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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朝鲜（308）朝鲜乡镇集市上可以以物换物？

朝鲜视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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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7日

(原文發表於2023年7月15日)

第308集

面包车到达集市，周围的人多了起来，十字路口，妇女们守在自行车旁，自行车后座上载着大米出售。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人更多了，并不宽敞的街道两旁，蹲着摆摊的人，大声吆喝着。行人、自行车、牛车以混在一起，偶尔还能见到冒烟的拖拉机。

我把面包车停在集市外一片空地上，步行前往餐厅。黄大牛知道餐厅在哪里，带头走在前面，我和金美善跟在后面。街上摩肩接踵，热闹非凡。路人的穿着打扮很朴素，让人觉得置身八十年代国内的小镇。

黄大牛东看看，西瞅瞅，很多东西想买却舍不得买。终于在一个妇女的摊位前，黄大牛咬咬牙，蹲了下来。妇女热情地问道，小伙子，要买红薯吗？黄大牛道，是的，红薯多少钱一斤？妇女道，我这红薯卖的便宜，五百朝元一斤，你要多少？说罢，妇女拿起一旁的秤要给黄大牛称红薯。

黄大牛忙拒绝道，大妈，你的红薯卖得有点贵，别人才卖三百一斤。大妈黑着脸道，三百一斤不可能，最低四百一斤，你要是想买的话我给你称几斤，不想买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黄大牛不高兴了，他跟大妈道，什么叫打扰你做生意了，你觉得我买不起红薯吗？妇女扫了一眼黄大牛道，一看你身上就没钱，你要是真没钱，也可以拿鸡蛋来换的，五个鸡蛋在我这可以换两斤红薯。

妇女刚说完，一个背着竹篓戴头巾的女人蹲了下来。妇女跟女人道，今天又来换红薯啊？女人笑着道，是啊，想用鸡蛋换点红薯。女人从身后竹篓取出十个鸡蛋，妇女给她称了几斤红薯，交易迅速完成，我觉得非常有趣，没想到朝鲜乡镇集市上，还能以物换物。

妇女旁边有个账本，记录着各种生活用品和农产品的价格，以物换物也需要了解物价，等价交换。妇女和女人完成交易，转头看了黄大牛一眼问道，你到底买不买？黄大牛扭头看向我道，你说我要不要买？

我借了五千朝元这家伙，他不好意思乱花钱，所以询问我的意见。我跟黄大牛道，你想买就买。黄大牛道，那我就买两斤红薯。妇女的态度立刻变了，笑着道，你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人，她的态度转变之快，让我都猝不及防。

买完红薯之后，我们三个走在集市上，黄大牛拿出红薯跟金美善道，你要不要吃？金美善摇头拒绝道，红薯要烤熟了才好吃，你带回家自己吃吧，最近你家里的口粮是不是不够了？

黄大牛道，谁说我家里的口粮不够了？家里的大米多着呢。金美善道，我看了家里的工分账本，你的工分不够了，两个月没领到粮食了吧？黄大牛道，我领不到粮食，但在集市上买了啊。金美善道，你哪有钱买大米？胡伟买来送你的吧？

黄大牛道，胡伟送了我不少大米，够我吃好一阵子了，你不用担心我饿肚子。金美善道，大牛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要踏踏实实，以后不要无辜旷工早退了。黄大牛道，我劳动积极性很高啊，你哥金永恩也经常旷工，为什么工分一分不少？

金美善道，我哥那人很懒，我说他好多次了。黄大牛道，我知道你哥很讨厌我。金美善道，他是那样的，你不要和他计较。黄大牛道，我才懒得和他计较。我们边聊边往餐厅走去，金美善突然问我道，李俊恩是不是快回来了？

黄大牛抢着回答道，李俊恩这次出门时间挺长的，好一阵子没见到他了。我问金美善道，你和我表哥很熟吗？金美善淡淡一笑道，我和你表妹、表哥一个村子的，从小一起长大，你说熟不熟？

我笑道，我这个表哥我还是年节时在罗先见过一次。金美善道，你表哥不但人长得英俊，也很有本事，木工手艺在村里是一绝，很多人家力的桌椅都是他做的。黄大牛称赞道，李俊恩很聪明，当年我和他一起当兵，他居然在部队里学会了木工手艺，这小子深藏不露，让他教我也不教。

