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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惜言慎語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6年6月4日

(原文發表於201215)

 

1129日早晨吃完早餐,正坐在電腦前寫文章。電話鈴響了,拿起來一聽是移民到加拿大的鄭姓朋友打來的,她在電話中告訴我,她和她的丈夫已回到了澳門,並會在澳門小住幾個月。她還告訴我,她和她的丈夫俩都很想和我見面敘舊。這對夫婦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在他們沒有移民加拿大之前,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旅行。但自從他們於20多年前移民加拿大後,我們見面機會很少。雖然他們幾乎每年都會回來一次,但是每次都來去匆匆,所以我們也不是每次都能見到面。這次因為他們已退休,所以他們會在澳門住上四個月。聽到朋友親切的聲音,雖然知道他們要住上一段日子才走,但是由於前些年他們回來時,要麼是我不在澳門、要麼是他們去大陸旅行,所以錯過機會而沒有見到。也因此我心中對他們也甚是牽掛。所以在電話中相互問候後,就隨即相約於當晚來我家吃飯小敘。在掛電話前,她問我她是否能和我們另一位多年好友許小姐同來。我的答覆當然是歡迎之極。事關,許小姐也是我相識了幾十年的朋友,她在20多年前偕同丈夫和兩個孩子移民加拿大,近年來她雖已從加拿大回流澳門,並過著退休的生活,但是由於她常常去做義工,所以平時還是很忙碌,另外我又經常不在澳門,再加上我們倆的生活圈子太不相同,所以雖然心中有時也會想起她和她的孩子們,但是我們平時的見面機會實在是少得可憐。而且即使有機會見面時,也都會有很多其他朋友在一起,場面總是十分熱閙,因而一直無法坐下來靜靜地交談。

 

那天晚上7時正,我的三位朋友來到了我的家。我們見面後都特別的高興,在開飯前我們四個人就坐在客廳中天南地北地、毫無拘束地聊了起來。繼後,我們又一起吃了一餐簡單的家常飯。在席間我們有說有笑,場面溫馨。在那一刻我們都感到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晚飯後,我們又回到我家客廳聊天直到深夜,我們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大家講述了過去兩年發生在我們各自生活中的一些瑣事。我們一起憶述了往事,好像都回到了二、三十年前一樣,大家都顯得特別的興奮。我們說起了很多那天不在場的老朋友的近況。期間我問我的那位許姓的朋友,她是否還記得我第一次在澳門“松屋酒店”的大露臺上和她一起喝下午茶時的情況。當然當時我們都還十分年輕,而她則尚未結婚。我們大家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好像在一眨眼間,她這個月馬上就要抱孫子做奶奶了。說著說著,我們又一起回憶起廿拾多年前,大家在一起為澳門前途擔憂的情景。

 

想當年,我們對澳門回歸之後實行的一國兩制、澳人治澳非常缺乏信心,也因此人心惶惶地、紛紛各尋門路離開澳門移民往加拿大、澳洲、美國、星加坡等地。當然在那個時候,誰也想不到澳門在回歸後,不但社會穩定、經濟發展,而且生活安定。也因此很多在當時移了民離開澳門的人,又都紛紛回流到澳門居住了。

 

我們的這些話題,令我感到好像年輕時和他們在一起的那份親切和溫暖。由於那天只有我們四個人,所以不像往常的聚會那樣人數衆多,大家七嘴八舌,爭著說話而無法正正經經地交流思想。這次我們靜靜地坐在一起,大家都認真地聆聽著每個人的說話。因此我也趁機向他們說,我有一段令我一直為此而耿耿於懷的往事要告訴許姓朋友,並請求她接受我由衷的道歉。我告訴她其實在過去多年來我們的聚會中,我因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所以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但這次我很高興終於有此機會將事情說出來。我告訴她雖然這件事是發生在很久以前,但我一直沒將忘懷,而且它一直是我心上的一塊大石。現在每當我偶然想起它時,我心中還會充滿遺憾和不安。當我說完上述這段話時,我的三位朋友看我突然神色凝重,所以臉上都露出驚奇和不惑的表情,他們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期盼著聽我說出那一段故事。

 

事關,多年前當我那位許姓朋友偕同丈夫和兒子們移民加拿大時,非常期望在加拿大買層樓自住,但他們的積蓄不够支付買樓的首期,因此向我暫借一筆款項。我當時也欣然答允,而且實時在銀行取出一張定期存款單將款項交给了她。但過了大約一年後,那位許姓朋友回澳門辦理一些私事。我聽其他朋友告訴我說她回到了澳門,在閒談中其他朋友還告訴我,她並沒有在加拿大買樓,而是租了一層樓住。對她借了我的錢後又不買樓之事我心中甚是納悶,也有些不快。因此,我打了一個電話去她的家中找她。她當時正好不在家,接聽我電話的是她的母親。她母親問我是否可告訴她,我找她的女兒有什麼要緊的事。當時我沒有認真思考,就在電話中告訴老太太,她女兒借了我的錢是為了買房子,現在她既然不買房子,就應該趕快把錢還給我。我這位朋友的母親是一位非常和善可親的老太太。她聽完我的話後,非常客氣地在電話中告訴我,等她女兒回家後,她一定馬上將我的話轉告給她的女兒。

