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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思集
評價毛澤東(上)
王耀宗
嶺南大學
社會科學院
正教授
2011年12月29日
兩年前,遊湖南省,在長沙的橘子洲頭上的公園中,看見工人們正在修築一座巨大的雕像,四週有圍欄,不知其內為何物;後來問路人,才知是正在雕刻一座巨大無比的毛澤東頭像,其高約八,九樓層之高。事隔兩年,雕像相信已建築完成了吧。今年八月份遊長白山,在長春的博物館前的廣場上,也看見一座高約五、六層高的毛澤東的全身雕像,高舉右手,眼睛向前望,像是以前“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模樣;看來,中共中央容許地方政府修築的毛澤東像也不在小數。與別不同的是中共現在也容許豎立其他的包括有異端思想的文化名人,例如中文大學新亞書創辦人錢穆先生的雕像,就修築在他的故鄉無錫。

1981年的中共《歷史決議》中,評論毛澤東的功過是三、七分:三分是過;七分是功。這是在文革結束後不久剛改革開放時,而中共黨內改革幹部及知識份子正全力進行對毛澤東全面評價時所作的決議。

那時候,十一屆三中全會開了不久,鄧小平處於衝破毛澤東的“本本主義”的時期,而在1981年發表的「改革國家和黨的領導制度」亦是迄今為止,中共最為大膽創新的政治體制改革的藍圖,對毛的評價僅是三、七分。三十年後,中共經歷了兩代領導人的變更,但是其管治哲學及策略卻日益守舊,對於毛之評價相信變成一比九,甚至以0.5比9.5之分。

更有甚者,中共當權者已經不容許知識份子公開討論毛氏之功過,像對「六四」鎮壓一樣,把毛澤東塵封,弄到一些生長在富裕城市中的青少年,不知有毛澤東其人。在中共建國六十週年的檢閱中,四個方陣中,第一個方陣就是「毛澤東思想」。事實上,在「毛澤東思想」中,又一分為二:一是文革之前的「毛澤東思想」;一是改革開放等的「毛澤東思想」。這兩個思想陷於巨大的矛盾,令到普通百姓陷於迷茫之中,怪不得中共一不做二不休,禁止討論,省得製造幹郭及百姓的思想混亂,令評論毛澤東成為大忌諱。

提起「毛澤東思想」的矛盾,就想起香港有一位頗知名的研究中國經濟改革的經濟學者的著作。這個學者,在退休之後,出版一些中英之著作,替毛澤東及鄧小平時代經濟政策辯護。對他而言,不論在「階級鬥争」的時代,或是「改革開放」的時代,中共的政策都是正確的;因為這是他所謂的「內在的結構理性邏輯」;但是,他的辯護,卻是違犯了形式邏輯最基本的結構,違反了矛盾論。有常識的人都知道,鄧小平的政策是毛澤東政策的一個大顛倒,如果毛氏的政策是A,則鄧氏的政策是-A,兩者不可能為同樣正確。所謂「內在的結構理性邏輯」,不過是已接受了中共政策的個人之「事後解釋」而已;所解釋的不過是「結果」而不是政策的「細節」及過程,在狹隘的民族主義恍動之下,連最基本的學術規範也不顧了。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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