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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 何斯人 2012年11月19日

十月十五日上午九時四十分左右，王文彥前輩明顯帶著有點兒緊張的語調致電予我，說我那篇在他網站上刋登的《授權與官僚》文章惹來有好幾則不懷好意的網上留言問要不要替我刪除。聽了他逐一細讀每則後，我並不覺得這些留言有何不可，最後我還是依他的意思同意了，不過我只要求他留下一則，因為無論如何，這則留言都反映了讀者對我的忠誠。 不管這位讀者的出發點是如何，他還是先得要把文章看完，而且更要找出一些他認定是缺陷的內容。這般認真的態度，我還是欣賞的，這也是我要求保存這則留言的理由。負面的東西其實往往帶出了正面的結果，相反，好的東西也不一定帶來好的結局，事物和生活很多時都是這樣，這就是所謂悖論（paradox）。 就說回我那篇文章裡的案例吧！希特勒愈是想控制形勢，形勢就愈發不由他控制。希特勒的絕對權力和普魯士軍人傳統的嚴謹軍規是無庸質疑的强勢，反觀艾森豪的部隊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國家，看上去全然是西方式的自由散慢，不消說要控制，就是協調和統一都可能成問題，明顯對比之下，那是弱勢的。然而事實卻擺在眼前，盟軍在諾曼第並不是散沙一盤，相反更是行動一致且勢如破竹。强勢的德軍卻反而敗給了相對較鬆散較弱勢的盟軍！這種現實所產生的悖論究竟是為何？ 悖論現象也是反映著一些事實根據和訊息，這正就是上文提到的那些讀者般，要批判、要反對那就必須要字字句句「嚼」得比一般讀者來得更精確才能有所作為地抽出點子好作批判，然而在這種「嚼」的過程中卻又必須要刻苦用功，這就達成了作者的目的而成為了一位不折不扣的忠實讀者，愛屋及烏，至少在怡居的網頁裡又多添了幾分瀏覽量！ 悖論的成因，背後原因不一，回說上文諾曼第的例子，那只是一種管理學的問題，是一種傳統的管理思維模式跟另一種較實際的管理思維模式對抗的結果而矣！德方的模式是一種採取集權官僚制度的模式，盟方採取的是一種以統一價值觀作「驅動引擎」的管理模式。前者疆化且莫視現實，後者的管理模式是以一種對抗極權法西斯統治、以解放者自居為價值核心凝聚力量，在這種模式下，群眾雖然來自五湖四海，但是為了一個共同價值目的，都走到一起來。這種管理模式也無須事事取得最高指示，總之攕敵便是，能力高的部隊攕敵能力也高，能力低的部隊攕敵能力當然也較低，但都是為著共同價值要去攕敵，亦不用向指揮部來爭取及等待領導出「批文」。在這種情況下，主動與被動不是高低立見了嗎？ （補充《悖論背後的內容》最後一段，亦可參考【斯人文集】原文） 說到本文開頭那讀者的悖論案例，可能有些讀者已經意識到這裡背後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悖論：為了不做「為虎作倀」的事，那便幹脆不讀你的文章，當然更不會留言！可結果是無人「伸張正義」把「歪道理」抽出來鞭撻（這點連伍子胥都按捺不住）！不用說，「歪理」在這種無人批評的情況下一帆風順地到處泛濫，這將是義士們親痛仇快的事情，既不能「為民除害」感覺又委實積壓心中無處宣洩（可以理解有智者如吳員都逃不開要做鞭屍的事）。這二個正、反悖論使參與者無端陷入於一種二律背反（Antinomy）的搏奕困境（Game Dilemma）！那麼網主黃前輩此刻大概應該理解我那天所表現的期艾和木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