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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品評
美國戰術緩和但如堅持新冷戰 不一定是壞事
關品方
前港府中央政策組特邀顧問
2023年10月18日

(原文發表於2023年10月7日)

美西方研究中國的著述如汗牛充棟,但能夠放棄既定立場不站隊,客觀分析中國的學者專家們的生存空間不斷收窄,現在變得越來越困難。
 
今天,全世界有一種新的思潮興起,認為要重新認識中國。怎樣理解中國?通常有三種看法。第一是所謂崩潰學派,認為中國面臨很多內部矛盾和經濟挑戰,很快就會崩潰,四分五裂。這是長期被故意營造的中國觀。大約9年前香港的反對派拾人牙慧,提出所謂「支爆」(「支那」爆炸)這個潮語,十分惡毒。
 
第二是所謂威權學派,針對中國共產黨,將中國視為一個有待打破的制度體系;不斷妖魔化中國共產黨,指人民沒有西式自由民主人權法治,因此最終必定會導致政權崩潰。這是迷信美西方政治經濟理論的主流思潮,儘管現在越來越多地備受質疑,仍有頑固市場。
 
第三是所謂動態學派,因為命題複雜,提倡要動態地研究中國,認為中國是一個文化體系但穿上了國家體制的外衣,因此要直接研究中國的歷史和文化。中國是不斷變化、不斷學習和不斷適應其所處世界的多民族共融文化體系,要跳出傳統框架來研究中國。
 
智利前駐華大使海涅最近著書《每個人都應了解的中國》,提出上述第三種看法。這是較為客觀開放的取向,值得深思。由於中美之間的競爭日益激烈,世界正陷入新冷戰。中國反對冷戰,和為貴;美國迷信冷戰,改不了。
 
筆者認為,這第三種觀點或將越來越風行成為主流。一個世界兩個陣營正在形成。美國要脫鈎、退群和制裁;「妖魔化中國」已成為一種美國掌控全球話語權的系統化認知工程,凡是中國的一切都不對。由於觀點過於激烈,乖離事實,逐漸受到一般人的懷疑,可信性逐步減弱。如果從客觀冷靜理性的角度,以大歷史發展的觀點來看待中國,事實擺在這裏:1979年以來改革開放後出現的中國奇跡,凡是不存偏見的人,都不得不承認中國實現了快速現代化,經濟增長的規模在人類發展史上絕無僅有。中國過去40多年來在城市化、工業化和知識化,在數字革命,科技創新和基礎設施等方面取得的成績,令人耳目一新,任誰也不能否認。中國近年來提出要說好中國的故事,就是要把中國的故事講得清楚正確明白。
 
上面提到海湼的新書,正是客觀地從中國人日常生活的故事融會貫通,以高度的洞察力,加上科學的材料和豐富的數據來認識中國。這樣做,才最有可讀性,最有可信性,同時經得起歷史的考驗。筆者過去5年來筆耕不輟,一直嘗試從這個方面努力做去,和海涅著書的方法不謀而合。關鍵是要幫助那些從來沒有到過中國的人了解中國,讓他們明白到揭開中國的所謂「神秘面紗」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當代中國並不是百分百完美無瑕,但肯定不是美西方出於統治集團利益的考慮把中國抹黑至一片漆黑。全面醜化中國的論點已經沒有市場,只是相當一部分人由於各方面主客觀條件所限,仍未認識,尚未覺醒。
 
說到底,中國自從1840年被列強侵略以來,所追求者,百變不離其宗,不外是時代覺醒,主權獨立,強國建設,民族復興;還我大好河山,追求美好生活;為此不斷嘗試,經歷挫折和適應之後取得成功,端賴建設了一個權力集中的有為政府領導56個民族,冒着敵人的砲火往前進。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絕大多數的中國人民基本上認同當前的治國理論,道路和制度正確,充滿文化自信。別的不說,單是體育運動,例如在奧運會和亞運會取得的成績就是明證。
 
中國在很多方面都有制度創新,包括建設經濟特區、少數民族自治區、行政特區、「一國兩制」、生產兵團、軍地協作、國企引領、公私合營、治理效率提升等各方面,都和美西方的既成制度截然不同。中國現在已經從世界工廠轉型為自主創新。美國由其軍事金融資本帝國主義本質所決定,基於全球霸權戰略的考慮,不可能接受一個崛起的中國挑戰它的霸權地位,分庭抗禮。美國過去15年來所做的一切,包括脫鈎制裁和極限挑釁,目標是盡快挑起和中國對抗的戰爭(如熱戰不成,就堅持冷戰),因為知道留給它們的時間不多,因為估計勝算還有,所以想要速戰速決。
 
可惜這種想法現在碰了釘子,中國不吃這一套,你打你的,我做我的。事實明白不過,全球化國際間互相依存的趨勢不可逆轉,中美之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謂脫鈎的想法十分幼稚,不切實際,相當有害,最終反而嚴重損害了美國自己本身的利益,通脹和欠債如脫韁之馬,種族和階級矛盾激化,貿易和財政赤字居高不下。
 
筆者認為,中美之間既是文化體系的衝突,也是政經制度的對決。當前最重要的就是避免擦槍走火,導致兵戎相見。從這個角度看,中國被逼進入由美國挑起的新冷戰時期,並一定是壞事。因為新冷戰可以防止中美之間爆發熱戰爭。如戰火一旦點燃,中美全面開戰將是全世界的災難,這是明擺着的事實,無庸置疑。
 
美國以戰爭解決問題,一直到處碰壁,最後還是失敗,估計美國的少數派不無反思。問題的關鍵是,被五角大樓和華爾街基本控制的美國政權,其本質就是謀財。中國要警惕美國的,是防止他們既謀財又害命。
 
冷戰和熱戰之間如果需要作出選擇,畢竟還是冷戰好,較為符合歷史發展的大趨勢,不要戰爭要和平。中國盡其所能避免熱戰,唯有接受冷戰的打法。通過「一帶一路」和金磚組織,筆者相信國際間越來越多高層領導都認同中國領導人有清醒頭腦,有大國定力和長遠目光,真正了解美國的深層動機和利益所在。美國是真老虎也是紙老虎。這方面不言而喻,說得太直白已無必要。國際間迫切需要更好地了解美國的行為動機及其體制的內在邏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種思考,應該可以作為我們重新認識西方從殖民主義到資本主義再到帝國主義的歷史發展進程。從這個角度看,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其實十分適用,因為說到底,正是文化體系和政經制度的物競天擇,汰弱留強,你死我活和適者生存。國家與種族之間的矛盾變化,離不開這個最根本的發展邏輯。
 
中美之間要做到鬥而不破的話,那就保持距離,底線不可踰越。在全世界範圍今後一段相當長的歷史發展階段,中美之間既有對抗亦要合作,前提是要維護基於尊重國家主權和多邊主義的國際秩序。作為挑釁的一方,美國要明白到中國的底線和紅線,這樣才能夠相安無事,在新冷戰的氛圍下,讓人類歷史繼續向前進。這或將會是一段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對中國而言不失為較佳的選擇。至於美國能否接受?美國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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