我们除了奖励他们五百朝元外，还会额外奖励你一百朝元。”

短发女人说代表安全省，我忍不住想笑。她说煤站愿意有偿回收批条，我惊讶不已。煤站为了回收批条，销毁证据下了血本。短发女人威逼利诱，最终的目的是让我交出批条。我好奇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回收批条的？”

短发女人警惕地看着我道：“我们回收批条是为了配合安全省调查矿区案子，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回收批条了。大部分人的批条都已经上交了，批条事关安全省机密，你不要乱说，如果被安全省知道，可能追究责任。”

短发女人像哄骗小孩一样哄骗我，我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她搬出安全省就是为了吓唬我。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安全省来水洞区后，对很多人展开了调查，也抓了大量贪污腐败分子，但没对煤站开展调查。

短发女人说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回收批条应该是真的，她们应该是提前得到风声，提前做好了准备。矿区工人现在都助纣为虐，没和黄站长划清界限，说明他们也是既得利益者，在私自贩卖国有煤矿资源中，他们也获得了实际利益。

我故作惶恐地看着短发女人道：“我明早上一定把批条带来。”短发妇女站起身，再次跟我握手道：“你的思想觉悟很高，明早你如果把批条带来，我们除了奖励现金，还奖励你十公斤煤。如果明天你不上交批条，奖励将全部取消。”

我笑道：“要是知道有奖励，我早上交批条了。”短发女人满意点头道：“你确实应该早点交批条，批条现在不能买煤了，你留着也没用。”和短发女人沟通还算顺利，没有爆发冲突。几分钟之后，她热情地送我出煤站大院。

没站工人这次没拦着我，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三层建筑，在三楼阳台上见到一个熟人——国营旅馆美女服务员。她为何出现在煤站，我心里有了答案。她对象大概率和煤站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黄站长。

美女服务员没注意到我，我没在院子里逗留，匆匆出了院子。短发女人朝我挥挥手就回去了。刚来到院外，就发现朴勇伸长了脖子在等我。

见我安然无恙出现在他面前，他打量着我道：“你没事吧？”我跟朴勇进道：“我很好啊，我们回铁道大院吧。”朴勇进好奇地问：“刚才院子里好像发生了冲突，煤站工作人员把你带进办公室，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跟朴勇进道：“刚才一个小伙子和煤站工作人员发生冲突，挨揍了。煤站现在回收批条，主动上交批条的人能获得现金和煤炭奖励。”朴勇进道：“煤站太霸道了，担心安全省调查批条的事，才出此下策。”

我点头道：“我们先回去。”朴勇进严肃地道：“煤站问题很大，你是卧底，一定要把煤站调查得清清楚楚，把贪污腐败分子全部拿下。”我郑重道：“煤站确实有问题，安全省会对煤站展开调查的。”

我和朴勇进跨上自行车，准备离开之际，挨揍的精神小伙出来了。精神小伙嫉恶如仇，敢于和黑恶势力斗争，我还是很佩服他的。我瞥了精神小伙一眼，关心道：“你没事吧？”精神小伙摆摆手道：“我没事，你们要去哪里？”

我跟精神小伙道：“我们从城内里过来的，现在回城内里。”小伙真高兴地道：“我也从城内里过来的，也要回城内里，一起出发吧。”我看着他问：“你骑车过来的吗？”精神小伙道：“我走路过来的。”我跟精神小伙道：“我们骑自行车过来的。”

精神小伙想了想道：“我骑自行车载你吧。”我笑道：“没问题。”精神小伙愿意载我，我没理由拒绝，骑自行车挺累。

上自行车后，朴勇进忍不住问精神小伙：“煤站的人是不是揍你了？”我以为精神小伙会义愤填膺，痛斥煤站，没想到他叹了口气道：“都怪我太鲁莽了，原来煤站回收批条，是配合安全省工作。”

