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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妹夫李邦仁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5年10月26日

今天是20151015日,當我執筆開始撰寫這篇文章之時是早上825分。今早起床時,在窗口前拉開睡房窗帘,眼見窗外陽光燦爛、南灣湖景色依然,心情頓時大好。梳洗完畢後,在吃早餐之前,隨手打開手機查看郵件、微信,查閱在晚間睡覺時收到的信息。當打開郵箱時,赫然見到由妹妹其瑛於早上532分來的郵件。郵件是發給我們所有的兄弟姐妹們的。在郵件上她寫道:

 

【親愛的兄弟姐妹,

 

李邦仁,長年患病,經治療無效,於201510151:23,在上海瑞金醫院與世長辭。終年79歲。我們會尊重李邦仁的遺願,喪事一切從簡,不開追悼會,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擇日火化後會安葬在上海。

 

在他患病期間,至親們給與他和我們真摯的關懷和幫助,籍此機會謹向各位致以由衷的感謝。

 

其瑛攜子李檳敬上】

 

雖然我對妹夫李邦仁長期患病、臥床不起,並對他最近因病情惡化,在世時日不多的情況,早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當我看到這則電郵時,心裡還是不期然地出現一陣陣的悲哀和傷痛。我的這一陣陣的悲哀和傷痛,雖然是因妹夫李邦仁長逝人世而起,但也並非僅僅為此。因為我的心中更多的傷痛是,為我親愛的妹妹其瑛面臨痛失丈夫的痛苦。

 

我在過去的多篇文章中提及妹妹其瑛。妹妹其瑛是在我接觸過的人中,心地最善良的並特別老實的人之一。她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胸襟寬闊的、勤奮和刻苦的、肚子裡從來不存在一丁點壞主意的人。

 

我們的家庭裡兄弟姐妹眾多,而在我們大家都還處於年幼之時,因為處在同一環境之下,所以兄弟姐妹之間,特別是在自身的事業上或經濟條件方面是分不出太大的差別的。但是在成長和走上社會後,由於各人的際遇不同,和所處環境有差別,所以兄弟姐妹之間,在事業上和經濟條件上都出現了差異。而妹妹其瑛、妹夫李邦仁和他們的兒子,是在我們大家庭和這一代人中,最後離開中國內地移居外國的一家。

 

自從1965年我移居香港後不到一年的時間,中國大陸就開始了文化大革命。當時妹妹其瑛就讀於華東紡織工學院。像我們這樣擁有海外關係、港澳關係並出身於資本家家庭的年輕人,在文化大革命中肯定是會受到衝擊和不公平的待遇。聽說幸虧妹妹其瑛的人緣還不錯,所以雖受打擊,但卻沒有遭受太悲慘的待遇。她在畢業後,被派往了哈爾濱工作。在哈爾濱她和在中科院工作的妹夫李邦仁相識並結為夫婦。由於在文革期間,我的弟妹們和我之間沒有通信往來,因此我和妹妹其瑛的接觸由1966年起直到1980年代初可說是完全斷絕的。所以我第一次見到妹夫李邦仁已是1980年初。也是他們夫婦倆都調往上海工作後的時候。

 

改革開放初期,我在內地居住的其他弟弟妹妹夫婦都先後離開中國赴美加求學。當時妹夫李邦仁的年齡已偏大,所以已不太適合出洋留學,而他們的兒子亦已入讀小學,再加上妹妹和妹夫都已在上海獲得了一份較理想的工作,因此他們自己並無離開中國移居外國的想法。

 

1985年初,我負責在毛里求斯生產毛紡和毛衣的登峰紡織有限公司後,我發現公司在毛里求斯還存在極大的發展空間,但我無法從香港和澳門委派出可令我信任的、長住毛里求斯的管理人員。所以想到了妹妹其瑛可能是一個合適的人才。因為妹妹其瑛畢業於華東紡織工學院,並在上海一家紡織廠任副廠長。也因此我決定親自出面邀請他們夫婦去毛里求斯任登峰有限公司負責人。

 

