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學同寅在聊天時，說起大學生的水平，是莫不搖頭嘆息的；對上述問題的答案，似乎不言自明。老實說，歷年來所踫面的大學教授，是一面倒的。但是筆者卻認為，這個問題卻問得太一般化了；而且好像預設了答案一樣。簡單的回答，對今天的大學生也不公平；畢竟，傑出的大學生是存在的，而且可能也不少，問題出在一般的大學學者並沒有機會踫到。

六七十年代，當時大學只有兩間，港大及中大；至八十年代才出現科大；九十年代出現數間由大專轉成的大學，到現在又有私立大學的出現，看來未來私立大學出現，更可能成為趨勢。

在六七十年代，年輕人入大學的比例只有1%至2%，現在已高達20%。當時入大學要通過三重難關，小學會考，中學會考及中七的公開試；這樣，入大學的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環顧目前香港社會的政經商社等組織的高層，很多都是那個年代的畢業生。現在大學生比例已達20%，雖然青年當中，仍然是精英，但已不能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饒是如此，筆者認為問這個「今天大學生水平是否下降了？」的問題，仍然太籠統了。

將這個問題分成五個層面似乎較精確；如語文、知識、思考、社交及表達能力等。語文是指中英文的能力，相信這方面很難沒有人同意，大學生的水平是下降了。現在學生講寫廣東話，精采的文章也讀得不多 (這是教改的結果之一)，一篇通順的白話文文章難得一見。

至於英文，當然更不濟事了；很多年以來，中學已經多年不教英語文法了，溝通式的進路(Communicative Appoach) 又缺乏語言環境作支援，再加上母語教學實踐了十多年，英文下降也是自然的趨勢，近三年才以微調糾正之，可能為時已晚也。

知識與思考，兩者是很難分割的。世間上純粹的思考是絕少的，除非是在數學及邏輯推理的過程中；所有的思考都是有內容的；知識少，思考的內容也少，因此思考一定不能深刻的。

現代的大學生可能有很多資訊，但不一定有知識。資訊是不相干的消息的組合；知識卻是對某一社會及自然界現象的定理或科學的解釋。學生可能對電腦發展有很多資訊，如3G及4G的發展等，但是要構成深刻的知識，必須問這些發展對個人及社會生活究竟有何影響？似乎一般的大學生根本不會問這樣知識性的問題。對他們說，大學科目只是取得畢業證書的踏腳石而已；豐富人生，提高思考不過是次要而已。

但是，我必須承認學生的社交能力及表達能力是較以前大學生為高的。現代年青人，朋友多於恒河沙數，溝通媒介不計其數，而電腦的出現，令青年人落入一個弔詭現象；青年宅居家中，能夠與無數人交談，究竟他是否在溝通呢？他接觸的是「虛擬世界」(Virtual Reality)。但是筆者仍然認為他的溝通圈子擴大了，儘管他沒有接觸別人。

歸根究底，這種「虛擬世界」是建基於「實體世界」，沒有「實體擬」就沒有「虛擬」。所以，筆者認為相對於以前的年代，青年人的溝通及表達能力仍然是擴大了。所謂表達能力是指表達這些青年人心中所想表達的意念及情緒，雖然他們所表達的東西可能是十分貧乏的。

總括來說，在五種能力當中，大概是一半對一半；有些水平是下降了；有些卻是上升了。不過，要指出的是，如果我們去測試那1%頂尖學生的水平，他們可能一點也不會輸給六七十年代的大學生。只是那些大學生，很少有教授會踫到他們。

至於大學生的做事及工作態度等問題，我將歸之價值觀問題，留待下篇文章討論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