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13年5月14日)

2013年3月23日早上翻開當日香港報章時，注意到一條有關41屆香港藝術節的消息。那條消息稱第41屆香港藝術節於3月22日閉幕。並由名譽嘉賓香港特別行政區政務司司長林鄭月娥女士主持閉幕祝酒儀式。而那晚的藝術節的壓軸節目是由義大利拿波里聖卡洛歌劇院擔綱的《非凡威爾第》音樂會。那條消息稱第41屆藝術節邀請逾1,500位來自49個海外及本地的藝術家和藝術團隊參與。總共有147場售票場次及202場加料節目於90個場地舉行。截至3月22日，第41屆香港藝術節的平均入座率達95%，並售出超過115,800張門票。

在此，我需要特別提到的是，青少年及學生踴躍參與的計劃。其目的是透過多元的外展教育專案，積極鼓勵青少年及學生參與高質素的藝術活動。（本屆共有來自157間中學及34間大專院校超過8,100名學生成為香港藝術節青少年之參與者）。

在多個不同贊助機構的支持下，藝術節透過駐節藝術家計劃、學校夥伴計劃，及針對較年幼學生的演出觀賞及工作坊計劃，讓更多不同年齡的學生獲得深入學習各種藝術表達形式的機會。此外，香港賽馬會慈善信託基金再度與香港藝術節合作，經本地學校及社會服務機構，邀請了逾3,000名鮮有機會欣賞國際級演出的本地學生欣賞美國芭蕾舞劇院的《精選舞薈》。今屆香港藝術節繼續利用創新科技為觀眾提供更方便的購票服務，首次在預訂門票期間在藝術節流動應用程式及手機版網站提供購票服務。

那天的報章報導是振奮人心的消息。其實多年來，我一直覺得香港藝術節的宣傳工作做得很到位。事關，由於我在過去多年的藝術節的每一年都會購買藝術節的門票，所以我於每屆藝術節公開出售門票的大約半年前，就會收到藝術節主辦單位寄給我的藝術節的節目表。藝術節通過這樣的形式令它的忠實支持者，每年都能享受在公開發售門票前預早訂購門票的優待。當然今年也不例外，我也早已在公開發售門票前，選購了兩場由義大利拿波里聖卡洛歌劇院演出的歌劇《茶花女》和《呷醋丈夫》。其實我和香港藝術節的主辦單位毫無瓜葛，也不認識他們的任何領導，但是他們根據我多年購票記錄，主動聯絡我並讓我享受優惠。我每年都會在收到通知後，很快就去買票，但我發現自己好像總是遲了一步，因為每次我都沒能買到我最喜歡的座位。那兩場歌劇的確精彩，劇場爆滿，座無虛席。特別是《茶花女》一劇，是我在近年來少見的佳作。

和香港一樣，澳門也有歷史悠久的一年一度的、節目都十分不錯的【國際音樂節】和【藝術節】。特別是去年澳門【國際音樂節】劇碼中的歌劇《托斯卡》的高超演出水準，就絕對不遜色於香港的任何一場歌劇演出。另外，去年【藝術節】的兩場由中國京劇院名家擔綱的《漢蘇武》和《京劇名段折子戲》也都是令人回味無窮的好戲。但令我感到可惜的是，在我的印象中，澳門文化中心雖然有如此好的節目，在劇院裏卻幾乎沒有出現過爆滿的場面。其實只要我在澳門，並知道澳門的文化中心有好的節目時，我都會在第一時間購買門票。我除了自己出席外，還會邀請親朋好友和我一起觀看。有好幾次，因為沒能預早知道【兩節】的節目單，而錯過了買票機會。每次，我對自己錯失良機，心中都會感到深深的遺憾。令我奇怪的是，我到今天為止，都不認識香港【藝術節】的任何組織者，卻每次都能獲得預購門票的優惠。而在澳門，我雖然識人無數，卻常常會錯過大好機會。我估計澳門【國際音樂節】和【藝術節】的主辦單位負責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我是這兩大節的忠實支持者。

和香港比較，澳門【兩節】內和【兩節】外的門票是非常便宜的。香港一場一流的歌劇最佳座位的門票，每張都會在港幣一仟和一仟二佰元左右。而澳門的一流歌劇的最佳座位門票在標價上，最多只是香港票價的一半，有時甚至是三分之一。澳門這樣便宜的票價對於觀眾來說，絕對是一種超值的享受。舉例說，今年4月21日在澳門文化中心舉行了一場由澳門中樂團擔綱、國家一級指揮彭家鵬擔任指揮的《風華國樂》音樂會。音樂會特別邀請了榮獲中國戲曲界最高榮譽“梅花獎”的中國京劇院三團團長，國家一級演員張建國、中國國家京劇院傑出演員梅派第三代傳人董圓圓、和青年優秀演員郭霄等，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獻唱多個折子戲選段，更是價廉物美的最好體現。

事關，澳門文化局為推廣澳門的文化藝術事業，和鼓勵澳門居民走入劇場欣賞高水準的文化藝術演出，所以除了將票價壓得很低外，還對買滿四張門票以上的人士，給予或六折、或對折的優惠。上述的這場音樂會最佳座位的票價的標價為每張澳門幣一百元。但是任何購買八張以上者都能獲得半價優待。所以只要花上四佰元澳門幣即可購買八張澳門文化中心最佳座位的門票，這種好事在世上可說是絕無僅有的。為此當我有一香港熱愛戲曲的友人，聽我說澳門有這麼一場音樂會時，即時向我索取門票。而因為我相信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往往認為好東西一定是貴的。所以當我給那位友人音樂會門票時，特地提醒她，雖然每張門票的票面只值澳門幣五十元，但是這場音樂會絕對是好東西，請她千萬別將它隨意地浪費掉。

