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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略品評
中國順應全球一體化的大歷史潮流,“一國兩制”發揮關鍵作用
關品方
前港府中央政策組特邀顧問
2022年4月29日

(原文發表於2022年4月28日)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近年來走逆全球化的回頭路,為了遏制中國和平崛起,意圖製造對抗和矛盾,搞一個地球兩個體系,互不相干,更不惜挑起戰爭。玩火者必自焚。逆全球化的趨勢是逆歷史潮流而動,在經濟學上站不住腳,在政治方面採取零和思維,獵食者的原始寄生慾望,將自我的生存建立在別人的死亡之上,更是世界動亂的根源。美國帝國霸權主義這種做法,和中國倡議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絕對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究竟人類的前途出路在哪裏?凡是站得高看得遠,有大格局和大視野的人,都會清楚知道中國現在堅持的才是人類正確的發展方向。全球一體化是大勢所趨,逆全球化只能夠是人類近代歷史在目前一段短暫出現的逆流。

過去一段長時間,中國在擺脫被西方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勞役壓迫,甚至被撲殺分割的過程中,不斷虛心地學習西方的一套較為先進的體制和思想,本意是擺脫被壓迫和被分裂,謀求自強獨立和民族復興。從1840年到今天已182年,這個過程十分艱鉅漫長,付出了重大的民族犧牲,期間也曾被西方降下鐵幕,以制裁為名,行排拒之實,一直到1979年中美建交,才有所改變。

中國的開放改革為什麼取得成功?就是因為深信全球化才是人類唯一正確的出路。從這個角度看,「一國兩制」其實有極深遠的歷史和現實意義。

香港經歷25年對「一國兩制」的實踐到今天,尤其是過去3年來在中央引導下化險為夷,帶來了達致良政善治的機遇和條件,可說是前所未有的黃金契機。新一屆特區政府應該乘勢而上。如果能夠及時總結正反兩方面的經驗,從此可以開啟「一國兩制」新局面,發展前景充滿希望。關鍵是要融合到國家發展大局,要有這個歷史自覺,還要對「一國兩制」充滿自信。擺在港人面前,現仍有制度和機制兩方面需要改善,建立和健全,從而推動解決深層次的矛盾和問題。最重要的就是避免躺贏心態,不可不思進取。關鍵是港府的AO領導高層一定要打掉沒來由的傲慢和偏見,要明白到「一國兩制」是在擺脫英國殖民主義和美國帝國主義沉重包袱下的自我奮鬥,要求我們脫穎而出,化繭成蝶。這個過程就像十月懷胎,在一朝分娩之前,期間可以相當艱辛,順產並非必然。我們需要讓歷史之光照亮香港的未來,在堅決打擊一切反中亂港勢力的同時,應主動融入到大灣區,乘勢而上,穩中求進。

政府治理體系有其官僚主義內在必然的惰性,這是社會學的基本常識,大學本科生都知道。良政善治無捷徑,是一個艱辛的自我修正的過程。如果以為高薪厚職,福利山積,無驚無險,又到五點的官員們能夠有內在自發的動能進行自我改善,那是痴人說夢。一心只是想著退休之後有長俸待遇,因此抱有和香港政府鬥長命的心態,那是屍位素餐,其實是被動貪腐。現在最艱難的挑戰,就是公務員團隊裏面(尤其是高階官員)有不少人遇見難題就繞道,失去奮鬥的激情和變革的勇氣。良政善治要倚靠特區管治團隊積極作為,也要靠社會力量和市場力量共同推動。港人需要有歷史自信,政府需要明白到何謂擔當,激情何來和勇氣何價。那就需要賞罰分明,任免有序,才能夠乘勢而上,突破桎梏。

中國從來都是一個不斷學習,兼容並包的民族。過去182年來一直到今天,在反抗西方壓迫和侵略的過程中,顯示出最大的民族決心和勇氣。其根本特色就是體現在從來不反對虛心地學習西方具優勢和長處的方方面面,關鍵是擇優捨劣,而不是不問情由,全盤接受。只有這樣,才能夠深刻反省自己,一方面擺脫歷史遺留下來封建主義和農耕社會結合互動積累而成的沉澱,另方面擺脫歷史遺留下來殖民主義和資本主義結合互動積累而成的糟粕。

