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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2012年夏歐洲遊之六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6年3月15日
(原文發表於2012828)
 
那天,當我們到達露天廣場時,廣場中的數百張椅子上早已坐滿了,連兩旁馬路及附近建築物陽台上的“站位”亦早被“霸位”的聽眾擠得水洩不通。據說聞風而來的“粉絲”由下午5點鐘起,就陸續來到廣場中“霸位”。幸好,那天天氣不太熱,陽光也不強烈,在一陣陣涼風的吹拂下,還有既涼爽又舒服的感覺。否則的話,可真的苦了那些“粉絲” 。我們在預訂的餐桌前就座就緒後,侍應們也快速地送上了食物。下午在車上感到不舒服的兩個孩子,分別坐在我的對面和左手旁,他們早就已經將他們幾個小時前還臉色蒼白、說話無力的情況忘懷了。他們精神飽滿地、並特別興奮地等待音樂會的開始。那天在Sao Carlos廣場的露天餐桌吃飯時的食物雖不能算是十分好的, 但也可算是可口的。露天就餐和聽音樂,對於絕大部分的孩子是一件新鮮事,相信他們這次的經歷,除了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外,也會是令他們終生難忘的。
 
當我們到達廣場時,樂隊正在作最後的試音排練。我們在餐桌旁坐定後,我對面的“小兒子”,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坐在臺上拉大提琴的是他在澳門的鄰居。當然我很能理解他的興奮,因為在異鄉客地,偶遇鄉親是一件特別令人高興的事。他在高興之餘,把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他說聽聞我特別喜歡聽古典音樂,所以問我在家中聽音樂時,用的音響設備是哪個廠家的產品。他又問我喜歡哪一位作曲家?他並告訴我,他最喜愛奧地利作曲家Gustav Mahler(馬勒)的作品。我對坐在我對面年紀輕輕的小伙子,向我問出這些問題感到有些意外,也感到很驚奇。因為一般來說,20歲出頭的孩子都會喜歡時代氣息強的現代音樂,而且大多數孩子,都會嫌古典音樂太沉悶。也因此眼前這位小青年絕對是我首次碰到的喜歡Gustav Mahler(馬勒)作品的年輕人。可見年輕人的內心成熟程度,是遠遠超過我們想像的。
 
雖然我的幼年、童年、少年時代都生長在中國,但是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奇怪的是,我對中國音樂並不是太喜歡。卻特別偏愛西洋古典音樂。我會常常去音樂廳或在家中獨處時聽西洋古典音樂或歌劇。我最喜歡的作曲家計有德國的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羅馬帝國時期的薩爾兹堡的莫扎特(Wolfgang Amadeus Mozart)奧地利的舒伯達(Franz Schubert)、德國的勃拉姆斯(Johannes Brahms)和 俄羅斯的柴可夫斯基(Peter·Ilyich·Tchaikovsky)、意大利的維瓦爾第(Antonio Vivaldi)、和捷克的德沃夏克(Antonín Dvořák)等。當然我也早已知道Gustav Mahler(馬勒)的名字,而且也知道他是奥地利晚期浪漫主義的作曲家中佼佼者,並被公認為是在連接十九世纪晚期與現代音樂中極具影響的作曲家。但我卻一直難以接受他的作品,當然更不要說是喜歡了。因為我覺得他的作品過分喧嘩和騷動。而它的節奏痙攣和多種樂器配合得不協調而發出的尖叫聲、撕裂聲,除了給我產生非常“怪誕”的感覺外,還令我常常從他的音樂中感到他的一生是在痛苦中度過的。我甚至感到他是通過他的音樂向聽眾傾訴他內心對人生精神哲理的判析和理解。所以在聽完他的作曲後,我會有虛罔、消極、壓抑和悲哀的感覺。據說他的作品中充滿著人生精神、哲理的判析和理解,是因為他的人生觀受到亦同是猶太人的、奥地利精神病医生及精神分析學家、精神分析學派的創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的巨大影響。
 
不過,在那一刻,我心中想的並不是貝多芬、莫扎特或舒伯特,更沒有真正地想起馬勒。因為我看著眼前的小伙子說起馬勒的音樂時,連眼睛也特別明亮的興奮樣子,我除了內心覺得他特別可愛外,也可說感慨萬千。眼前的這位活蹦亂跳、龍精虎猛的孩子,又一次讓我感到年輕真好!他們病得快,但恢復得也太神速了。
 
