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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錯誤和遺憾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5年10月27日

(原文發表於20131226)

 

在我的博文《人舒坦心也舒坦》中我引述了【文章閱讀網】上的《很有深度的十九句話》,並寫下了自己在閱讀過程中的感想和體會。由於這個網站上的文章都非常好,所以我只要有空,就會經常去瀏覽。它們每一篇都值得我們細讀且一讀再讀。對我來說,讀一篇值得讀的好文章是人生中一件極大的樂事和趣事。它們不但是心靈上的一種高尚娛樂,更是人生中至高無上的享受。在好的文章中,我們不但能吸取知識並且也能學習正確做人的道理。所以每當我讀到一篇上佳的文章時,內心總是產生難以言表的喜悅。

 

對我這個已步入老年的、活動空間和能力逐漸減小減弱的人來說,我發現自己是越來越離不開一篇上好的文章、一首悅耳的音樂和一壺清香的好茶了。在年輕時,我總認為老年人的生活是可憐、可悲、無助和無奈的。但是到了自己進入老年後,我對老年人生活的看法有了大大的改變。雖然我不得不承認老年人因健康狀況變差、精力、體力的逐漸衰退,老年人的活動範圍和自理能力也逐漸變弱。但是另一方面,我認為老年人因為人生經驗豐富,累積的知識、通識增多,所以對事物的分析能力、感悟程度都會比年輕人深刻。另外老年人對好和壞、是和非的分辨能力增強,並對好的東西的欣賞能力也在不斷增加。所以我覺得,老年人並不是像我在年輕時想像的那樣,那麼可憐、可悲。更不一定是無助和無奈的。

 

當我經歷了人生的幼年、少年、童年、青年和壯年時代後,我清楚地認識了,每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無一可免生、老、病、死的人生各個不同階段。現在我認識到了,老年的年齡段也只不過是人生的其中一個階段。當然我們必須承認和接受,人的興趣、愛好、身體條件和心靈成熟程度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化。我們會沒有年輕時那麽活躍和好動,也會因為身體狀況的變化而改變我們的生活習慣。但是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適合老年人做的和有興趣做的事情。就我來說,我現在的確提不起興趣做年輕時很喜歡做的事,也不太願意去逛街、唱歌、跳舞和泡咖啡舘。但是只要我手上有上好的文章、耳朶聽到悅耳的音樂和手邊有一杯清香的好茶作伴,我腦中就會產生寫作的靈感。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會計較獨處,更不會覺得孤獨和可憐。相反的,我的心中經常充滿陽光和希望。這種感覺令我感到,不管人生處在哪個年齡階段,我們是否快樂幸福的關鍵,是在於我們如何選擇我們的活法,而並非在於年齡。所以只要我們妥善選擇適合自己年齡做的事情,那麼我們是一定可以將每個年齡段的生活活得精彩滋潤的。

 

自從4年前開始撰寫博文後,我養成了一個收集好的書籍和文章的習慣。我只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經常將它們中的精彩部分重新閱讀。而往往在多次重覆閱讀文章後,我會自然地寫下自己閱讀後的心得和體會。在更多時,我會將從不同文章中所獲得的心得體會融滙貫通後,用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中,或作為同青年學生座談或交談時的內容。

 

這幾天我將放在電腦文檔上面的一篇名為《人生沒有草稿》文章重讀了一次。這篇文章並不長,但是我認為它是寫得特別好的,充滿人生哲理的好文章。只要我們細心閱讀,我們必定會得益良多的。我現將它們轉述如下:

 

《人生沒有草稿》全文如下:

 

【人生如戲,可又有別於戲。它沒有預演的機會,一旦拉開了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場,都得演到戲的結尾。因為,人生是沒有草稿的。面對人生,有人小心謹慎,三思而後行,以求盡可能有一個完美的人生;有的人卻漠不關心,亂衝亂撞,直到自己無力地在生死邊緣掙紮時,才懂得流淚。亂塗亂畫的人生,註定逃不過被丟進紙簍的命運,成為一張毫無用處的廢紙。細心描繪的人生,儘管可能它並不是完美的,但它卻可以得到命運的垂青和憐愛,成為上帝的寵兒。

 

我們總是犯著同樣的錯誤:總把希望寄於明天,並不會把握今天。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讓人跌倒的是泥濘,而讓人站起來的也是泥濘!沒有一段在泥濘中打滾,在沙漠中乾渴,在沼澤中沉陷的人生,是經不得起考驗的,懶惰,亦是譜寫人生的最大勁敵之一。因為懶惰,使我們在時間裡徘徊,使我們在歲月裡蹉跎,止步不前。人們總是為昨天的遺憾而歎息。但這只是一種愚蠢的做法,因為昨天已成歷史,已確鑿地寫在的人生上,抹不去,擦不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讓今天成為明天的遺憾。

 

在人生的道路上面對選擇是再所難免的事,你選擇了其中一條,這就意味著你放棄了其他的選擇。人們常說:「早知道這樣,我就......」這是對自己選擇不尊重的表現。面對選擇我們不能猶豫,不要計較眼前的得失,生命未到盡頭,沒有人知道這一次選擇所帶來的真正意義。走在自己選擇的路上,任憑它穿樹林,越沙漠,還是翻山頭,渡大海,在這條路上會有著你一生所追求的答案。走好今天的每一步,讓明天少走歧路,讓人生少有汚點,少有遺憾。無論對與否,我們都應將其沉澱與心,作為明天的參照,人生的導航。

 

