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11年7月30日) 

 我們到瑞士的第二天，早晨起床發覺天氣比較寒冷，Interlakan的天空烏雲密佈，好像馬上要下雨的感覺。我們大家帶了雨傘在早上9點半從酒店出發。我心中真的有些掃興的感覺。幸好到盧塞因(Lurezn) 時，沒有下雨，我們下車後順利搭上10時45分的遊船。盧塞恩湖中有很多大小不同、路徑不同的船隻供當地人和遊客乘坐。我們乘坐的這條遊船比較大，它在湖上打個來回正好是三個小時。在這三個小時的路途中，遊船要停不少站。這種遊船對住在盧塞因湖兩岸的瑞士人來說，是他們日常來往各城鎮之間的公共交通工具。但對遊客來說，這是一個觀景遊覽盧塞恩湖最好的途徑。我一直覺得瑞士的公共交通發達方便。記得我第一次來到盧塞恩是在蘇黎世機場買的一張去日內瓦的火車、船隻、纜車的聯營票。一張票子可用於火車、船隻或纜車。當時我為此覺得十分驚奇，但對此也萬分欣賞，因為這除了令旅客感到方便外。還實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辦法，能讓旅客靈活地選擇交通工具，因而能對瑞士作更深入的了解。

那天當我們乘坐的小巴士到達盧塞恩湖，但還沒有下車時，我們大家都不覺得太冷，但我們一下車都立刻感到寒冷難受。一問之下，才知道當時的氣溫只有攝氏12度。除了溫度低以外，那一天的風特別強勁，站在岸上被寒風吹得我們这些穿着夏天服裝的人直打哆嗦。我買了船票，上了船後，在第一時間就鑽進了一個只能容納7個人的小房間。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並拿出電腦預備開始寫我的博文。在7月下旬，遇到這麼寒冷的天氣，是我以前從來沒經歷過的。記得兩年前，我也和家人來過盧塞恩，那次的氣溫是大约27度左右。天氣可稱風和日麗。在那次的遊輪上，遊客們都坐在露天甲板上，曬著太陽遊湖觀景。正因為這樣，我從未想到這個季節還會遇上這麼寒冷的天氣，所以這一次我沒有帶冬天穿的衣服。這次和我同遊的朋友們對此更無經驗，因此也只有帶夏裝。但因為他們都是第一次來盧塞恩，所以他們都咬緊牙關、頂著寒風到甲板上捕捉漂亮的景色攝影留念。他們被美如仙境的景色深深吸引，並不時過來和我說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漂亮的湖景。在三個小時的遊覽中，他們基本上都站在甲板上，並雀躍歡欣地互相拍照。當然在他們實在感到被凍得吃不消的時候，都會鑽進我所處的小房間中小坐一會。但他們又實在不捨得放棄身處優美景色的機會，所以等他們稍覺暖和，就馬上又回到甲板上去了。我看到他們那麼高興，心中也真的是非常欣慰。其實這樣美麗的景色不要說是對第一次遊湖者的震憾力和吸引力無法用語言表達。就算對我這個至少來過20次的人來說，它也還是那麼地具有吸引力，它的景色在我的心目中還是那麼地世上無敵。在三個小時裡，我一直躲在暖和的房間裡没有離開，主要原因是因為一方面那天的天氣實在太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雖還是那麼喜歡盧塞恩，但自從10年前我和Vitoria一起來後，每次再上遊輪時，我就會有些說不出的傷感和遺憾，也因此總會靜坐一角默默寡言。當遊輪回到出發地點，我們都正在準備下船時，突然傾盆大雨。我們雖然都帶著雨傘，但因為雨實在太大，並且是橫風斜雨，所以當我們再上我們的小巴時，每個人都變成活生生的“落湯雞”。

那天下午我們在湖邊一家小餐廳吃過午餐後天氣轉晴。我們遊覽了盧塞恩古城和離開盧塞恩不遠的出名城市圖恩（Thun），這個小城不但處於優美環境中，而且是酒吧、小吃店林立，也是人們喜愛聚集的地方。特別是假期和晚上就熱鬧萬分。打個比方，它就像香港的灣仔Soho區、中環的蘭桂芳和上海的新天地一樣，是年輕的當地人和遊客愛去的地方。另外，我們的小巴司機也十分好，他會主動地把車停在美麗的各個景點，讓我們下車照相和看風景。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家小飯店吃晚飯。我吃到了我一生中最嫩、最好吃的豬排。

