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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2012年夏歐洲遊之一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6年3月9日

(原文發表於201288)

 

時光匆匆,在不知不覺中離開立法會已超過兩年半了。在兩年半中,同濟慈善會雖不能稱得上成績卓越,但是在邊做邊摸索的情況下,工作的進展尚算順利。而且心中也對以後應走的道路有了比較清晰的想法。我和同濟的同事們在過去的一年中,全力以赴,努力工作,因此都覺得壓力很大,擔子很重,關鍵是我和我的工作團隊都沒有做慈善工作的經驗,因此大家的身心都顯得非常疲勞,也因此大家都盼望著一年一度的夏日假期,可讓大家放鬆繃緊的神經,利用假期“充足電”,以便應付未來更緊張和更繁重的工作。

 

我自己也真的感到在一年的工作中,雖然精神愉快,做了很多自己一直想做而以前未及做的事,但是也頗想放假兩周,以便達到消除疲劳的效果。更何况今年65日在北京和同濟慈善會資助的學生們聚會時,我曾向他們承諾,我將趁夏天假期去葡萄牙探望他們,為他們加油。所以今年假期我又選擇了歐洲,並在赴葡萄牙前先到法國尼斯、匈牙利布達佩斯、捷克的布拉格、意大利的Verona一遊。由於和我同行的朋友們都未曾去過上述各地,所以在此行中,我又做了一次領隊兼導遊。

 

尼斯是有法國藍色海岸之稱,並和摩納哥接壤的城市。這裡一年四季藍天白雲、鳥語花香、即使在冬季也氣候溫和,是我非常喜歡的歐洲城市之一。我們一行在此只停留了不到24小時,我們下榻於尼斯附近的小鎮Le Beaulieu。小鎮裡的酒店是我通常居住的小酒店Le Beaulieu Reserve這家酒店中房間不多,但是靠海,酒店底層剛好超過海面,因此坐在酒店餐廳吃早餐時,聽著海浪聲,看著碧藍的地中海海水,和漂浮在海上的遊艇,真的頗有坐在船上靜觀海與天連成一片的感覺。另外在這個酒店裡,有一個特别精緻美麗、别有洞天的小小的天井花園,令人身處其中時特別有心情安寧、舒適愉快的感覺。作為領隊和嚮導,我感到有責任令朋友們在最短的時間裡看到尼斯附近最美的風景和吃到美食,因此我帶他們去了蒙地卡羅、小鎮Eze。參觀了Eze的香水廠。並在Eze山頂的一間很小的酒店大露臺上吃飯,這個飯店裡的飯菜雖屬一般,但是從露臺上看到的海景,好比一幅美麗的山水畫,令人有如堕入仙境的感覺。除此以外,在到達尼斯的那晚,我們去了尼斯海邊散步,並坐在海邊欣賞天、海相連的壯觀,和在海灘上曬太陽及在海上游泳戲水之人。我們在微風吹拂下,瞭望夕陽西落,人、海、天和諧之美景真的令人特別有“仙仙慾飄”之感,此情此景可說是美不可言。除此之外,我們還飽嚐了法國的海鮮和西班牙的海鮮飯。同行的朋友們個個都興奮異常,並頻頻為過足眼福和口福叫“過癮”。

 

這次和我同遊的都是我多年的摯友,他們都曾在我的事業上對我有過很大的幫助,並在我事業處於低潮時,給予了我很大的鼓勵和支持。我常為他們的無私友情而感動,更對他們長期的愛護和支持而感恩。所以當我看到他們興高采烈地沉浸在無憂無慮的快樂情景時,我的內心也會感到無比的歡愉。在我一生中有過很多的願望,而其中一項最重要的願望是“令他人快樂”。也因此,在我的內心,常常希望能為生活在我旁邊的人做些事情外,更希望能親耳目睹我的親友們快樂愉快,健康長壽。

 

