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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社會公義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5年10月14日

(原文發表於2014214)

 

世界上的奇事一直很多。在不久前將和父親飯後閒聊時,查得的世界上的一些奇聞異事寫成博文並已放上博客。那些奇聞異事中的很多事情,在今天已是歷史奇聞。譬如摩洛哥國王伊斯邁爾,在位55年(16721727年在位),一共生育了525個兒子和342個女兒,被《吉尼斯世界記錄大全》收錄為人類歷史上生育最多的男人。

 

上述這些事情的發生有其特定的社會背景,而隨著社會不斷進步,世界上除了極少國家的民族還奉行一夫多妻制外,其他國家都成了一夫一妻制度,所以即使貴為一國國王和領袖亦不再擁有一妻多妾的權利,所以像那位摩洛哥國國王生育高達超過800個子女等事情,相信已不大可能再發生了。至於說秘魯5歲產子事件,雖屬奇事中的奇事,但是這類事件的造成,完全是因為世界上存在一些心理變態、連禽獸不如的人,將一個幼童姦污而造成的。當人們獲悉事件後,雖會覺得特別驚奇,但是對社會上的這種傷風敗俗之事,也會感到特別的痛恨和痛心。

 

由於時代進步、所以我們通過互聯網和傳媒報導,能及時了解在世界上發生的各種奇怪的事情。譬如最近通過傳媒獲悉自2014110日起,現任法國總統奧朗德與女演員茱莉加耶的緋聞,於2014110日曝光,並於125日宣佈正式和法國“第一女友”瓦萊麗﹒特里耶韋萊結束伴侶關係。在我看來也算是一則奇聞。奧朗德在宣佈這條消息時強調,這是他的私生活,所以他以私人身份,而非總統身份宣佈。他的這一宣佈間接承認了他又有新歡,也結束了他和女演員茱莉加耶關係的懸念。

 

法國總統奧朗德與特里耶韋萊並未結婚,但特里耶韋萊曾享受類似於第一夫人的地位,並常常陪伴總統進行國事訪問。而且在奧朗德宣佈和她的伴侶關係結束前,她在總統府擁有自己的辦公室、也領取等同總統夫人的津貼。記得當我首次聽到這件事時,心中感到特別的震驚,因為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在我們中國發生的。據報導在奧朗德奧宣佈這個消息後,他的支持度沒受緋聞影響。法國伊佛普研究所在緋聞爆出後進行民調,84%受訪者沒有改變對奧朗德的看法,77%受訪者認為這是私事。另據BVA民調,特里耶韋萊也是特別不受歡迎的「第一女友」,僅約8%受訪者對她有好感。

 

在看到奧朗德的民望不受影響的消息那一刻時,我的心中想的是法國民眾是不喜歡這位總統的前「第一女友」,還是內心根本沒有接受總統不結婚,而女友卻有「第一夫人」的地位和待遇。因為我想儘管法國文化和我們中國的文化存在很大的差異,但是我知道世界上第一次出現總統「第一女友」的情況還是令很多法國人難以接受的。因為在奧朗德任總統後,我曾3次去法國,在分別和巴黎、尼斯及Deauville的司機交談時,他們都曾向我表露他們內心的不滿。

 

另一件也是最近發生的奇怪事,它是在出席南非前總統曼德拉的追思會上,美國總統奧巴馬,與英國首相卡梅倫及丹麥總理舒密特,被媒體捕捉到他們「自拍」的一刻,照片在網絡上瘋傳。而我們從他們三人自拍的照片上,看到他們神情輕鬆,臉露燦爛笑容,如果不知道他們是三個國家的元首,而且是在另一個國家前元首的追思會上,那麼我們一定會認為他們是在參加朋友的輕鬆聚會。當我看到這則報導時,心中感到特別反感。因為作為國家元首,他們遠道而去出席曼德拉的追思會,是代表他們國家中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向已故南非偉人致最後的敬意。所以我認為他們這種嘻笑自拍的行為不但是幼稚無知的,而且也是對已故的曼德拉和南非人民的大不敬。

 

不過奇怪的事情,並非只發生在歐洲、美國和非洲。其實在我們澳門也經常出現令人無法理解的怪事。

 