第二天早晨瑞士的天氣比前一天還要冷。而我們還有大半天在瑞士，因為我們按計劃要吃過午餐才搭機去意大利的Verona。我心中暗忖我的朋友們還沒有坐過瑞士出名的纜車和火車。所以那天早晨我們在旅館結賬後，將行李全部放上我們的巴士。我要求司機把我們送到上阿爾卑斯山的Schilthorn的纜車站。Schilthorn海拔接近3000米，是瑞士出名的旅遊聖地，也是著名007電影的拍攝地點之一。但我們在開往Schilthom架空索道的吊車的中途站Murren就下了車。Murren海拔1650米，享有瑞士世外桃源小鎮的美譽，那裡的風景之美無法形容。它也是我每次去瑞士必到的地方。我們在Murren步行大約歷時15分鐘，在Murren火車站前的一家小飯店吃中午飯，飯後搭火車再轉乘有軌纜車返回地面的Lautebrunnen。司機就在Lautebrunnen等待我們，並直接送我們去機場飛往意大利的Verona。我的這個行程設計是希望能讓我的朋友們在短短的幾小時中，乘坐架空索道吊車、火車和有軌纜車三種不同交通工具，並能飽賞Murren的美景。那天Murren的天氣雖陰但沒有落大雨，只是天氣特別寒泠，氣溫大約只有攝氏8度 ，我們都被凍得叫救命。也因此我們在離開架空索道的吊車後，就鑽進了我們看見的第一間賣衣服的店裡，我們每人都挑選了禦寒的衣服，在哪一刻我們誰都顧不上衣服的款式和顏色，總之可以禦寒也還合身的就買下穿上了身。Murren秀麗優美的景色, 令我的朋友們讚嘆不已，大家為乘坐空中索道吊車、火車和有軌纜車三種不同的交通工具而興奮萬分。我除了對那天寒冷的天氣感到有些美中不足外，看到大家都那麼地興高采烈，心中也充满了喜悅的感覺。

由瑞士首都Bern搭機去Verona只需55分鐘。我們很快到了Verona 這個古老的城市。下飛機後第一個感覺就是熱，這是在歐洲第一次有身處盛夏的感覺，到酒店入了房間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身上在Murren購買的寒衣。我和朋友們為了不浪費時間，連箱子也未打開就相約外出，並在擁有2000年歷史的古老小城市漫步。我們的酒店位於最熱鬧的市中心，離開鬥獸場(現在亦是露天大劇場)只需步行十分鐘左右。Verona街頭人頭湧湧，走在街上幾乎是人推着人行走。在走往最熱鬧的鬥獸場廣場前，我先帶朋友們去'茱麗葉'的住屋，也告訴他們茱麗葉聽羅密歐彈吉他唱歌時站立的小陽台位置。可惜的是那天人實在太多，我的朋友們無法擠到茱麗葉的銅像和羅密歐唱歌的位置拍照留念。當我們走到鬥獸場廣場時，朋友們立刻给廣場的熱鬧、歡騰氣氛而感染，大家都讚嘆鬥獸場雄偉莊麗的外觀。廣場中站滿了拿著照相機到處捕捉美境的遊客。廣場兩旁的咖啡餐廳坐滿來自世界各地的準備吃完飯後觀看在鬥獸場中演出歌劇Aida的觀眾。我們在廣場旁邊小巷找了一家小飯店坐下吃飯。這家飯店雖小但是食品非常可囗，吃飯時天氣也已不熱，並有如春風拂面而來的感覺。我們坐在餐廳門外露天感覺特別愜意舒服。