離開尼斯後,我等一行去了匈牙利的布達佩斯和捷克的布拉格。我曾多次到過匈牙利的布達佩斯和捷克的布拉格。這兩座都是風景如畫的美麗城市。而且這兩座城市除了風景優美外,也充滿濃厚的歐洲建築、藝術、文化和悠久的歷史。除了它們的自然美景外,我也特別喜歡這兩座城市的城市規劃。它們不像我們中國,在改革開放的卅餘年中,在每個城市都豎立起了鋼筋水泥的大石屎林。我對很多自然風景優美、且充滿濃厚中國傳統文化的寶地,給破壞得不中不西,甚至不倫不類而感到痛心。和中國不同的是,歐洲很多國家雖然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的浩劫,有的城市更受到嚴重的摧殘和破壞,但是歐洲人在城市重建的過程中,都比較注重自然環境的保護。一般的城市都會保持歷史性的建築風格,並盡量維持人類和自然的和諧。對這一點我除了特別欣賞外,相信也是我喜歡歐洲的另一個原因。另外令我特別喜愛的是它們除了有碧藍的天空和清新的空氣外,它們幾乎還都擁有濃厚的傳統音樂氣氛。其中布達佩斯和布拉格兩地的歌劇院更是都屬世界一流,這裡的音樂會也幾乎一年四季不斷。我喜歡去他們的歌劇院欣賞歌劇或去音樂廳、教堂聽音樂。歐洲的歌劇院不但漂亮,在裡面演出的藝術家的唱和演都是一流的。這次我非常想讓我從未來此一遊的朋友們,分享我在歌劇院中感受到的快樂和陶醉。但可惜的是7月份兩地的歌劇院都放假,所以這次我們沒能如願地親臨歌劇院欣賞歌劇,但是由於這裡一年四季幾乎都有其它的音樂會,所以我決定盡量利用我們短暫的逗留時間,讓我的友人們和我一起飽享耳福,並分享快樂時光。

 

匈牙利的多瑙河雖然不是藍色的,但是兩岸的建築物都保持歐洲的風格。這個佈滿橋樑並貫穿於布達和佩斯這兩個地區之間的河流城市顯得特別舒適、美麗。特別是夜晚在多瑙河上遊船河時兩岸燈火輝煌,建築物在充滿藝術氣息的燈光下,布達佩斯的夜景更是漂亮得令人感到如痴如醉。布達佩斯的皇宮式建築的國會大廈屹立於多瑙河的岸邊,它顯得特別的莊嚴和美觀。多年前,在沒有到過布達佩斯的情況下,我一直以為聳立在巴黎的協和廣塲(Place de Concorde )一端的法國國會大樓美麗莊嚴之極。但是自從第一次來了布達佩斯後,我覺得法國國會大樓和匈牙利國會大樓相比之下,還是略為遜色。這座屹立在多瑙河邊的匈牙利國會大樓,無論在白天或夜晚都顯得那麼地壯觀和美輪美奐。對我來說,它是我見過的全世界最漂亮的國會大樓。

 

我們在第二天早晨出發遊覽布達佩斯,我和朋友們在布達佩斯參觀了很多景點,我的朋友們都盛讚整個城市給人的感覺是那麼地優雅和高貴。城市中沒有摩天大樓,最高的也不過67層,但分佈均勻,井井有條,對我們這些長期生活在石屎林中的人來說,這個城市設計風格獨到之處令我們耳目清新、感覺良好。除此之外,我們一行在逗留不到48小時裡,也飽嚐了充滿特色的匈牙利家常菜。我對匈牙利牛肉湯情有獨鍾,它不但營養豐富,味道鮮美,而且價廉物美,因此它成了我每餐必有的固定食物。而我的朋友們就對匈牙利的豬蹄、豬手特別感興趣,因此大家每餐都吃得十分滿意。

 