那天是澳門中樂團在葡萄牙巡迴演出的最後一場,這次澳門中樂團的巡迴演出深受重視,並被列入今年中國與歐洲重點大規模人文交流盛會“中國文化年”。巡迴演出分別在三個不同的葡萄牙的城市中各演一場。第一場是2012年7月27日,演出在被列為今年歐洲文化之都的Guimaraes市(吉馬良斯) 。在此值得順便提一提的是Guimaraes為葡萄牙一座古老的歷史名城,這座城市於二零零六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第二場的演出在以大學城著稱的位於葡萄牙中部的Coimbra市(科英布拉) 。這次演出被列為第四屆科英布拉藝術節中的一場重要節目,並被命名為「東方之旅音樂會」。而第三場就是我和孩子們一起出席的里斯本Sao Carlos廣場音樂。這次澳門中樂團的演出,被列為里斯本國家劇院主辦的“里斯本廣場藝術節”壓軸演出。里斯本國家劇院擁有二百多年的歷史,是在里斯本享有盛名的一家劇院。在這裡舉行的音樂會一般都具相當高的水平,也深受歡迎。在這次的三場巡迴演出中,我雖只能出席其中最後的一場,但在Guimaraes (吉馬良斯) 和Coimbra (科英布拉) 的首兩場音樂會後,我已從網上的新聞中獲悉,他們在前兩站的演出空前成功,並獲廣泛的好評。因此我在那晚去Sao Carlos廣場時,是懷著非常期盼的心情而去的。
 
晚上10時正,中樂團藝術總監及指揮彭家鵬先生登上舞臺,隨著他手中的指揮棒,音樂會以曲調優美,感情細膩,旋律委婉,音樂結構均衡的“茉莉花”拉開了序幕。這曲動人心扉的中國民歌,令全場的觀眾歡騰了。因為這首中國民歌不僅為中國人所熟悉,而且也深受西方音樂愛好者、特別是歌劇愛好者的喜愛。事關,在意大到歌劇大師Puccini(普西尼)的名著Turandot (圖蘭朵) 中,Puccini用這首中國民歌作為貫穿全劇的主題曲,在劇中女主角公主每一次出場時,這段經典的旋律都會相伴奏響。當彭家鵬先生在曲終時,放下高舉的指揮棒時,全場2000多名觀眾,用經久不息的鼓掌聲和此起彼落的喝采聲對臺上音樂家們送上最真切的敬意。而坐在我身旁的幾小時前還面色蒼白的小伙子,更站起來高舉鼓掌的雙手,並大聲呼叫著“Bravo”。在這一刻,我相信他當然早就忘了他暈車時的難受。
 
緊接著,澳門中樂團為大家獻上的是中國著名經典作品“二泉映月”。這首“二泉映月” 也是一首家喻戶曉的中國民間二胡盲人音樂家阿炳(真名華彥鈞)的流世作品。這位盲人音樂家來自被稱為天下第二泉的江蘇省無錫惠山。這首曲子不但曲名優美,極富詩意,而且自始至終流露著一位飽嚐人間辛酸和痛苦的盲人的思緒、情感和他發自内心的悲哀和詛咒黑暗,憧憬光明的心聲。這首曲子曾獲“20世纪華人音樂經典作品獎”,在國際樂壇中廣泛流傳,並成為許多著名樂團演奏的經典曲目。在那一刻,我冷眼旁觀我身邊的孩子們,從他們的表情中,我能感到他們都深深地沉浸在樂曲帶給人們“夜闌人靜、泉清月冷”的意境中而不能自拔。我知道孩子們雖然為在遠離家鄉的大西洋彼岸,能聽到來自中國的經典名曲而雀躍歡欣,但在內心卻難免勾起對遠在家鄉的家人和草木的思念。在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到,我能為他們在人生道路上帶來小小的快樂是多麼的有意義,也令我同時更堅信我作出這一次葡萄牙之行的決定是正確的。
 