金美善道，人家李俊恩能在部队学一门手艺，你怎么就不行？你就没人家聪明，就算人家想教你，你这么懒，能学得会吗？黄大牛辩解道，李俊恩也不是天生会木匠啊，他的木匠手艺是当兵的时候战友教他的。金美善道，你的战友为什么不教你？黄大牛道，我战友没有木匠啊。

我跟金美善道，听我姑爹说，表哥这几天要回家了。金美善道，你表哥回来了，你给他说说，帮我学校做几张书桌，记工分的。我笑着道，你们认识，为什么不亲自跟他说。金美善道，我跟他说，怕他不答应，你们是亲戚，你跟他说好一些。

我笑着道，等他回来了，我跟他谈谈，我也不能保证他会答应。金美善道，谢谢你。我笑着道，我还没跟他说呢，先别忙着谢我。黄大牛道，为什么我做给学校做书桌没工分？金美善道，你做的书桌子叫书桌吗？再说了，你是私人给我做的桌子，李俊恩是给集体做桌子。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来到文具店前。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跑过来撞到了我，小伙子抬头跟我道歉。看到小伙子，我惊讶地道，是你呀？小伙子一愣，认出了我，不可思议地道，你不是在罗先吗？怎么来我们乡下了？

金美善更加惊讶，指着我道，黄老师，你认识胡伟呀？小伙子笑道，在罗先有过一面之缘。金美善道，这也太巧了吧，黄老师你要去哪里？小伙子道，我要赶回学校。金老师这是去干嘛？

金美善道，准备在集市上找地方吃饭，黄老师要一起吗？小伙子拒绝道，我已经吃了，你们去吧。小伙冲我们微微一笑，挥手离开。小伙子离开后，黄大牛盯着我道，你怎么认识老黄的儿子呀？

我好奇地问道，他是老黄的儿子？金美善道，是啊，他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笑着道，我和他在罗先见过一面，不太熟悉，他叫什么啊？黄大牛道，黄顺道。我点点头道，是，就是叫黄顺道。

黄大牛道，他爹老黄在村里也是个人物。我笑着道，你和他都姓黄，你们不是亲戚吗？黄大牛道，祖上应该是亲戚，现在不是了。我继续问道，老黄在村里很厉害吗？黄大牛道，老黄在村里虽然不是干部，但村里干部会给他面子，因为他城里有当干部的亲戚，据说在部队和人民保安所都有亲戚。

我想到了郑素英的老公李志勋，他就是一名人民保安。朝鲜的人民保安，相当于国内的警察，黄顺道家和李志勋家应该是亲戚。

集市面积不大，餐厅也不多，只有一家很小的国营餐厅。可见朝鲜农村人很少下馆子。其实不只朝鲜农村人，朝鲜城里人也很少下馆子。走进餐厅，我发现里面摆着几张旧桌椅，客人不多。只有一名穿中山装的男子和一名女子在就餐。

我们在靠墙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立刻迎了过来。服务员不认识我和黄大牛，但认识金美善，她笑着问道，金老师带朋友来吃饭啊，想吃点啥呢？黄大牛问道，你们这提供什么荤菜？

服务员道，有鸭肉和猪肉，还有明太鱼。黄大牛大手一挥到，把这三样荤菜都来一份。服务员高兴地道，好勒，需要蔬菜吗？黄大牛道，有哪些蔬菜？服务员道，有炒豆芽、炒黄瓜，还有西红柿。黄大牛道，这三样都来一份。

点完菜，金美善道，这么多吃得完吗？黄大牛道，肯定吃得完啊，我还担心不够吃呢。金美善嫌弃地道，干活不积极，饭量倒不小。聊天之际，黄大牛悄悄用脚踢踢我的脚，朝我使眼色，示意我看在隔壁桌吃饭的女人。

我朝女人看去，觉得有些眼熟。低声问道，你认识她呀？黄大牛凑近我的耳朵，低声道，金寡妇。我顿时恍然大悟，想起晚上和他一起偷看金寡妇偷情。我又扭头瞥了金寡妇一眼，昨天晚上我并没有看清金寡妇长什么样，这次近距离观察，终于看清了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