本人自從2006年到現在,經常來往珠海。珠海其中一個最重要的歷史貢獻,就是出現過一個叫做容閎的人物。他是晚清留美幼童計劃的主催者,亦是國際教育和全球化的先行者。他清楚知道中西文化要互動共融。他有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思想雛形。他被譽為中國留學生之父,是新式教育的覺悟者,更是中國邁向全球化進程的先驅。他的一生,不僅像鏡子一樣映照了近代中國的歷史走向,而且他迥異於同期的一般人而鶴立雞群,具有高瞻遠矚的獨特觸角。

晚清留美幼童從1872年開始到1875年,分四批總共120人。這四批男生留學美國6至9年不等。這項計劃於1881年中途夭折,清朝政府下令將留美學生全部遣返。儘管如此,這120人在中國歷史上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本人回顧這段歷史,審察戰後77年的進程,體會到歷史的滄海桑田,清晰地顯示出在近代中國社會變革的漫長進程中,留美幼童在中美文化交流互動與及全球一體化方面,成為至關重要的前驅和先導。撫今追昔,可以從一個側面說明「一國兩制」在人類歷史上自主創新的重要性。

在清末民初的大舞台上,正是這群留美學生在西學東漸的潮流中異軍突起,從政治,教育,外交,經濟,軍事和醫學等方面推動了近代中國的變遷。這120名學生到後來大多數都身居顯要,名重一時。容閎的親屬(和後代),在幼童之中有容尚謙,出任清末環泰號軍艦艦長,在甲午戰爭時壯烈犧牲。容揆出任中國駐美學生監督,容耀垣成為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總統府高等顧問。留美幼童中有不少著名人物,例如詹天佑,唐紹儀,唐國安,梁如浩,唐元湛等都各有成就,為國家民族做出過貢獻。

1905年,唐紹儀被滿清政府任命為全權議約大臣出使印度,與英國代表談判有關西藏問題。他堅持民族立場,成功地保留了中國對西藏的主權。隨行參贊梁士詒的女兒在此期間出生,因此取名梁藏生。後來梁藏生和容閎的長子容覲彤結婚,容梁兩家結秦晉之好,唐紹儀有「做媒人之嫌」。容閎的嫡孫是容永成。此外還有容星橋,容永道,容永忠,容啟東(首任祟基書院院長)等,都是容閎的後人。容啟東的女兒容應庾,和本人是留學日本時期的同窗,她研究中國東北滿洲史,我研究日本海運經濟學。她現在是日本亞細亞大學榮休教授。

總而言之,容閎從珠海市南屏鎮窮鄉僻壤農民的兒子脫穎而出,成為第一個畢業於美國大學(耶魯)的中國留學生。他是中國近代史上走出國門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他經歷過太平天國,洋務運動,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等近代中國歷史上的重大事件。他設計和促成了中國5000年來第一次官派留學計劃,走出全球一體化,文化共融,民族互動和人類命運共同的第一步。他40多歲才在美國結婚,迎娶一位美國女士瑪麗凱洛格,是中美聯婚的第一人。

儘管美國由於制度驅使,逐漸被軍工複合體財閥利益集團壟斷了政府勢力,窮兵黷武,現正走在危害人類命運前途的邪路上,本人認為那只是人類發展走到這個重要關口的轉折。深信文化之間,民族之間,國家之間的互相尊重,交流共融,面對共同命運攜手前行,才是真正正確的出路。

從這個角度看,「一國兩制」具有重大歷史意義。作為國家大策,祖國一定長期堅持。將來台灣回歸之後,一樣要奉行「一國兩制」。港人對此一定要有堅毅不拔的自信,迎難而上,乘勢而上,才會有真正的出路。任何人妄圖否定或抗拒「一國」主導之下的「兩制」互動,一定沒有出路,將會碰到頭破血流。「一國兩制」砥勵前行,港人寄希望於新一屆的特區政府與及由愛國者組成的治港團隊,能夠在堅守愛國立場的前提下,保持和西方世界互動共融,兼容並包,堅持開放,走全球一體化的道路,為祖國捍衛南大門引進颯颯西風的一扇窗。若然,香港一定會有光輝燦爛更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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