接下來,中樂團在指揮彭家鵬先生的帶領下,獻上一曲曲動人的音韻,諸如“當里斯本唱歌”、“湘西風情”、“黑眼睛”、“龍舞”,以及“魅力大辮子”等。這次演出的選曲風格相對輕快活潑,配合戶外演出的熱烈氣氛。華美樂章讓觀衆如癡如醉,每逢一曲奏畢,觀眾們都會起立鼓掌及連聲喝彩。而我在此不得不提的是國家一級指揮,出生於安徽的中樂團的藝術總監和指揮彭家鵬先生。彭先生於2003年起擔任澳門中樂團音樂總監兼首席指揮已歷時接近10年。在彭先生的領導下,澳門中樂團的水平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目前澳門中樂團的演出曲目廣泛,除了有傳統的古典樂曲,亦有現代音樂作品。樂團嘗試探索民族音樂交響發展外,近年来著力邀請著名作曲家創作以澳門本土文化為主題的“委約”作品,力求將匯集多元文化的“澳門元素”及“傳統民樂精髓”有機地融為一體。據稱這次演出中的“魅力大辮子” 就是其中一首“委約”作品的首次海外演出。
 
彭家鵬先生的指揮才華横溢,音樂處理細膩,動作瀟灑大方,藝術感染力强,音樂靈敏度高,在臺上指揮時顯得生氣盎然、熱情漾溢、真可說獨具風格。作為觀眾,我認為他和日本著名指揮家小澤征爾相比,真的給我“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感覺。我對已在澳門工作多年的彭家鵬先生的名氣和才華雖早有所聞,但由於自以為自己喜歡的是西洋古典音樂,所以從來沒有主動去聽澳門中樂團演奏的衝動。那天晚上,我真的認識到了人的“先入為主”思想真是要不得。人如果“固執己見”是會令我們錯失很多人生中好的東西的。所以說這次的音樂會,不但令我在身心上獲得無上享受,也可說是令我上了一堂很好的“人生課”。
 
演奏至午夜本應早已結束,但是在觀眾不斷的掌聲、喝釆聲和“Encore” 聲中,中樂團兩度重覆演奏最後一首的葡萄牙民歌。全場觀衆和應著音樂聲一同拍掌,並站立歡呼。輕快優美的樂韻和Sao Carlos廣場的和諧月色,營造了一個令人難忘的,既溫馨又激動的場面。這個場面為我和孩子們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美好印象,相信它會永存在我們的記憶中,並為我是次歐洲遊在里斯本逗留的最後一晚,劃下了完美句號。
 
廣場中依依不捨的觀眾帶著甜美的笑容,陸陸續續地離開了Sao Carlos 廣場。我看孩子們餘興未盡的樣子,隨口問他們是否想和彭家鵬先生說再見。但我的語音未落,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大聲喊到“要”。這下子倒叫我有些為難了,因為就算在擔任立法會主席一職時,我也很少在演出後上臺和藝術家們拍照留念,我在十年時間中謝絕一切剪彩、題詞和作嘉賓等的邀請,也一直保持低調。但看到一雙雙期盼的眼睛,我破例的帶著他們上臺向彭家鵬先生及樂團中的音樂家們致以祝賀,並和他們拍照留念。看到孩子們的高興樣子,我心中也充滿了喜悅和興奮。
 
和彭家鵬先生告別後,孩子們和我一起在廣場側邊等候接載我的車輛。我一看手錶當時已是午夜的12點半鐘。我催促他們趕快搭地鐵回家,因為地鐵的末班車是凌晨1點。孩子中有一個問我,能否和我擁抱告別。在我欣然答應後,孩子們逐一和我相繼告別,並徐徐離去。但當我上了車後,見車門外有兩個女孩站立著不動。我打開車門問她們為什麼不快速離去。兩個女孩不約而同地說,她們想送我回我下榻的酒店。我在楞了一楞後,告訴她們不可以,並快速地關上車門,吩咐司機馬上開車。當汽車徐徐開動時,我透過車旁的玻璃看到的是在車旁的兩個相擁而泣的女孩身影。此情此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也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更令我熱淚盈眶。我的內心在此刻有一個衝動是叫司機停車,但當我看到司機通過車頭倒後鏡的帶著疑問的眼神,我告訴自己,車子絕對不能停。因為我知道,車子停下的後果,將是我和兩個女孩抱成一團而泣的局面。我吩咐司機趕快開車,讓我快速離開她們。我懷著既愉快又傷感的心情,離開了Sao Carlos廣場。那一晚我沒有睡好,我不斷地問自己,明天和孩子告別時的情景將會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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