不出我的意料，在兩個小時的音樂會中，全部觀眾被中樂團藝術表現家和傳統京劇唱腔結合的以音樂會形式，創新性的舞臺嘗試深深地吸引住了。臺上令人陶醉的音樂配上京劇大家們優美的唱腔和歌喉，引發了全場一次又一次的熱列掌聲。我不時在劇場中環顧周圍的觀眾，我除了給觀眾們從頭至尾全神貫注，如癡如迷的神情感動外，我也在中樂團氣勢龐大、獨樹一幟的音樂旋律，和藝術家們洶湧澎湃、慷慨激昂的唱詞中，真切地、深深地感染到了蘇武面對功名利祿誘惑而堅守氣節、楊門眾女將同仇敵愾請纓殺敵的偉大愛國情懷。這種震撼心靈的愛國情懷，令我心中泛起了排山倒海的陣陣激動。所以說這一場精彩的音樂會，不但令我又一次感受了音樂的震撼和魔力。也同時令我受了一場真切的愛國主義教育。通過兩個小時的音樂會，我發現內心對我們的國萃京劇產生了無比的好感。在我看來，這是一場空前成功的音樂會。這可從，當音樂會結束時，觀眾坐在座位上不斷鼓掌、不願離去的情形中得以證明。可惜的是這樣一場精彩的音樂會，主辦單位幾乎沒有做過什麼宣傳，就算連一張演出的海報，在街頭我都未曾見過。這次如果不是我和中國國家京劇院的各位藝術家們有些私交，和我從他們口中獲知有此場演出，我相信我是一定會錯失此次良機的。

對於這種缺乏宣傳的情況，我難以理解，也感到有些難過，因為辦一場音樂會並不容易，辦一場成功的、創新的音樂會那就更難了。因為這不但要藝術家和全體舞臺工作人員的努力，也需要觀眾的專注和配合。對藝術家們來說，台下觀眾的多少和觀眾的專注程度是至關重要的。常言道“台下十年功，臺上一分鐘”。在臺上演出的藝術家們，在學藝過程中的辛苦程度是我們局外人難以想像的。而當藝術家們在表演時，台下觀眾人數稀落，無精打彩、或大聲喧閙的話，那麼他們的情緒會受影響，也必然會導致他們在演出中不能盡情發揮，嚴重者更會令他們有受辱的感覺。我雖非藝術家，但我對這種情景可說有深切的體會。事關，當我在臺上演講時，如果台下觀眾交頭接耳地開小會的話，我的情緒一定會受影響，心中也會有受辱的感覺，更會希望早早結束講話，並走下講臺。

我一直從心裏尊重藝術家，因為我覺得藝術家的生涯是太不容易了。我們看到他們在臺上表演成功時，往往只看到他們光彩的一面，而不知他們心酸、艱辛的另一面。最近有一次和張建國聊天時，他告訴我，他現在特別不願意演苦情戲。因為他一旦進入角色後，很難從戲中人物的角色中走出來。因此在演苦情角色後，他會因為很難適應他自己的日常生活而感到苦惱、甚至憂鬱。在此，我還必須提到的一件事是，在這次中樂團的《風華國樂》音樂會彩排前，中國京劇院三團副團長、名司鼓師李金平先生不慎在洗手間跌倒，並將額頭磕破了。李金平先生為了不影響下午的排練和晚上的演出，沒將他跌倒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並是忍著痛楚堅持工作。直到當晚演出結束後，才上醫院掛急診。醫生到晚上11點半才為他沖洗和縫合傷口。據說李先生額頭上的傷口足足有三釐米長。可以想像他那天整個下午傷口的疼痛是難以忍受的。所以當我獲知此事時，我深深地被李先生的敬業精神感動。

澳門人一向以澳門是中西文化並存的地區而自豪。澳門也確實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優美、幽靜的好地方。回歸前，澳門雖窮、且小，但是澳葡政府在推廣文化藝術方面的工作還是做得比較到位的。自從澳門回歸後，澳門經濟飛躍發展，政府財政收入豐盈。每年接待的遊客數量也逐年增長，據統計每年來澳遊客人次每年已接近3000萬。這個數字對澳門這個小城是驚人的天文數字。但是由於在澳門龍頭產業--賭博業--一枝獨秀，所以來澳的遊客，除了極少數的在各名聖古跡遊覽外，基本上都是來賭博和購物的。此種情境實在令人擔心和憂慮。

在我國12‧5規劃中，對澳門的定位是把澳門建造成【世界旅遊休閒中心】，但是我覺得在這方面進展並不大。當然澳門地方小，人力資源缺乏，所以在澳門建造【世界旅遊休閒中心】確實不是易事。但是我認為事在人為，而且在政府財政收入特別好的情況下，只要我們有決心就一定能達到目的。為達到目的，我認為其中一項非常重要的工作是積極向外宣傳我們澳門的文化和藝術。去年藝術節的5月1日和5月2日京劇劇目都是中央電視臺戲曲台直播節目。在直播前，中央電視臺播放了半個小時的介紹澳門風貌的片集。我曾多次從居住在內地的朋友們的口中獲知，他們在看了這段片集後，對澳門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

我想如果政府真的要吸引對博彩不感興趣的遊客，那麼不妨從加強對我們的各項文娛演出的宣傳著手。譬如說由旅遊局和文化局聯手推動多元素的文化藝術旅遊專案。另外也可效法香港，讓澳門各種文娛活動和演出，和澳門基金會、教青局、高教辦、社工局和各社團等建立聯繫，對學生、老人和弱勢社群採取特殊照顧、甚至免費贈票政策。一方面令這些澳門居民享受高質文娛生活，另一方面也能刺激藝術家們的文藝創作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