 

第二天早晨,我的那位許姓朋友去了我位於澳門商業銀行大厦的辦公室。她坐下後,立刻向我遞上一張支票,並為遲了向我還錢而道歉。當我接過她的支票那一刻,我腦中突然出現我那位朋友母親慈祥的模樣,而我心中即時泛起一陣不安的感覺。我認識到自己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我意識到我根本沒有必要向老太太透露我找她女兒的原因。我完全可以等到朋友回家後,親口向朋友說出我想她還錢之事。當然我認為任何人向別人借了錢,是理所當然地應該還,而且是必須還。但是欠錢的並非是這位老太太。即使我是正大光明地去催我的朋友還錢,但是我也不是到了不能等多幾個小時的情況。現在因為我的欠缺考慮,可能傷害了一位完全不知情的老太太,這是多麼魯莽和不該的行為!在那一刻我的眼前出現了老太太聽完我電話後的不安和憂心情境、和當我的朋友回家時老太太責備女兒的樣子,另外我也似乎看到了兩母女為湊錢還我的窘況……我當時心中對自己少了一份應有的慈和善感到慚愧。我也責怪自己沒有涵養和耐心。在那一刻,我更為自己並不是一個一向自認為是充滿愛心的人而不安。我對自己的不慎,可能傷害了一位老人家的自尊的事實感到非常的後悔。從那一天起,我的心中就開始對那位老太太存在一份歉疚之意。可惜的是我未曾在她離開人世之前,找到合適的機會親口向她老人家說一聲“對不起”。也為此,只要我想起此事,我的自責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當我說完這番話後,我的許姓朋友滿臉驚奇地說,她對這件事已經沒有多深的印象,但是在她的記憶中這件事完全不是像我想像的那樣。她说她的母親是一位說話非常婉轉並十分和善的人。她那天回家後,她的母親應該沒有責備過她。否則的話,她是一定會留下一些印象的。她說其實她向我借錢時,一直以為她的積蓄加上向我借的那筆款項,足够支付她心儀的那間房屋的首期。但後來她發覺錢還是不够,所以她早已準備把這筆錢退還給我。只是她那次回澳門後,還沒有來得及來找我。也因此那天我的電話一到,她就在第二天去銀行取了錢來還給了我。她還說她從來沒有想過我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有什麼問題,也因此從未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如果那天不是我親口告訴她,我為了此事不安了那麼多年,她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知道我的感受。她又告訴我,我的那番說話,反而引起了她內心的極度不安,所以她勸我從此不要再多想此事了,否則的話她將無地自容。她在離開我的家時,再三叮囑我不要再去想這件事了,因為這件事根本不是我想像的那樣。

 

那晚朋友們離開我家後,我還對我們在一起的情境興奮不已,我久久沒能入睡。我很高興我終於有機會將我埋藏在心底裡,而且令我感到不安和遺憾的那件事講了出來。我有如釋重負和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覺。我仔細回憶了我們的談話,雖然我的那位朋友一再勸我不要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我卻還是認為我當時的做法有欠妥當。其實每個人每天都難免犯錯,當然我也不例外。像我這樣急性子的人,往往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所以在無意中很容易得罪他人。等事情過後,自己醒覺到自己得罪了人的時候,往往是已經是無法挽回了。也因此,常常會因為沒有機會彌補過失,而給自己留下遺憾。當然隨著年齡的增長,現在我在這方面已稍有改良和進步,但是很多時候,還是因為沒能管好自己的口,而常常會犯下同樣的過錯。

 

最近我常常看聖嚴法師的書,我在聖嚴法師自在語中看到一句:「話到口邊想一想,講話之前慢半拍,不是不說,而是要惜言慎語」。這句話又令我對自己常常會犯不知“惜言慎語”的錯誤而感到不安。當然我相信聖嚴法師的這句話,絕對不是要我們做人虛偽或者是要我們說假話。他指的應該是:如我上面所說的那樣,本來我打電話找我的朋友想要她把錢還給我不是一件錯事,但是因為我和她母親對話時沒有在“講話之前慢半拍”,沒有考慮周到的情況下把說話的對象搞錯了,因而犯了本應不該犯的錯。也因此在自己心中留下了遺憾。

 

想到這裡,我告訴自己,這樣的錯誤相信是很多人都會犯的。但是這並不是很難改過的錯。只要我在今後多加注意,我相信要做到聖嚴法師說的“惜言慎語”應該是不會太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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