譬如在回歸後,在澳門發生了歐文龍巨貪案。歐文龍因貪污而被捕坐牢,令澳門人心大快,拍手叫好。澳門終身法院裁定歐文龍40項收受商人賄款,批出工務工程,及13項清洗黑錢罪名成立,被判入獄28年半。而在20125月又再次為另外一些案件,被裁定另外9項罪名成立,所以加刑半年,以致全部刑期總共達29年。我當然贊成對歐文龍違法行為採取嚴懲的手段。我也相信法律是公正的。不過我對在整個審理歐案的過程中,除了對歐文龍進行賄賂的一些商人和歐文龍的家人陸陸續續受到檢控外,在歐文龍周圍和手下工作的人員卻沒有任何人涉案的情況,心中感到很奇怪。當然,我對任何任職歐文龍手下的工作人員並無冒犯之意,更無懷疑之嫌,但是心中總感到歐文龍莫非真的有過人的本領?他居然可在毫無幫手的情況下,穩坐亞洲歷來最大的貪污犯的位子。

 

又譬如“墓地門”事件的發生也令人感到奇怪。澳門政府裡文件不翼而飛事件、民署官員在法院稱每天簽署大量文件,所以根本不知自己簽過一些什麼的言論、和涉案的高官卻完全不必問責等情況都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另外,澳門居民突然被剝奪收看電視節目事件、澳門公共服務巴士公司破產事件,澳門官員都不需被問責等等,都令人感到百思而不得其解。

 

再譬如“候任、現任及離任行政長官及主要官員保障制度”在2013年年底送交澳門立法會討論的事宜,對我來說是有些奇怪的。當然我對制定保障候任、現任及離任行政長官及主要官員的制度本身是贊成的。但是我覺得由於2014年年中,澳門將會選出新一任的行政長官,而估計新一任政府的多位主要官員到時也可能會易人。因此這份法律提案,趕在2013年年底提交立法會討論及通過,在時間上難免引起外界的猜測,也令人感到非常奇怪。也因此很難怪坊間有人議論說,這是某些主要官員在卸任前為自己度身定做的法律。其實法律是允許有追溯性的條文存在的, 因此即使現在不通過,等新的行政長官產生後再通過,也不會影響任何人的權利的。因此我個人認為,等政府換了屆,由下一屆的政府將法律文本送交立法會討論,可能是更為明智的。

 

最近在澳門還出現了一件令人費解的奇怪事。事關20131230日,澳門政府土地工務運輸局公佈「氹仔北區都市化整治計劃修訂」,當局認為此次修訂,政府、社會及發展商都得益,是「三贏方案」。土地工務運輸局更發出新聞稿,指「修訂」有助增加土地及房屋供應、加快氹仔北區都市化、改善氹仔北區的霸地、交通、衛生、水浸及治安等問題。但是政府公佈這項「修訂」離城規法三月一日生效僅只有六十天。所以難怪澳門居民對政府如此匆忙推出這項「修訂」,並事先沒有任何咨詢程序感到不滿。

 

