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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探病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6年2月24日

(原文發表於20121010)

 

今年整年我都在咳嗽,我的家庭醫生見我連續幾個月都沒停止咳,因此為小心起見,囑我拍了一張肺部X光片,他説現在有一種不發燒的肺炎。由於我的X光片上顯示肺部並無感染,所以醫生斷定我的咳嗽只是普通感冒,或敏感引起的。我對目前存在不發燒的肺炎覺得有些奇怪,也同時為自己沒有患上肺炎而感到慶幸。不知因為是感冒和服用感冒藥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最近工作太忙,而且常常挑燈夜讀,所以睡眠時間短,並且睡眠質量特别差,所以大約在半月前身體開始感到不適,並且還常常出現一陣陣天昏地暗的頭暈。不過我的頭暈都是突發性,並會在一瞬間就過去。而且我過去也曾多次試過在睡眠不足時會發生同樣情況,所以我對此也沒有特别在意。

 

其實918日那天我在出席蘇浙滬同鄉會晚會前,我覺得有些頭重腳輕,身體也感到有些不適,並有些頭暈,不過那天我因工作排得較密,而且心中也記掛著晚上中樂團要在蘇浙滬同鄉會演出之事,所以心想我可能是因為工作太忙,神經繃得太緊之故才引起的不適。

 

那天下午我向秘書要了一顆我的家庭醫生囑我在覺得神經有些緊張時服用的藥片。服用後,我到了萬豪軒酒家同鄉會聚餐現場,查看桌子擺放情況。當時樂團正在最後排練,我也趁機走到飯店裡的每一角落,試聽音響效果,以便每個與會者都能清晰地聽到樂團的演奏。然後又查看了樂師們在表演前吃飯的地點。在對同鄉會同人的一切安排非常滿意的情況下,我和同鄉會同人們一起迎接各位鄉親和嘉賓的來臨。很奇怪的是在那晚,我精神奕奕、心情愉快,頭重腳輕和身體不適的情形也全部消失了。我在非常興奮和愉快的心情下回到家中。雖然那晚上床睡覺時已經過了午夜,但我還是進入甜蜜的夢鄉,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

 

過後的兩天中,我仍感有些說不清楚的身體不適,我相信我長期睡眠時間不够,身體超過了負荷的極限,因此晚上除了必要的應酬,每晚10時後就停止上網寫文章,並上床休息。但不知為什麼我的腦子一直停不下来,而且瞌睡蟲也遲遲不來拜訪,因此每晚真正入睡都已是半夜了。922日星期六早上起床後感到特別不適,竟然在吃完早餐後,坐在電視機前,拿着報紙睡著了。這種情形在我一生中少見,我知道身體已對我發出了嚴重的警告,不過打了一回瞌睡後,我發覺身體狀況有了好轉,所以決定還是出席早在一星期前,就已和友人約好的竹戰。當時我的考慮是,因為竹戰必須4人才能成局。臨時退陣,如非萬不得已,否則會令其他3人掃興的。那天在竹戰時雖然覺得特别疲倦,但還是挺了過來。不過,在竹戰結束時,我告知友人,一星期後的星期六我不再參加聚會,因為我覺得我需要休息。星期日早晨起床後,我覺得除了有些倦意外,一切安好,所以趕回澳門家中休息。那晚也出席澳門中樂團在文化中心的演出。那晚中樂團的演出是超水平的,我也是在愉快的心情下,並在回家後即刻上床睡覺的。但星期一早晨睡醒後,我感到天旋地轉、頭重腳輕、腳步不穩、並陣陣噁心。我馬上拿出血壓機量度血壓,血壓機顯示高壓161、低壓101。這個結果告訴我,我的血壓偏高了。在那一刻我決定立即換衣服去醫院。

 