1985年年中,我隻身飛往上海邀請妹妹其瑛和妹夫李邦仁加盟總部在香港的永新企業有限公司,屬下的毛里求斯登峰有限公司。和他們見面後,我向他們介紹了毛里求斯的真實生活情況。其實我之所以未能從香港或澳門派出合適的長駐毛里求斯的負責人的原因是,毛里求斯位於非洲的印度洋,所以當地絕多數的居民都是非洲本土和印度人。毛里求斯的官方語言,雖在成為英聯邦成員後,是英語,但是民間用語卻是土著的法語。而且毛里求斯除了有大約3%的中國華僑外,當地人的生活習慣和我們中國人存在很大的差異。當時毛里求斯的生活條件和工作環境,不要說不及港澳,而且也還遠不如上海。也因為這個理由,港澳的居民在那個年代,都不是太願意去毛里求斯長住和工作的。

 

那天我向妹妹其瑛和妹夫李邦仁如實的介紹了在毛里求斯的實際工作和生活狀況。我也很坦白的告訴他們,我主觀上認為,他們到毛里求斯後除了工作艱苦程度比他們在上海時大以外,在生活上也要花一段時間去適應。而在掌握當地語言,並能和別人真正溝通更會成為他們生活中的一個難題。聽完我這番說話後,我從他們的表情知道,雖然他們對毛里求斯的實際情況還不是太了解,而且對遠去毛里求斯定居對他們的吸引力是不大的。

 

不過當時他們還是向我詢問,如果他們放棄了他們在上海的工作,並遷往毛里求斯定居,他們是否會開心?對這個問題我毫無隱瞞地答覆說,他們是否開心,我不敢擔保。因此我不會因為我需要物色我可信任的管理人員,而罔顧事實地遊說他們去毛里求斯定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們去毛里求斯工作的話,他們的收入要比在上海豐厚得多。因此憑他們自己的收入是一定,能在他們的兒子中學畢業後,將他送往美國或英國讀大學的。我之所以有此一說是,因為在中國上大學的競爭非常大,而去美國、英國讀大學不但費用高,而且對英語掌握程度的要求也很高。所以像他們在國內靠他們微薄工資收入的工薪階層,是難以支付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的。他們夫婦聽此言後,態度出現了快速的變化,並很快作出了移居毛里求斯的決定。

 

他們態度的突然轉變令我再次體會到父愛、母愛的偉大。他們為了兒子的前途毅然放棄了當時在上海令人羡慕的工作。這個決定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犧牲。而我相信這樣的犧牲也只有父母才會為自己兒女作出的。在那一刻,我對他們內心產生了索然起敬的感覺。另外在那一刻,我對妹妹其瑛和妹夫年屆中年才移居毛里求斯,並面對一個不熟悉的社會氛圍、頂著不懂語言、陌生的工作和工作環境的勇氣也甚感敬佩。

 

妹夫李邦仁生前是一個非常守規矩的老實人。他出生於知識分子家庭,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機械系。在1986年初從上海移居毛里求斯前,在上海一家電視機製造廠任任職副總工程師。正如上述,由於在文革期間,我幾乎從不回中國內地,所以我和居住在中國內地所有的弟弟妹妹之間的來往、接觸都間斷了大約15年之久。在那15年期間,我們是完全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的人。

 

我和李邦仁真正相識是在祖國改革開放和他們夫妻從哈爾濱調回上海工作以後的80年代初。我也是和他在他們一家移居毛里求斯後,才正式開始和他有了一些交往和接觸。並在他們在香港回歸前,移居香港後才可說是和他的來往趨於頻繁。所以我對李邦仁不能說是非常了解的。再加上李邦仁生前說話不多,在家人的聚會裡也基本上是靜靜地坐在一角,聆聽我們的談笑。而且可能由於我性格直爽,快人快語,所以聽家人說李邦仁有些怕我,因此在我面前,他的說話就顯得更加稀少。因此我和他之間真正的交談可說是非常少的。不過在我眼中,他一直是一個心地善良、而且非常文靜,和脾氣也特別好的老實人。他平時除了喜歡唱歌、並擁有優美歌喉外,可說沒有其他太多愛好的。

