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發表於2024年1月3日)

1945年是近代歷史的重大轉折。同盟國中英美蘇終於打敗了德意日軸心國，二次世界大戰結束。8月28日，在美國的斡旋下，毛澤東從延安飛到重慶開展長達43天的國共談判。抗日戰爭期間第二次國共合作，雖然曾發生皖南事變等重大衝突，在民族存亡的關頭，國共兩黨形成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團結精誠外禦其侮，這是歷史事實。抗戰勝利後中國何去何從？國共兩黨能否在新的基礎上為國家的和平發展和民族的偉大復興共同奮鬥？這是擺在中華民族4億人民面前的重大抉擇。

 

可惜重慶談判過後，中國還得經歷3年內戰（1946-1949）。究竟誰要戰爭？究竟誰該負責？蔣介石要戰爭，存心破壞和平，應該由他領導下的國民黨和國民黨軍隊負責。為什麼這樣說？我們回顧當年重慶談判從8月28日到10月10日的43天之內，蔣介石在背後做的很多事情，就清楚明白。有不少一手資料，在近年才公開的蔣介石日記中都可以引證。

 

筆者上周剛到過重慶，在重慶談判的舊址躑躅徘徊，感慨萬千。歷史並不如煙，最近大型文獻電視片「重慶談判」在國內火爆，深受歡迎，值得回顧。

 

毛澤東一行來到重慶之後，在最初的6天內不停接見各界人士，宣傳中共對「和平、民主、團結」的主張。這六個字十分重要：中國人民要和平，要民主，要團結，為了發展和建設。當年和談的地點在重慶市渝中區中山四路德安里101號，毛澤東和蔣介石雖然沒有直接參與談判，但實際上是談判雙方的掌舵人。

 

9月4日談判正式開始。共產黨這邊由周恩來主持，國民黨這邊由陳誠和張治中主持，當天中共提出談判的方案總共有11項，最重要的有兩條，第一是承認蔣介石在全國的領導地位，第二是讓步：中共的正規部隊可以縮編，從原來的132萬人減為16個軍48個師，同時把解放區集中起來重組。國民黨的反應是：既然中共擁護蔣委員長的最高領袖地位，那就把中共的軍隊就地解散，解放區全部交出，其他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這當然是獅子開大口的痴心妄想，毫無誠意。因為在抗戰期間，中共建立的敵後根據地十分艱難，在日軍瘋狂進攻和國民黨經濟封鎖之下，中共的對敵鬥爭艱苦卓絕。從1943年起，改編後的人民軍隊在敵前敵後對日軍和偽軍的作戰一直到1945年勝利前夕，日本侵略軍在華北、華中和華南佔領的大部分城鎮和交通要道其實都已經掌握在中共領導的人民軍隊的包圍之中。在此同時，國民黨軍隊出現了震驚中外的豫湘桂大潰退；1944年總共丟失了146座城市，總計20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6000多萬同胞淪於日軍鐵蹄之下，主力已經退縮到西南和西北部分地區。

 

問題是國民黨從來不以平等態度對待共產黨。抗日戰爭勝利之前，人民軍隊已經發展到132萬，抗日根據地已經有19塊，達到100萬平方公里，人口接近一億。但是國民黨無視這個現實。蔣介石在剛開始談判的第二天（9月5日）已下令集中兵力向華南抗日武裝發動進攻，企圖在拖住共產黨在重慶談判時盡快到各地接受日本軍投降，攫取武器和裝備。蔣介石表面上進行和談，後面是激烈鬥爭；試圖政治和軍事雙管齊下施加強大壓力。中共以強硬態度回應，指示全黨全軍，凡有來犯者，只要好打，必定站在自衛立場上堅決徹底乾淨全部消滅國民黨進犯的軍隊。

 

9月9日，中國戰區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在南京舉行，當時宋子文是國民黨的行政院長還在美國未返，蔣介石指示宋子文留在美國繼續進行軍火與經濟交涉，蔣介石電令宋子文向美國購足90個師的武器裝備，同時要求美國提前撥給船舶運輸國民黨軍到東北。美國對此積極回應，陸軍航空兵和海軍載着國民黨軍的精銳部隊搶佔北平、上海、南京、廣州等各大城市和華北及東北廣大地區。

 

國民黨談談打打，爭分奪秒運兵，以接受日本投降為名搶奪抗戰勝利果實。蔣介石下令國民黨軍向粵蘇浙皖魯晉綏察總共八個省的人民軍隊發起全面進攻，同時部署上黨戰役。

 

9月12日，蔣介石直接與毛澤東會談。毛澤東表示願意再作出讓步，軍隊整編可以由原來的48個師減至28個師。蔣介石敷衍毛澤東，寸步不讓，拒不表態。9月17日，蔣介石在官邸宴請毛澤東於台前，在幕後指揮閻錫山進攻上黨解放區。上黨戰役相當慘烈，國民黨這邊是山西閻錫山部隊，共產黨這邊是劉鄧大軍。上黨之所以重要，是因為它是山西省的戰略要塞，從戰國時代開始已經是兵家必爭之地。

 

重慶在談，山西在打，兩軍對壘，國民黨主力部隊共38000人；共產黨先後動員了31000人，另外還有六萬多民兵參加了戰役。蔣介石自恃後面有美國撐腰，以為可以消滅共產黨，畢全功於一役，更下令胡宗南部隊在河南集中20萬部隊沿平漢交通線進攻陝西解放區。這樣的邊談邊打，談談打打，上黨戰役進行了一個月，人民軍隊殲滅了閻錫山部隊第19軍共35000人，使其總兵力損失三分之一。上黨戰役的勝利，讓共產黨鞏固了在抗日戰爭時期已經取得的成果，在重慶談判中取得更加有利的位置。

 

9月17日當天，正是上黨戰役激烈進行的時候，毛澤東和蔣介石在官邸門前拍下的歷史性合照，就在當天拍攝，赫爾利作為美國總統杜魯門的駐華代表也有出席。美國當年的戰略思維是希望藉着扶持蔣介石，在東亞建立聽命於美國的代理人政權來抗衡蘇聯，因此全力支持國民黨打壓共產黨。

 

邊談邊打，談談打打，是重慶談判的特點，是抗戰勝利直後國共鬥爭的主旋律。對中國共產黨來說，談和打都是為了實現人民和平的願望，為了國家主權統一，為了保護人民抗戰勝利的果實，人民的利益是中共代表團在談判中不可動搖的底線。撫今追昔，當前海峽兩岸仍然處在分裂狀態，國家還沒完全統一，本質上還在內戰狀態並未止息。是誰從中作梗？從重慶談判可以看到，正是美國的長臂管轄，干涉中國的內政。從1945年到今天，79年過去，兩岸現時仍然處在分裂狀態，主要的障礙來自美國。這個概念十分清晰，希望台灣民眾不要再犯迷糊，要有清醒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