到了醫院後我向醫生報告了,大約在我開始出現頭暈的前一個星期的一個晚上,我曾在睡房中不小心摔了一跤,這一跤摔得並不厲害,我的頭也只是輕輕地碰到了睡房中的一個傢俱,當時只感到有一點點,但並不厲害的疼痛。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我發覺自己一切都正常,並且腿腳靈活,所以幾乎忘掉了我曾摔跤這件事情。但隔了一個星期,我就開始出現頭暈,所以我才將兩件事聯繫起來。但因為每次頭暈都發生在一瞬間,並轉眼就過去了,所以我還沒有太在意。不過那天到了醫院後,我把摔跤之事向醫生交待了,並要求醫院為我作個腦部的磁力共振測試。希望我的腦子裡沒有什麼問題。磁力共振的報告,證明我的腦子沒有異樣,因此排除了我的疑慮。不過為了找出頭暈的原因,我決定服從醫生的意見,留院觀察。我認為如果我的身體裡有些自己不知道的病,那麼就必須用積極的態度看待自己的病情,並要遵照“病從淺中醫”的道理,及早治療。但萬一我頭暈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我最近工作太忙,睡眠時間奇缺而引起的過度疲勞,那麼住院也正好是一個強迫自己安安靜靜地休養幾天的好機會。我這人忍得痛,也很少生病,更少住院。在我這一生中,這也是我第三次住醫院。

 

我第一次住院是在很多年前,那次是因為疲勞過度,所以醫生嚴禁親友們來病房探訪。我被迫安安靜靜地在醫院躺了幾天。但六年前住院的經驗,,令我對親友們來醫院熱情探訪產生了莫大的恐懼感。因此這一次,我告訴吴培娟院長,請她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住院的消息,因為我不想任何人在我靜養並留院觀察期間前來探訪,以致破壞我達到真正休息的目的。吳院長聽完我的話後,面露難色,並欲語還休。我當然明白吳院長的心情,因為我在澳門認識的人實在太多。而澳門是不可能有什麼秘密的,如果她為我保密,那麼萬一消息透露後,她將會遭受朋友們的責備。我看她這麽為難,因此告訴她,請她放心,將來一定不會令她受責。因為我出院後一定會親自向親友們解釋一切的。其實,我採取這樣的態度,並非是我不近人情。而是6年前我在住院時,受到親友們出自對我關心的熱情的探訪,令我有些招架不住。當然他們的友情和關愛令我感動和感激。但作為一個病人,攤在病床上任人擺佈,並受病房裡探望人群的嘈雜聲、説話聲、笑聲、手機鈴聲的不斷的騷擾而感到非常的痛苦。也因此我決定,如果我再次不幸入院時,我會拒絕任何人的探訪。

 

事關,6年前我得了一場怪病。我自頸部以上的耳、鼻、喉和眼睛全部出了問題,右耳突然聽不到了、眼睛看不清書上的字、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了。那三個月我真可説是苦惱透頂了。我每天疲於奔命地由醫院跑到化驗所,又從化驗所到X光室。而且抽了很多次血,並做了CT ScanPet Scan(正電子掃描),磁力共振,聽力和眼睛掃描等測試,醫生們看了檢查報告後,都無法肯定我究竟得了什麼病。但是他們都懷疑我得了鼻咽癌。醫生為此在懷疑的患處做了一次抽組織驗癌細胞。但因為結果並沒有測出癌細胞,因此醫生為保險起見。決定為我在他們懷疑的部位做個更深程度的冷凍切片手術。這個手術需要全身麻醉, 手術時間也可能較長。

 

手術那天,我早晨進了醫院,我的親友們陸續來到了醫院,由於人數眾多,所以我的病房擠得滿滿的。我的醫生在約定的時間來到了我的病房,他是來為我檢查那天身體狀況是否適宜全身麻醉。但當他推門剛探頭進來時,在人群中沒有認出我,因此馬上將門關上,然後再次開門進來説,他認為是入錯了病房,因為需要手術僅得一人,但想不到滿房間都是人。醫生帶著很奇怪的表情,在環顧了一下房中的所有的人後,在人群中認出了我。醫生問了我當天的身體情況後,讓我換了醫院手術室的衣服,並吩咐我躺上放在走廊上的裝了輪子的床上,然後等待入手術室。當一切就緒後,醫院的工人將我推往手術室時,我只聼到站滿走廊的親友們向我告别的聲音和叫我不要緊張的叮囑。這一切都令我想起,當年我離開上海火車站赴香港時,火車站上幾十個親友為我送行的情景。只不過上一次是人來人往的火車站,而這一次是應該很寧靜的醫院病房外的走廊。

 