 

妹妹其瑛夫婦在毛里求斯居住了長達12年,並取得了不凡的成績。但隨著全球成衣配額的取消,毛里求斯公司的優勢盡失,因此毛里求斯公司不要說已沒有發展機會,而且連生存的機會也可能是保不住的。在這種形勢下,我安排他們到香港永新企業公司屬下的南洋針織有限公司任職。在他們回港後,我和他們的接觸增加了,妹妹其瑛和妹夫李邦仁也成了在我們家姐族中和我接觸最多的兩位。我們可說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他們的孫子、孫女和我也比家庭中其他任何的第三代孩子都要接近和親密。

 

在移居香港後沒多久,李邦仁因為年齡超過60而在公司退休了。在李邦仁退休後沒多久,我們發現他的思維和動作都逐漸變得遲鈍,而且本來說話不多的他,更是不願意說話。妹妹其瑛帶李邦仁去求醫證實了,他不幸患上了腦萎縮症,也即是俗稱老年痴呆症。由於香港請護理人員照顧不但費用昂貴,而且非常難找到合適的人員。所以於8年前妹妹其瑛帶著妹夫李邦仁再次返回上海居住。而大約5年前,李邦仁因病情惡化而入院留醫直到今年1015日逝世。

 

妹夫李邦仁是我們家族這一代的兄弟姐妹中走得最早的一個。我們家族兄弟姐妹眾多,雖說平時因為在各自成家立業後,相見相處的機會並不太多,但是在家庭喜慶的日子,我們還是可以相聚在一起。而且李邦仁病了已有好幾個年頭,特別是最近一年內,他的病情更趨惡化。所以我對他即將離開人世,早已有了思想準備,但真的接到他去世的消息時,還是引起了我思潮不斷和陣陣的悲痛。

 

在我一生中,我的親人中除了至親的母親、我家的媬姆阿香姆媽、我的姑媽、最近去世的大表姐和我的姪兒華華外,在周圍去世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和我沒有多大關係的人。在母親、阿香姆媽和姑媽去世時我還是處在青年、壯年時代,因此雖然內心傷痛,但是不會令我產生觸景生情的感覺。但是最近同屬我們這一代的大表姐和李邦仁雖然比我都要年長,但是他們和我的年齡相差並不多,而且他們還是我至親的親人。所以他們的去世在我的心中除了引起悲傷外,還令我想到自己的年齡已不小了,所以雖說我早知離開人世是人生中必然的事情,但是還是在內心很有觸景生情的感覺。

 

不過最近大表姐和李邦仁相繼去世,也令我更加覺得生命的可貴和生命的無常。更再次令我明白,為什麼我們必須珍惜我們生命中遇見的每一個人,和我們在這世上度過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鐘。因為如果我們不珍惜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的話,一旦這個人離開我們後,他們除了身影會留在我們的腦海裡以外,他們在這世界已經不存在的了。因此我們即使想善待他們,我們亦已無法做到。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身體會逐漸衰老,生命也逐漸地向終點靠攏,。所以我們不能浪費我們人生中的每一分和每一秒鐘的原因是,因為人生本來就很短暫,而被我們浪費的時間是無法追回的。

 

在這一刻我又想起了喬布斯的那段臨終遺言:[我生前赢得的所有財富我都無法带走,能带走的只有記憶中沉澱下來的纯真的感動以及和物質無關的愛和情感,它們無法否認也不會自己消失,它們才是人生真正的財富]

 

喬布斯說得太對了。對先於我而走的所有的親人來說,他們在人世間留下的只是和物質無關的我們所有親人對他們的懷念和情感。

 

這篇文章我由本月15日開始寫,但是每寫一段我內心都有些寫不下去的感覺。直到今天我決定必定要將它完成。因為明天是李邦仁出殯之日。因為我有公務在身,所以不能親臨靈堂向他的遺體告別,但是我還是要向李邦仁說一聲:希望他一路走好,若有緣他在來世再做我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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