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2年10月27日)

筆者這幾天來到江西省的省會南昌市。除了重訪滕王閣之外，還參觀了擴建後的八一南昌起義紀念館。今年是南昌起義95周年，五年後將會是人民解放軍建軍100周年。今後五年內，中國銳意建成全世界一流的軍隊，實現強軍夢，是為了鞏固國防，捍衛國家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我們有今天的繁榮安定，仰賴人民軍隊的自衛能力，任何敵人不敢輕舉妄動。尤其關鍵的是中國堅決捍衛主權統一，反對外部勢力長期以來一直妄圖分裂中國的野望。解決台灣問題，純屬內政，由中國人自己決定，外部勢力不得妄議，不得干預。這需要有強大的軍事能力、國家意志和民族氣節。

參與南昌起義的官兵只有2萬餘人，到如今，95年後，人民解放軍指戰員總人數已多達400萬，在陸海空三軍之外，還有太空軍和火箭軍，早已脫胎換骨，和1927、1949、1979和2012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這是化繭成蝶，鳳凰涅槃，在人類歷史上可說是曠世無雙，舉世無匹，值得14億多中華兒女昂首驕傲。百多年來因為抗禦外敵入侵而為國犧牲的軍民多達四千萬人，今天的盛世中國，和平開放，繁榮穩定，固若金湯，如烈士們所願，尤其是參與南昌起義建立人民軍隊的2萬餘人，可歌可泣，永垂不朽。

回顧八一南昌起義的事跡，十分必要。筆者最近翻閱國防部有關國防和軍史教育方面由周恩來親筆修改的《八一起義》說明稿，參考解放軍報的劉小花和劉上靖的報導，感慨良多，徹夜難眠。「樓船夜雪瓜洲渡，鐵馬秋風大散關。」一篇讀罷頭飛雪，萬千忠魂踏歌還。

筆者在南昌八一起義紀念館內，看到珍藏着的一份周恩來親自修改過的《八一起義》說明稿複製件。這份《八一起義》說明稿共5張16開方格信紙。原稿由時任副館長杜南用藍色鋼筆書寫，紅色字跡為當年編輯所改，黑色毛筆小楷字為周恩來修改字跡。說明稿中，周恩來修改了97處。這份說明稿背後的故事甚有啟發性，現簡述如下。

原來在1957年建軍30周年前夕，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決定在《解放軍報》發表一篇宣傳「八一起義」的文章。由於這是第一次向全國介紹「八一起義」的具體過程，時任總政領導對此十分慎重，派解放軍報社編輯專程前往南昌採訪，並請南昌有關部門提供文字說明稿。南昌市委宣傳部遂要求南昌八一起義紀念館負責人起草說明稿，內容包括：「八一起義」爆發背景、起義醞釀決定過程、前敵委員會成立、起義前夕的爭辯、起義戰鬥、南征廣東、潮汕失利、會師井岡等內容。說明稿由杜南起草，經南昌市委領導審閱後送到北京。為慎重起見，時任總政領導將其呈請周總理審閱。周恩來是「八一起義」黨的前敵委員會書記，精心組織和領導了起義，打響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第一槍。因此，他對起義最有發言權，由他來審定這份說明稿，最具權威性。

周恩來逐字逐句進行修改，校正了文中的一些歷史細節，對標點符號也不放過，仔細修訂。隨後他派人將修改過的稿子送往朱德、賀龍、陳毅等，讓他們提出補充修改意見。朱賀陳他們都有參加「八一起義」，對當年情況十分熟悉。其中，朱德任起義軍第9軍軍長，後被任命為南下先遣司令；賀龍是起義軍總指揮兼第20軍軍長；陳毅出任第11軍第25師第73團的指導員。朱德等人看完周恩來修改過的說明稿後都表示同意。

周恩來等領導同志親自審閱的這份《八一起義》說明稿，重要修改有五處，值得一提。首先是突出了「八一起義」是在中國共產黨堅強領導下進行的。周恩來將原稿第一段中「在中國共產黨的推動和組織下」改為「在中國共產黨正確領導的影響、推動和組織下」；把「前敵委員會」改為「黨的前敵委員會」，體現了「八一起義」領導機構是在黨的領導和指示下成立的。