那天我在手術室待了三個小時,我被推回房間的時候,麻醉並沒有全醒。我回房間時只是在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中。但是我能迷迷糊糊地聽到親友們的問候聲、腳步聲、談話聲、電話鈴聲。這些聲音都令我感到不勝煩躁。回想當時的情景,我只能用“嘈雜”兩個字來形容。那一次是我一生中第一次全身麻醉,我從來沒想過全身麻醉的蘇醒過程是那麼地長,並且那麼的痛苦。在那段時間裡,我躺在那裡,頭昏腦脹、全身乏力,眼睛可以看見,耳朵也能聽到,不過看到的一切令我感到煩,而聽到的一切令我躁。我在當時唯一的願望是喝些水,潤潤喉,並讓我靜靜地睡個好覺。但是由於房間裡不斷地有人來向我問候,因此我要費勁地張開眼睛,並勉強地向他們露出笑容以示謝意。我要到當晚半夜才全醒,但在沒有完全清醒前,一批批的親友不斷到訪。他們都為我沒有得癌症而歡欣鼓舞。由於很多親友們相互也已好長時間沒有見面,所以他們對相遇都興奮異常。他們除了相互問好外,也問對方家人的近況。説到高興時,會不自覺地傳出嘻笑聲。6年前,手提電話也已很普及,因此病房中各種不同的“鈴聲“和“喂聲“此起彼伏。另外,因為我麻醉沒醒,因此對親友們問候的應答不是太熱衷,所以往往會有三兩個親友,站在我床前指著我討論我的情況。而當時的我,卻無助地躺在病床上,任憑他們評論我的情況。我的心裡感到非常矛盾。因為我知道我應該對親友們的關心,心存感激;但是説真話,在那段時間,我對他們的探望感到非常的煩惱。

 

其實我真正覺得煩惱的還不僅僅是為了因為來探病的人太多,令我不能靜養。而是為了我感到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頗有處在任人擺佈的窘迫情境中。我這人主觀很強,喜歡凡事自己拿主意,所以我最不願意任人擺佈。另外我從小就有個怪習慣。我特别愛整潔,並且很注重自己的外表。我不會蓬頭垢面地見人,我在家中時,即使沒有客人到訪,我也不會穿著拖鞋滿屋地跑。因為我認為睡衣和拖鞋是應該在房間裡才穿的。另外,記得我上大學時,住在8個人住的集體宿舍時,為了避免同宿舍的同學坐在我的床舖上,我一直挑雙層床的上舖睡,我很討厭在穿著不整齊的情況下見人。但那次我躺在病床上,因為不能進食而且吊著針、蓬鬆著頭髮,穿著醫院的袍子見親友,心中感到特別的別扭、特別的不自在、也覺得特别的沒有尊嚴。並且當他們在我眼前指著反應不强烈的我,討論我的病情時,我的口中雖沒能作出及時反應,但我的心中是明白的。那種情形令我想起我們在動物院看動物時作出評論的情況。這令我覺得很尷尬,也有些啼笑皆非。

 

可能很多網友看到我上面的描述會失聲而笑,而且還會覺得我有些誇張。但是不管我的這些感覺,在別人的眼中有多可笑,也可能有多誇張。不過它們確實是我的親身經歷,也是我内心真實的感受。寫到這裡,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事關我的一位患了多年老年痴呆症的親戚,他早在幾年前就已不認識任何的人了。大家都認為他對任何事都已經沒有認知和反應了。但是有一天,我的另一位親戚去探望他,並在他旁邊叫他的名字,他對此沒有絲毫的反應。所以在旁邊的護理人員隨口説了一句“你別叫他了,他早就對任何事都沒有感覺了”。想不到的是,病人聼了這句話後,竟然黙默地流下了眼淚。這件事讓我再次認識到,我們在探病時在病人前面説的每句話,都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對病人造成尷尬和傷害。

 

人是有感情的,當我們的親戚朋友生病時,我們難免著急、難受或擔心。再説如果我們明知親友在醫院躺著,而漠不關心且不去探病,也似乎説不過去,也有些不近人情。而且我認為去探望正在生病的親友本身就是親情、愛情或友情的充分表現。因此探病本身是一件無可厚非的正常事情。但是我認為去探望正在生病的親友前,我們最好在事前先徵得病人的同意,如果病人自己不願意被探望的話,那麼我們就應該尊重病人的意願,讓病人靜心休息並養病,千萬不要給病人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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