新澳門學社就事件,於120日召開的記者招待會,就有關氹仔北土地規劃之「三贏」事件的新聞稿。在新澳門學社的新聞稿中稱:【編號10233之土地面積為3,589.5平方米,現為農用地,現業權人為祥安置業投資有限公司,該公司於2007年向氹仔坊眾聯誼會以及澳門菜農合群社以價值26百萬元購入該地段之7/10業權。而祥安置業投資有限公司剛好又是在2007年成立,現管理成員有:陳明金為總經理、崔世昌為經理、李佳鳴為經理等。而編號13856之土地面積為8,810平方米,現為農用地,現業權人聯光置業有限公司於1989年購入,該公司管理成員有何榮標等。】新澳門學社的新聞稿中又稱:【上述資料難免令人懷疑,有地產發展商人由於個人或家族背景恰巧均為權力中心之一份子,故「春江水暖鴨先知」,於數年前以「觸目」的價錢購入該區「農用地」,現配合政府涉嫌偷步規劃,然而行默示該地段將會改變用途之實,並讓其可興建上限90米高之樓宇。此為澳門特區政府「官商一體」之另一嚴重惡例,新澳門學社重申要求當局撤回「氹仔北區都市化計劃修訂」,在城規法生效後根據法律規定開展透明的城市規劃工作。】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澳門當局認為此次修訂是政府、社會及發展商都得益的「三贏方案」,和在新澳門學社發出上述新聞稿後的第二天,立法議員陳明金回應記者時坦言,他以投資者角度於2009年購入氹仔北兩幅土地,但當時他只知土地為私家地,而不知道是農用地。他指出,購入兩幅土地後即向特區政府申請發展,但多年都不獲批准。他還稱不滿政府現時的「氹北規劃」修訂。他批評「氹北規劃」修訂令其損失近百平方米土地。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也因此他目前正透過律師處理有關事宜。被問及政府應否撤回氹北規劃修訂,待《城規法》31日生效後再推出?陳明金稱「冇意見」,重申歡迎政府發展土地,解決房屋供應緊張問題。從陳明金議員的這番言論,我們可以斷定政府在推出這「三贏方案」之前是沒有和他商及過此方案的。也因此可見政府所謂的「三贏方案」和新澳門學社的新聞稿中所指責的「官商一體」都是沒有事實根據的。不過政府推出這個「修訂」前,並未諮詢任何澳門人的意見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我本人雖然曾長期從商和從政,但我一向都非常反對高高在上,貪污腐化的為官之道。我更痛恨欺詐老百姓的「官商一體」的不正之風。現在我已退出澳門商界和政界,並專心致力於慈善事業。目前我在澳門和任何人都已經沒有絲毫的利益瓜葛,因此亦不存在偏袒任何利益的嫌疑。但是作為澳門居民的一份子,我覺得政府在沒有諮詢公眾而推出這一「修訂」,並且是在《城規法》即將生效之際,實在是很令人費解的。澳門居民雖然一向以忠厚、老實著稱,但是政府不能因為居民忠厚、老實而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麼的。我認為政府必須在推出重要政策前,首先考慮和保證居民的參於權和知情權。

 

根據陳明金議員上述答記者問的這番說話,證明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同意政府的所謂「修訂」,因此也不可能是像新澳門學社新聞稿中指出的【此為澳門特區政府「官商一體」之另一嚴重惡例】。其實只要是做地產生意的、或稍有一些商業知識的人都知道,全世界的地產商一定是有囤地的習慣。那也就是說都會預先購買認為日後有機會發展地區的地皮。另外,令我感到啼笑皆非的是,在新澳門學社的新聞稿中指出的【編號13856之土地面積為8,810平方米,現為農用地,現業權人聯光置業有限公司於1989年購入,該公司管理成員有何榮標等。】。因為1989年是澳門回歸祖國前,當時的政府是澳葡政府。如果指責地產商和政府有「官商一體」的嫌疑,那麼這裡的「官」指的又是誰呢?我一直認為澳門需要有政治團體、甚至反對聲音存在。因為它們的存在,是可以在政府推出一些不符合社會發展的政策時,讓政府行為受到一定的制約。但是我認為任何人在作出指責和批評時,都應本著負責任的態度,並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不能在沒有事實根據的情況下,亂扣帽子和胡亂指責。

 

我出生在一個商人的家庭,我的父親是個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他一直為他自己遵守【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原則而自豪。我的父親對我的影響極為深遠,以致在我完成學業後,跟隨父親走上從商之路。在幾十年的從商之路上,我一直謹守憑自己的智慧、勤勞、創意和能力賺取金錢。我今天所有的財富完全是來自正當途徑,我良好的生活條件,也完全是用自己長年的辛勞和努力換取所得的。所以我不能同意“為商必奸”和“為富不仁”的說法,因為這樣的說法是以片面蓋全面的、和一竿子打沉一船人的狹隘思維的反映。當然我和社會上很多人一樣,也對那些喪盡天良、不顧道義、棄大眾利益不顧的不法商人非常痛恨。因為那些不法商人不但辱沒了商人的名譽,而且亦是社會的敗類。我認為他們不但應該遭人唾棄和指責,而且更應受到法律制裁,以維持社會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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