如果活過來的人生只是一個草稿,能夠把它纂寫一次該有多好!是的,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誰都想讓它精彩且輝煌。可惜的是,人生是沒有草稿的。人生沒有完美可言,生活中處處存在著遺憾,這才是真實的生活。縱使人生有著許多遺憾,如果你能平靜的注視自己,然後將一生串聯起來,無論平凡還是偉大,你的生命都會被賦於不菲的價值,因為它已經經受過靈魂的洗禮,因為我們已經能夠回答自己人生的命題了。人生沒有草稿,每一步都應是彌足珍貴,步履芬芳。】

 

在首次讀完這篇文章後,我的內心就可說感慨萬千。因為文章述及的很多內容,都是我平時經常思考的問題。

 

我非但贊同把人生比喻成一臺戲,而且我覺得,在這臺戲中,我們每個人都擔任著自己這臺戲的主角。因為當我們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時,我們是無法預測自己的這一生將會是怎樣度過的。所以這種情況,就好像我們去看戲時,戲還未開場時一樣,因為除非我們預先知道劇情,否則的話,我們誰也不會知道劇情的發展和戲的結尾的。但是人雖不知自己的結局如何,但當我們在離開這個世界時,我們的親友們對我們的這一生,是會有一個客觀的評價的。這就好比是在劇終時,我們心中對所看的戲是好戲還是劣質的戲,對演員的演技是好是壞都會有一個客觀的評價一樣。這說明了,在舞臺上的演員雖然不能主宰他們舞臺的大小,但是他們的演技是可以將一齣劇本本來並不出色的戲演好並演精彩的。以此類推,我們可以得出的結論是,在我們的人生中,雖然我們不能選擇我們的家庭背景、成長環境,也不能詳細和周全地規劃我們的一生,但是,我們是否能把我們自己一生的這場戲演好,還是取決於我們在一生的表演,也是和我們主觀的努力分不開的。

 

我特別認同文中【人們總是為昨天的遺憾而歎息。但這只是一種愚蠢的做法,因為昨天已成歷史,已確鑿地寫在的人生上,抹不去,擦不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不要讓今天成為明天的遺憾。】這段話。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很明白為昨天的遺憾而歎息是愚蠢的,我們也很清楚地知道昨天已過去,它已成了我們人生中的歷史。但是我們幾乎總是不願意面對現實。我們都會不斷地留戀於昨天的錯誤和遺憾,而不願勇敢地迎接明天。我們都知道這樣一路走,一路回頭看的情況不但浪費時間、消耗精力,也無補於事,並很可能讓明天也過不好。但是我們往往不能克制自己。在這一刻,我下定決心,為了不讓今天成為明天的遺憾,我必須從現在開始,在努力找出造成昨天遺憾的原因後,在未來的日子中不重犯同樣的錯誤和不留下同樣的遺憾。最後還要努力地將裝滿昨天遺憾的包袱拋棄,並用積極的心態迎接未來有限的每一天。

 

在這裡我必須指出這篇文章中另一段文字也是我十分欣賞的。它是【生命對每個人來說只有一次,誰都想讓它精彩且輝煌。可惜的是,人生是沒有草稿的。人生沒有完美可言,生活中處處存在著遺憾,這才是真實的生活。】。

 

毫無疑問,我們每一個人都想讓我們的生命精彩、輝煌。但是每個人的人生也的確是不可能完美和不存遺憾的。因為我們每個人都只能活一次。而我們的人生過程就好比演一齣戲的過程。不過話雖如此,我還是覺得它們也不盡然相同,而演戲比人生容易。因為戲有劇本也可預先排練和預演,而在排練和預演時,我們覺得劇本不够好或是演員演得不够好,我們可以將劇本修改,並將不好的部分刪除掉,也可以換角。但是我們的人生卻因為沒有草稿更不能預演,所以我們在生命中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光陰都是無法追回的。因此我們在人生中所犯的一切錯誤都是抹不去、擦不掉的,更是無法改正的。所以即使我們在事後認識所犯錯誤和感到後悔時,也是與事無補、並為時已晚的。這就是當我們犯下的無法挽回的錯誤時,我們的人生就會出現缺陷,並在我們的人生中留下遺憾。

 

其實我一直覺得人無完人,在人生中留下一些遺憾其實也是無可厚非和是不奇怪的。但是我更清晰地明白我們的生命僅只一次,所以我們必須要格外珍惜這唯一的一次人生機會,而且盡可能避免帶著很多的遺憾離開這個世界。當然我們是不可能完全主宰我們一生的命運,因此我們也無法預測和設計我們的人生路。但是我認為,我們還是可以通過主觀的努力,將我們的人生活得光輝和精彩的。

 

我相信當我們認識到,在我們所犯的錯誤,就是我們在生命中留下遺憾的源頭,和當我們一旦犯了錯誤就是無法挽回時,我們就會努力地爭取盡量避免、甚至不犯錯誤。當然要做到盡量少犯錯誤不是容易的,不犯錯誤那就更難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必須用謹慎的態度處理我們生活中發生的一切事情,並盡量善待我們周圍的任何一個人。我們更要避免重覆地犯相同的錯誤,更不能常常為犯同樣的錯誤而感到後悔和遺憾。

 

我們大家都知道我們不是孤立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因此我們所犯的錯誤,小則傷及家庭、親友、團體和機構。大則可危害社會,甚至國家。所以我認為,為了我們的國家、社會、親友和自己,我們必須要端正自己為人處世的態度,並嚴格要求自己並管好我們的言行。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避免出錯並將人生中的遺憾減到最少。也只有這樣,才能令我們自己在離開這個世界時,盡量少些遺憾、甚至沒有遺憾。

 

記得我曾多次說過,我的人生目標是“不枉此生”。我知道想要真正成為一個“不枉此生”的人並不容易。但我覺得世上沒有什麼事能難倒我們的意志和決心。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在餘生中,更加努力做人、正確處世的話,我的願望是一定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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