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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品評
參與大灣區深度融合是香港唯一正確出路
關品方
前港府中央政策組特邀顧問
2022年3月31日
 
(原文發表於2022年3月30日)

由於疫情影響,深港兩地的科創合作區建設接近停擺。位於落馬洲河套地區的深港科技創新合作區,自1997年深圳河沿理一期工程完成後截彎取直,造出一塊面積約87公頃的區域,在深圳市福田區南部和香港接壤,深圳河南邊是香港園區,深圳河北邊是深圳園區,包括皇崗口岸和福田保稅區。這片河套的面積總共3平方公里,現在定位為高科技園區。香港必須和深圳合作才能夠取得更大發展,這已是大多數港人的共識。沙田的科學園區早已飽和,如今由於各種原因延誤進度,落馬洲河套區最快或者要到2027年才有第一棟大廈落成。港深合作一定會一加一大於二,港深兩地政府共同制定「聯合政策包」,以港深科創合作區為契機,可以加快大灣區 發展,實現成為國際科技創新中心的宏圖遠景。

問題是特區政府未能夠詳細、具體、深刻地闡述融合大灣區的戰略意義和具體內容,導致不少年輕人只是朦朦朧朧地想到或許可到大灣區發展的想法,但不知道具體的前景,對前途感到迷茫。年輕人因為疫情曠日持久,尤其是香港中小微企業居多,平均只僱用十幾二十人,結業潮導致失業人數倍增,有因為欠租無家可歸而露宿街頭,更有淪落到要食二手飯,令人黯然神傷。政府在這方面責無旁貸,不可以視若無睹,無動於衷。

究竟大灣區內有些什麼具體發展前景,可吸引香港年輕一代?高新科技可以帶動傳統行業,相得益彰。High tech可撈嘢,Low tech當然更易撈嘢。現略舉幾個例子如下。

首先,AR/MR/VR概念帶動了虛擬現實產業的發展。5G、人工智能、雲計算等技術 的深度融合,正促使中國的虛擬現實產業擺脫高端產業低端化的困境。VR應用逐漸拓展到社交、旅遊、醫療、直播、睇樓等多個細分行業。隨着VR應用的多元化發展和技術逐步成熟,虛擬應用的場景不斷延伸,激發出更多的市場需求。從全世界角度看,谷歌、微軟、臉書、華為、小米等龍頭企業都已相繼進入這個新興產業。OPPO、創維、聯想、惠普等企業也已跨界入局。中國的VR關鍵技術終端產品以及內容不斷提升。在硬件方面,產品朝向輕薄化和舒適化。裸眼3D開發工具正走向輕量化、模組化和簡單化。今後在近眼顯示、渲染處理等關鍵技術,整機裝備、工具軟件開發、行業解決方案、演算方法、分發平台等方面的產品供給,以及「VR+」,加教育、文旅、製造、健康、房地產等應用領域,將會有高速發展。深圳在這方面,在全國範圍處於相當領先的地位。新冠疫情出現以後,社交距離將會成為新常態。VR產業前景因此更無可限量。深圳作為其中一個龍頭城市,香港近水樓台,如果能夠在職業技術方面加強對年輕人的教育和培訓,掌握基本應用知識後,前途無可限量。

其次,近年無人機配送發展迅猛,已成為物流業的天之驕子。深圳近期有無人機裝載着打包好的核酸樣本,從各個採樣社區分站利用無人機運送到檢測中心迅速進行分析,效率奇高。深圳就是這樣推行全城強制核酸檢測,七天之內完成全部1200萬人口的三次檢測。這是無人機應用潛力的一個縮影。快遞和外賣等物流平台企業將會充分利用無人機進行配送。其他如航拍攝影、農業植保、國土測繪、行業巡檢和供應鏈物料配送,都是無人機在民用領域的主要應用場景。快遞和電商是國內最先關注到用無人機進行物流配送的第一批企業。如今新冠病毒可能長期困擾人類,以無人機方式傳送物資,解決最後一公里末端配送問題,將會商機無限。根據有關數據顯示,中國無人機在物流配送領域現在每日承擔平均十億包裹的任務。將來在載重和續航能力等方面要突破限制,無人機短跑道起降縮短到大約一二百米左右之後,小型貨運無人機場將會遍布全中國。無人機載重將來甚至可以高達15噸。政府怎樣規範商用無人機落地與及進行層級空域管制等問題一旦解決,將會催生一個全新的產業。大疆的總部就在深圳,其創始人曾在香港科技大學肆業。其實科技發展的應用轉化近在咫尺,香港沒有理由不能跟上。將來無接觸配送將會成為全世界 物流的發展趨勢。5G可以支持無人機採集4K高清視頻數據進行即時傳輸,可以讓無人機飛行的性能和操控滿足到遠程航行的需要。平均300公里範圍內的低空飛行圈,已完全足夠涵蓋全國物流網格的敷設。這方面香港特區如不及時趕上,五年十年之後一定和大陸完全脫節,瞠乎其後。