我在沒來歐洲前就上網查詢了我們到達Verona那天在鬥獸場演出的歌劇是Aida。我们到Verona的第二天(星期一)是歌劇院休息之日，而星期二我們就將離開Verona而乘車去威尼斯。如果我們在那天不去看這場戲的話，那麼我們這次是不可能看到歌劇了。和我同遊的朋友們都是從來沒有看過歌劇的，因此，我也無法判斷他們是否會喜歡看歌劇，但是我認為既然來了Verona，而且這是世界上唯一的古代鬥獸場被改為露天的歌劇場，所以即使不喜歡歌劇，也是值得進去體驗一下裡面的氣氛的，因此我就自作主張在離開香港前請秘書為我上網訂購戲票。其實當我告訴我的朋友們我已買好歌劇票時，他們都有些擔心自己是否能接受西洋歌劇，有的甚至叮囑萬一睡着了打呼噜，希望坐在旁邊的朋友把他推醒。歌劇是9點15分開場，所以9點鐘我們進入劇場。這個劇場總共可容納23000觀眾，那天劇場雖然沒有全滿，但是我相信至少也有近20000的觀眾。我本人雖然已經多次在此露天劇場看歌劇，而且也看過很多次Aida，但是我非但對再次觀看Aida沒有一絲厭倦的感覺，反而是非常期待這一晚的到來。我的朋友們進塲後，都被這個劇場裡的氣氛感染了。他們也像我一樣期待開演的那一刻。歐洲的夏天白天特別長，9點15分開場時天色才漸漸變黑。在夜幕降臨的同時，劇場中吹起了一陣陣的寒風，氣溫也隨之急劇下降。我當時感到好像是身處秋末入冬時分一樣，我和朋友們開始感到一絲絲寒意難忍。我心想這下糟糕，這個劇集很長，要到凌晨一時才散場，我們必須挨著凍坐四個小時，隨著夜深天氣一定會越坐越泠，如果不馬上作好禦寒準備，我們不被凍凍僵才怪。但是如果這時回旅館拿在瑞士買的衣服的話，一來一回至少花30分鐘，那麼一定無法看到歌劇的第一幕。當我心中正在發愁之間，我身旁的朋友問我，你看周圍的很多人身上都披著一條鮮紅色的大披肩，劇場是否有披肩出租。我聽後走去問劇院的工作人員，得知他們不租借披肩给觀眾，但是如果我需要的話是可以買的。在正常情況下，根據披肩的質量，我是絕對不會用這個價格將它買下的。但在這個時候，如果不想第二天患上肺炎的話，那麼我是別無選擇的了。

Aida長達幾乎四小時。那天的全部演員都有很傑出的表現。全場觀眾都聚精會神地觀看舞臺上的每一個場景和專注地聆聽著全個唱段。特別令我興奮和驕傲的是，這次在劇中演唱Aida的女主角是出生於上海的世界著名女高音何輝(Hui He)。幾年前我曾在香港看過由她主演的“蝴蝶夫人”，對她優美的歌喉和高超的美聲技巧早有深刻的印象。她的演唱引來全場無數次的掌聲和喝采聲。我冷眼旁觀我的朋友們，他們非但沒有打瞌睡，反而是津津有味、目不轉睛地欣賞舞臺上演員們精采的演出。他們異口同聲地說他們沒想到歌劇是這麼的好聽，雖然他們聽不懂歌詞，也不大了解劇情，但是他們的心靈感受到音樂和美聲巨大的震撼力，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喜歡上了歌劇。他們的話對我這個標準的歌劇迷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我告訴他們，其實我相信在這世界上喜歡聽歌劇的絕大多數人都聽不懂歌詞，因為歌劇有用意大利文、法文、德文、俄文、英文等等不同語言演唱。也因此歌劇愛好者是不可能聽懂每種語言的歌詞的。對我來說，音樂和美聲本身已足夠令我陶醉於其中，它的劇情對我倒反而是變成不重要的了。他們聽我這麼說都點頭稱是。我也為他們接受歌劇而感到非常的高興。

這天的歌劇結束時已是凌晨一時，那時的氣溫相信最多是攝氏10度，我們大家披著紅披肩急步跑回酒店。我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很熱的水洗了淋浴。洗完淋浴後，我才覺得身體暖和回來了。我們從遊Murren到看完Aida的十幾個小時裡經歷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氣溫變化，這是我在這次遊歐洲過程中獲得的前所未有遇到的經歷，雖然我的身體對氣候變化無常覺得有些難以適應，但是我的心情卻是十分好，因為我在這四季變化中還是做了一個十分稱職的旅遊響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