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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發表於2024年12月11日)叙利亚巴沙尔・阿萨德政权的倒台,标志着在可预见的未来,伊朗在黎凡特地区宏大计划的终结。过去十年间,伊朗投入了大量精力和资源,旨在叙利亚建立自身影响力并站稳脚跟。这种存在助力伊朗向西投射力量,并将物资输送给以色列周边的代理势力及伙伴部队。阿萨德政权的突然垮台,使德黑兰失去了进入黎凡特地区的主要切入点,也颠覆了长期以来支撑伊朗中东战略的核心设想与理念。此次受挫之际,伊朗在黎凡特地区影响力的其他主要支柱 —— 加沙地带的哈马斯和黎巴嫩的真主党 —— 在与以色列国防军数月的战斗中遭到重创。这些动态变化意味着 “抵抗轴心” 西线的崩溃。
阿萨德政权的倒台逆转了自 2011 年以来伊朗对叙利亚政策所取得的成果。叙利亚内战伊始,伊朗就进行了干预,目的是保住阿萨德的政权、扩大与真主党相连的陆地通道,并防止冲突危及伊拉克和黎巴嫩境内的 “抵抗轴心” 网络。卡西姆・苏莱曼尼少将组织了 “抵抗轴心” 各方的军事联盟,以抗击所谓的 “伊斯兰国” 和叙利亚反对派。苏莱曼尼指挥该联盟历经了冲突最血腥的阶段,后来还监督伊朗及伊朗支持的部队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在叙利亚巩固势力。这种一直持续到阿萨德政权倒台的军事存在,使得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IRGC)能够在叙利亚大部分地区自由行动,并通过约旦向黎巴嫩和约旦河西岸运送武器。伊斯兰革命卫队还试图将部队部署到以色列控制的戈兰高地附近,并在叙利亚各地部署防空系统及打击力量,以防御以色列并对其构成威胁。
阿萨德政权的倒台使伊朗失去了这些军事及战略优势,还将严重破坏伊朗未来重建哈马斯和真主党的努力。正在叙利亚巩固权力的反对派团体对伊朗怀有敌意,特别是考虑到伊朗在历史上支持阿萨德及其残暴行径的角色。伊朗可能会发现自己与未来的叙利亚政府处于公然敌对的状态,具体取决于哪些特定团体最终掌权。而且,伊朗势力被逐出叙利亚,将使伊斯兰革命卫队极难转移所需资源,以助力哈马斯和真主党大规模迅速恢复元气。
“抵抗轴心” 黎凡特战线崩溃之际,伊朗自身也日益脆弱。2024 年 10 月以色列国防军对伊朗发动的空袭,扰乱了伊朗生产固体推进剂弹道导弹的能力,并使伊朗最先进的防空资产 —— 俄制 S-300 防空系统失去效能。这些空袭因而削弱了伊朗抵御常规攻击及实施报复的能力。伊朗当局还另外面临着日益严峻的国内安全危机(尽管现在讨论可能发生革命或政权被推翻还为时尚早)。
近年来,大批伊朗民众走上街头,抗议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呼吁进行革命性变革。这些抗议活动变得更加协调且更具暴力性,尤其自 2022 年以来,这已使伊朗政权应对这些抗议的能力愈发吃紧。这些抗议活动目前没有演变成叛乱的迹象,但它们给伊朗政权带来了额外的成本和压力,削弱了其应对外部挑战的能力。此外,伊朗政权还失去了许多本可依靠来应对诸多内外危机的关键领导人。近几个月来,以色列国防军在大马士革和贝鲁特的空袭中击毙了数名颇具影响力的伊斯兰革命卫队军官,这些军官深受伊朗最高领袖的信任,同时还击毙了伊斯梅尔・哈尼亚、叶海亚・辛瓦尔和哈桑・纳斯鲁拉。
目前尚不清楚伊朗领导人将如何长期应对这些挑战,但短期内他们很可能会优先将 “抵抗轴心” 的重心东移至伊拉克和也门。伊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依赖其代理势力和伙伴遏制美国和以色列的能力。未来数月乃至数年,伊朗很可能会设法加深对这些团体的控制,并为它们配备日益先进的打击能力。伊朗还可能会探索如何防止其代理势力和伙伴被逐出伊拉克和也门。伊朗领导人几乎肯定从过往经历中吸取了教训,目睹了 2014 年 6 月 “伊斯兰国” 进军摩苏尔以及近期叙利亚反对派向大马士革进军的情况后,他们明白必须确保其代理势力和伙伴在国内的安全。
美国会利用伊朗当前的脆弱和虚弱状态,在伊拉克和也门对 “抵抗轴心” 进行反击。这么做包括加大对那些希望本国摆脱伊朗影响及颠覆活动的伊拉克领导人的支持力度,而不是抛弃他们。这还包括打消胡塞武装继续袭击国际航运的念头,而不是对其相关能力间歇性地发动空袭。反之,放弃伊拉克和也门,将会给伊朗及其 “抵抗轴心” 留出恢复的空间和时间。德黑兰及其盟友或许目前处于低谷,但它们追求地区霸权、摧毁以色列国以及将美国影响力逐出该地区的决心一如既往。美国及其在该地区的盟友和伙伴应当利用阿萨德政权倒台所创造的有利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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