精神小伙态度变化这么快，我怀疑煤站工作人员对他洗脑了。朴勇进骑着自行车，轻快地跑在前面。小伙因为载着我，自行车跑起来慢很多。不一会儿，我们落后很多。朴勇进嫌弃我们太慢，说韩静宜找他有事，要赶回铁道大院，所以没等我们。

等朴勇进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前方阳光下，精神小伙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气喘吁吁地道：“载人有点累，我们休息几分钟再出发。”

我想下午反正没啥事，不着急回铁道大院，休息一下也无妨。看着精神小伙，微微笑道：“辛苦你了。”小伙席地而坐，掏出一根烟递给我道：“我叫崔有文，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

我接过烟道：“我叫卢伟正，也很高兴认识你。”崔有文点燃烟，看着我问：“你的批条交给煤站没有？”我摇头道：“我忘带批条了。”崔有文道：“早知道煤站回收批条是配合安全省查案，我就不和他们起冲突了。”

我狐疑地道：“煤站这样欺负你，就这么算了？”崔有文道：“这件事我也有错。煤站背景强大，安全省有人。”我惊讶地道：“不可能吧，他们认识安全省的人？”

崔有文道：“黄站长不是一般人，你千万不要和他作对，不然肯定后悔。我就是例子，要是一开始好好沟通，就皆大欢喜，不会挨揍了。听我一句劝，家里有批条，就交给煤站吧，他们又是奖励现金又是奖励煤，你也不吃亏。”

崔有文态度转变如此之快，我有些不适应，我看着他道：“我还是喜欢桀骜不驯的你。”崔有文摇头道：“我刚才太嚣张了，煤站的人跟我解释清楚了，也跟我道歉了。”

我好奇地问：“你的批条被撕，就这么算了？”崔有文道：“煤站赔偿了一千朝元，煤站的人其实挺好的，黄站长也是个好人。之前煤站批条其实和他没有关系，是矿区的人弄出来的。”

我看着精神小伙，暗自鄙视他没节操。刚才嫉恶如仇，这么快就怂了，甚至当起黄站长的说客。话不投机半句多，闲聊几句，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时间不早了，该回城内里了。”

崔有文扔掉烟头，笑着道：“还是我载你，你家住在哪里？”我跟崔有文道：“我家住在城内里铁道大院。”二十分钟后，回到铁道大院，崔有文下车道：“你家住在这里呀？”

我跟崔有文道：“是的。”崔有文道：“我能去你家坐坐，喝口水吗？”崔有文的请求让我为难，我并不住铁道大院，我来铁道大院，是想见金湘玉。我自己都是客人，冒然带一个陌生人去金湘玉家不合适。

见我面露难色，崔有文没勉强，微笑道：“怕老婆不高兴吧？”我点头道：“确实不太方便。”崔有文道：“没关系，我家也住附近，我回家喝水，以后有时间了再来你家串门。”崔有文说完，挥手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此人怪怪的。刚开始和煤站作对，现在又跪舔黄站长，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找到朴勇进，把自行车还给他。朴勇进和韩静宜刚好要出门。我问朴勇进要去干嘛，他说韩静宜要去集市买东西。

朴勇进对韩静宜一往情深，我很想劝韩静宜珍惜朴勇进，撮合他们在一起，但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感情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擦出爱情的火花，想让韩静宜喜欢朴勇进很难。

朴勇进和韩静宜离开后，我来到金湘玉家门前看了看，大门锁着，金湘玉还没下班回家。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肚子开始咕咕叫，我决定去集市上的馆子吃午饭，馆子离铁道大院不远，走路几分钟能到。

很快，我找到集市上的馆子。之前来这里吃过几次饭，里面工作人员认识我。我刚坐下不久，崔有文随后进来了。我惊讶地跟他打招呼：“真巧，你也来吃饭呀？”崔有文微微一笑，来到我身边道：“老婆没和你一起来？”我看着崔有文道：“老婆在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