此外,大健康是朝陽產業,標誌着人類追求長壽養生的目標,關鍵是中西醫結合的方向,為了克服大部分處於所謂亞健康狀態的人免於早衰,秘訣就在習以為常地調養生命。隨着中成藥的複方標準化、規範化和規模化,醫療美容和養生保健在大健康產業中,中成藥是最突出的一環。中醫藥領域的首個國家重點實驗室「中藥品質研究國家重點實驗室」於去年6月在澳門成立。澳門依靠粵澳合作框架協議,在珠海橫琴建設了粵澳合作中醫藥科技產業園合作共建項目,幫助推動中醫藥產業發展走上快車線,以科技創新驅動大健康產業變革升級。中醫和西醫各有所長,所謂大健康是養生調理,是「治未病」的預防指施,最終能夠減輕全國在醫療方面病發求治的沉重負擔。對於慢性病、遺傳病和長新冠後遺症,以精準預防及預治的方式,既可改善病殘者的生活素質,又可聚焦健康養老,是當前中國在保健養生方面的發展大趨勢。反觀香港,一貫地歧視中醫藥,西醫西藥和私家醫生醫院劃地為牢,醫醫相衛,保障小集團的個別私有利益,排擠中醫中藥,遍地都是商人醫生,目中有錢無病人。在今次抗疫防控的過程中,制度性弱點暴露無遺,如不改弦易轍,如不痛改前非,將在大健康這個新興產業發展的過程中,完全掉隊落伍,沒法再趕上。最終只能夠犧牲了老人家的健康和壽命,壞了香港迄今為止全世界最長壽的名聲。這不是危言聳聽。大灣區內的大健康產業早已有清晰的發展方向,其中包括深耕營養保健行業,以技術創新及引用國際法為戰略導向,大量從外國引進仿製藥量化生產,集研發、生產、銷售和技術服務於一身。國內的中醫藥穩步走向西醫藥化,已成趨勢。有關企業正積極與研究型大學開展合作,參與創新及研發,以產學研一條龍結合的方式,實現科研成果的市場轉化,推出大眾接受的優質保健產品。這方面香港大有潛力,遺憾其固步自封,恃傲慢與偏見,不懂得發揮自我優勢,於是原本的優勢變成窒礙進步的包袱。

還有就是有關生物科技和醫療器械方面,這亦是關乎人民健康長壽,提高生活質素的重要方面。生物科技朝着幹細胞研發和精準施藥的方向推進。醫療器械其中一個發展重點是對病原體的快速測試,還有就是通過手術中對病灶的即時導航定位,提高外科(主要是腫瘤)手術過程中的診斷精度,降低術後復發率。中國肝臟腫瘤(肝癌)案例佔全世界大約一半,有全世界最廣大的病人群體。醫療器械重點之一,在早期及時介入徹底切除。通過發展精準成像,利用近紅外線螢光導航系統,可以在手術的過程中為醫生提供一雙「分子眼睛」,精準定位腫瘤的邊界範圍,比較傳統的CT掃描和MRI等手段更容易發現微小早期病灶,可以改善手術效果,促進病人康復,在微創手術的不同應用場景可以發揮積極作用。這方面香港幾間研究型大學都很有條件做出貢獻,但是要在研發、孵化和檢測,從中試到產業化生產的全過程中結合到大灣區整體規劃,才能夠有龐大病例提供研究和發展空間。

總而言之,香港是一個僅有750萬人的城市,在當前經濟規模化和區域化的大潮面前,如果產業之間不互動,增值鏈之間不連接,那就不論是高科技還是低科技都難撈嘢,只會揩嘢。

從科技的自主創新、創業和創意,從高科技到傳統科技和低科技,一言以蔽之,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能夠帶動大量就業機會。以高新科技帶動整體經濟的各行各業在大灣區內聯動發展,這才是新一代香港人的唯一正確的出路。特區政府在這方面一定要驀然驚醒,實實際際,腳踏實地,努力宣傳,落實政策,幫助每一個年輕人按照他們不同的知識、才能、興趣和優勢,鼓勵他們往返大灣區,努力創造,開拓一片新天地。

新冠疫情早晚必會過去,現在既要克服當前的困難,同時亦要提出明確的前路和願景。這樣做,香港才會有奔頭、有視野、有方向感、有大格局,才能夠凝聚力量,團結一致向前走。本人自從1992年開始到內地工作,2006年以來更是長期着眼於浙江省和大灣區。對大灣區發展的日新月異親眼目睹,近年的長足進步已經有充分的積聚,大灣區現正噴薄而出。時間不等人,香港如果再不跟上,一定落後,一定脫節,沒法再追。今後五年是唯一的黃金機會,一旦錯失將噬臍莫及,極難追貼。這真的不是危言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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