其二是增加了起義部隊的番號名稱，說明了此次起義的兵力情況。原稿中寫道：「黨為了挽救革命的失敗，決定由周恩來等同志在南昌舉行起義」。周恩來在「南昌」二字後面加入「以賀龍同志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二十軍、葉挺同志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十一軍和朱德同志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九軍一部分為基礎」，舉行起義。

第三是體現了「八一起義」集體領導的屬性。起義領導人由「周恩來等同志」修改為「周恩來、賀龍、葉挺、朱德、劉伯承等同志」。這一處修改，客觀地體現了在「八一起義」中領導集體發揮的作用，是一個由周恩來領導四大將領的五人集體。

第四是對起義軍南征失利的原因作出評價。原稿寫道：「起義軍勝利後，向南挺進，部隊經過湯坑、三河壩時與廣東軍閥發生激戰，後來敵人越來越多，加上敵人軍艦向汕頭猛擊，由於敵眾我寡起義軍遭到失敗。」周恩來改為：「起義軍勝利後，由於當時領導者沒有能夠堅持發動廣大農民實行土地革命的政治路線，而採取單純軍事向南挺進的方針，致起義軍部隊到達廣東東部三河壩、湯坑、汕頭地區的時候，在湯坑與廣東軍閥發生激戰，後來敵人越來越多，加以敵人軍艦向汕頭猛擊，結果起義軍主力遭到失敗。」這一修改，深刻剖析了起義軍失利的原因，體現出周恩來勇於自我批評和檢討的可貴精神。

最後是高度評價了毛澤東創立土地革命根據地的正確路線。周恩來將原稿「當起義軍處在萬分艱苦的戰鬥時，毛澤東同志率領秋收起義隊伍向井岡山進軍，建立了第一個革命根據地」，修改為「當起義軍向南挺進時，毛澤東同志率領了秋收起義的部隊向井岡山進軍，創立了土地革命的正確路線，建立了第一個革命根據地」。

原稿中提到「周恩來」名字的地方，周恩來都改為「周恩來等」。周還對原稿中的錯別字和標點符號進行仔細修改多達76處，無不體現出周恩來為人謙遜的品格和細緻嚴謹的工作作風。

1957年8月1日，《八一起義》說明稿（和連環畫）正式刊印見報，引發了建軍30周年的紀念熱潮。這份周恩來親筆修改的《八一起義》說明稿原件，現在珍藏於中國革命博物館（後改名國家博物館）。估計2027年建軍100周年，人民解放年將舉行盛大的系列紀念活動。

南昌起義除了周賀葉朱劉五大領導之外，還有譚平山、陳毅、林彪、李井泉、惲代英和彭湃等人。參加者二萬餘人之中，至今留下姓名的僅有1042人，建國前犧牲的474人，建國後擔任過黨政軍國家領導人的18人，獲授元帥軍銜的6人，大將軍銜3人，上將軍銜4人，中將軍銜7人，少將軍銜6人，擔任過省部級領導職務的19人。

中國人民解放軍於2017年製定了三十年（2020-2050）長期規劃，全面推進落實國防和軍隊現代化的戰略。2020年已基本實現機械化和信息化，戰略能力已大幅度提升。到2035年，將基本實現中國式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到2050年，人民軍隊將全面建成世界一流軍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中國人民解放軍還有統一台灣的使命有待達成。不動則已，動則畢其功於一役。近年國際形勢風雲變幻，強敵環伺，1840-1949的近代中國歷史一頁，告訴我們只有建軍強軍奮起抗爭才是維護國家民族根本利益的硬核依靠。新時代的新征程，要求我們對傳統的孫子兵法進行應用上的創新，在軍事科技應用上有嶄新的制高點和阻嚇力。

戰後以來，港人長期生活在和平環境之下，受到祖國日益強大的綜合國力的庇蔭，往往得意忘形，騎在牆頭妄議天下，喪失主場，觀點迷亂，因為長期備受美西方的意識洗滌和武力威懾，而不自覺地自我矮化自甘順從，因此不乏大言炎炎的井蛙之見，躑躅於十字街頭，彷徨於認同危機。唯一正確的出路是尋回中國人自我認同的身份，才會豁然開朗，明白到植根於中華優良的文化傳統，客觀摭拾美西方的某些優點揚棄缺點，才能夠回歸中華民族大家庭的懷抱，找到人生規劃的鎖匙。愛國主義歷久彌新，永不過時。國民教育離不開人民軍隊保家衛國的建軍強軍史。要之，應從認識八一南昌起義，作為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