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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淡以處世
養育之恩報不盡(2)
曹其真
前澳門特別行政區立法會主席及
全國政協常委
2017年5月5日

(原文發表於2010131)

 

我在我的博文“養育之恩報不盡”中已提過,在我童年少年時我們家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家中教育和照顧子女起居飲食的一切工作由母親負責。我們在童年和少年時,見到父親總是在晚餐時,或休息日。我們兄弟姐妹都不怕父親,因為父親從來不會打罵我們。父親在我們心目中完全不是書中或電影中描述的嚴父,而是我們頑皮的大哥哥。

 

父親在家愛和我們一起玩。他和我們捉迷藏,唱歌跳舞,直至今天我還記得父親拍著手,和我們一起圍著圈,唱著跳著:“找呀找呀找呀找,找到一個好朋友……”。有一次父親擦了口紅和胭脂,穿著母親的大衣,和高跟鞋,頭上包了母親的絲巾,吊著嗓子叫我們猜他是誰?讓我和弟妹們都笑得死去活來。還有一次他帶我們去逛香港永安公司,在永安公司買了一套煮飯菜的鋁質鍋子,拿回家後,父親說他要讓我們飽嚐他的廚藝,因此他親自入廚房任大廚,讓我們做他的下手。兩個小時以後,廚房裡油煙充斥,到處油膩,地上都是菜皮和蝦蟹殼,混亂骯髒的情況可說不堪入目。母親進入廚房後看到這一切發了脾氣,父親和我們一起狠狠的挨了一次罵,那晚飯桌上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父親雖然也不說話,但偷偷地對著我們扮鬼臉引我們笑。再有一次暑假,我從上海回港度假。爸爸開車帶我們去淺水灣吃自助餐。當時去淺水灣沒有穿山隧道,路途十分遙遠,而且經過的全是彎彎曲曲的山路,我小時候經常暈車,所以父親讓我坐他駕駛位旁邊,打開玻璃窗將頭靠在窗邊,說吹吹風會減少頭暈。父親一路開著車一路唱著歌,希望他的歌聲能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在去的路上肚子裡沒有什麼東西,一路上吐的都是清水加胃酸。到了那里見到精美的食品根本沒有胃口,所以吃得很少。在回家途中,我多次要求父親,停車讓我下車嘔吐,這種難受的滋味到今天還記憶猶新。回家後在床上躺了好久才恢復正常,從此以後我聽到“淺水灣”這三個字都說怕怕,再也不敢去吃自助餐了。還有一次父親說,我們要隨鄉入俗,廣東人喜歡用柚皮煮食,所以親自入廚用柚皮煮了一大碟菜,我們興致勃勃的期望吃到美食,但吃了一口全都吐了出來,因為那碟柚皮苦不堪言。父親自己吃了一塊後伸了伸舌頭,嘻皮笑臉地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道理你們懂嗎?我童年時的父親在我心目中就是這麼一個十足的老頑童。

 

1965年夏天,我從上海回到香港時,正值我哥哥嫂嫂帶了姪兒也由美國回到香港定居。當時是父親一生中事業最不順利的時候。因此他的心情很差,經濟上也不寬裕,雖然生活算不上困難,不過手頭還是很拮據的,但是為了安頓我和哥哥的一家,父親還是租住了稍為寬敞的房子。1966年他還送我到外國讀書。在那一年中,我發覺父親經常顯得心事重重, 雙眉緊鎖。雖然他和我們很少說他生意上的事,但我能感覺到他生活和工作中的壓力。他那時已經不是我記憶中那個童心未泯,充滿活力的父親。我在當時生活得也很不開心。我以前雖然也在香港唸過書,假期也常回香港,但在香港度假和來香港正式長住之間的差別是十分大的。又因為我在大陸唸書時沒有讀過英文,又不熟悉廣東話,而當時我的志願是儘快去美國或加拿大繼續求學,因此必須在短時內學好英文。知道父親經濟環境並不寬裕,而且我覺得自己已大學畢業理應自立了。因此我每個月向父親拿學費或零用錢時,心中總是覺得非常內疚和自責。