在離開布達佩斯前,我和朋友們去逛了那裡出名的菜市場。在香港或澳門,我最不喜歡去菜市場。因為菜市場一般都是地下潮濕並且都有腥臭異味。但是布達佩斯的菜市場是設在一座古色古香、高大敞亮的建築物裡面。這座龐大的建築物外觀非常莊嚴漂亮,裡面更是十分乾淨。菜市場共有兩層。底下一層佈滿賣蔬菜、水果、魚、肉的攤檔。這裡每一攤檔都擺賣乾淨整齊,特別在蔬菜檔前那些一串串鮮紅色的辣椒和淺綠色的蜜瓜更是引人饞涎。如果我們不知道它是菜市場的話,走在裡面和在港澳逛高級商場的感覺簡直毫無分別。和我同行的朋友們都是首次到訪布達佩斯,所以對菜市場竟然如此敞亮、乾淨都嘖嘖稱奇,頻頻叫好。

 

菜市場大樓裡面的兩側設有自動電梯供人上二樓。當我們一行走到其中一座自動梯旁時,迎面見到兩位年輕的東方女士,她們見到我時露出親切的微笑,當然我也向她們報以微笑。由於我並不認識她們,所以心中自然地想道,在歐洲每當偶遇東方人的時候,都會有感到格外親切的感覺,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但當我正想踏上自動梯時,走在我後面的同行朋友,突然把我叫停,然後說“Susana,你沒聽到澳門的朋友在叫你主席嗎?”。聽此話後,我猛一回頭,原來除了兩位女士以外,還有一位年輕的男士正在和我的同行朋友親切地握手。這時我才醒覺他們原來都是來自澳門的鄉親。在此刻我也特別的興奮,並不敢怠慢地馬上走過去和他們握手。我們相互介紹後隨即道別,並上了二樓。當我到了二樓,才想起我們一行在那麼遙遠的匈牙利相逢、相遇的機會真是難得,為什麼竟然沒想到,趁機和三位來自澳門的鄉親一起照一張合影留念。但是當時我們已到達二樓,即使再追下去,在若大菜市場的人群中,相信也難以尋找他們的身影了。所以每當我在事後想起此事時,心中總會感到有些小小的遺憾。

 

菜市場的二樓,並不是賣蔬菜的,它的攤檔都是賣衣服、工藝品、記念品和熟食。它令我想起位於北京的“秀水街”。但在和秀水們相比之下,可能因為裡面不太擁擠,所以在感覺上,它的攤檔比“秀水街”中的攤檔整齊。另外它也不像“秀水街”那樣公開地擺賣世界上各種頂級名牌的冒牌貨。這裡擺賣的都是價廉物美的東西。那天我用合計不到澳門幣的200元,買了一件白色鑲紅色和翠綠色幼邊的,背後有翠綠色的Hungary(匈牙利)字樣的雙層風衣。它的質地很好,穿在身上也很舒服。我經常外出旅行,但我很少在旅行時購物。不過我這一次購買的風衣,還確實令我感到非常的滿意。

 

那天離開菜市場後,我們乘坐遊輪遊覽了多瑙河。我雖然早已多次到此一遊,但在藍天白雲、空氣清新的情況下,我又一次為河岸兩旁的壯觀、美麗景色而陶醉。我和朋友們對即將離開布達佩斯感到依依不捨,所以盡量希望把眼裡看到的一切,全部深深地留在記憶中。

 

我們回到酒店後,我到酒店大堂向酒店旅館服務臺職員詢問有關酒店為我們安排的前赴機場的車輛事宜時,因為有一女士正在向服務員詢問有關機位確認時間,因此我在旁邊靜靜等候。當那位女士和服務員詢問完畢後,回頭看到我時,臉上露出既驚又喜的笑容,並用葡語向我說,“主席,原來您也在布達佩斯?多麼巧啊!在那麼大的世界裡竟然可在同一間酒店相遇,真的是太令我開心了”。由於我不認識她,所以一時三刻對她的話未能反應過來,而當她看到我一臉茫然時,就立刻補充說,她是住在澳門的葡國人,她和她的丈夫帶了兩個孩子到此度假。聽到此話,我滿心歡喜地和她握手,並心想這個世界是那麼地大,但是同時又是那麼的小,我竟然有幸在同一天的早晨裡,在遠離澳門的布達佩斯兩次見到來自澳門的居民,這可真是“緣份”不淺啊!

 

我們一行在特別愉快的心情下,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布達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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