 

1968年我由法國回來後,來到澳門工作(“我的決定錯了嗎?”中已有交待)。在我來澳前澳門公司的管理層犯了嚴重的錯誤,公司每月虧蝕高達澳門幣約十萬元。在當時的澳門十萬元是天文數字,因此公司面臨的是倒閉的危機。為了解決公司資金周轉、生產效率、產品質量和數量、產品推銷等方面的各種問題,父親穿梭港澳兩地,廢寢忘食,日以繼夜的工作。從1968年到1975年間我在父親指導下,逐步接管了澳門公司的管理。我們制定了各種管理的制度和措施,並獲得香港永南公司老闆周文軒先生在1970年的入股注資。公司不但渡過難關,並逐漸壯大。在我1975年離開澳門針織有限公司時,公司已經是當時澳門最大的毛紡針織集團公司。在那幾年中我和父親在工作中接觸很多也很頻繁。父親在工作中不再像一個頑皮的大哥哥。他的才智和精力過人,他的為人謙和開明,他做事的刻苦耐勞,他遇到任何困難都永不退卻的精神等等都令我敬佩。我從他身上學到了數不盡的做人和做事的道理。在工作中他對我的要求很高也很嚴格。雖然我的脾氣很大很急躁,而他的涵養工夫很好。但我認為總的來說,我執着的性格和他十分相像。我們對事情的處理方法時有不同的意見,但雙方都會堅持己見,因此也時有爭論。在爭持不下時,如果他沒法說服我改變主意的話,他會尊重我的意見,讓我按我的意思處理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進步神速,他也很快放手把澳門的事全部交由我自己管理了。

 

幾十年中,在工作和生活中我經常會遇到不如意的事,在無處訴說心中不快時,我常常拿他出氣,抓住他的一句話或他做的一件事,向他發脾氣,或者不理睬他。但每次父親總是細聲細氣的向我道歉,直到我高興為止。公司有同事曾開著玩笑說,曹先生誰都不怕,就怕這個“女中之王”。記得最後一次我向他發脾氣大約是15年前。那一次我不理睬他,他打電話給我,我也不聽。我弟弟看此情況就趁一個星期日,請家人一起吃中午飯。席間不知為什麼我和他又爭了起來。他那天也有些火氣,所以大聲拍了一下桌子,將手舉到空中說“好!明天我去登報紙…..說到這裡他突然停頓。當時我想這次大事不好,他下面一定會說“脫離關係。”怎知,他稍作停頓後接下來的是“曹其真永遠是我曹光彪的女兒。”此言一出,在座的都鬆了口氣,並當堂齊聲哈哈大笑。這餐飯後我們父女當然又和好如初了。

 

那天以後,我再也沒有向父親發過脾氣。我的母親在沒有多久後離開了我們。母親離開後,每當我想起母親時,心中總是充滿內疚和痛楚。我從來不是一個溫順聽話的女兒。但是一切都晚了,即使我想補救也已經無濟於事了,母親永遠也看不到和聽不到了。我意識到母親雖然已離開但父親還健在,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和父親相處的每一刻。父親現在已經老了,特別是在他最近的大病初愈後,很需要子女親人的愛。最近我經常去陪他吃飯,每次他都特別的高興,如果我稍為遲了一些,他就會站在門口等我。有好幾次他抓住我的手唱京劇中的“蘇三起解”,然後笑着說你的英文名字叫SUSAN,這個名字在我們古代已經有了。看着父親慈祥的樣子我的心很酸,因為我現在能為他做的,最多也只能儘量多抽時間陪伴在他左右。這和父親養我育我之恩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的。我最後想借我的博文,告訴父親的是“我親愛的父親請您多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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